第十二章：师父被袭
我听到周围有一种类似于很多鸟在飞动的声音，同时似乎还有动物或者人走动，但那声音很轻，轻得刚刚可以听到。 师父没说话，而是径直朝院子的后边走了过去。院后的院墙和树林之间有个十几米的空档，长有二十多米，中间竟有四座坟头！其中两座还建着石碑。 我隐隐闻出一股恶臭味，忙掩住了鼻子。师父似乎也闻到了，嗅着鼻子四处在找，最后在后墙的西边墙根下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坑。恶臭味正是由这个坑散发出来的，师父划着了一根火柴照了去，看到坑里有水，水乌黑乌黑的，上面还有白色的毛发，像是猪毛。 “走吧，回去！” 我和师父往回走，刚走到东边最后一个坟前，身后突然就“嘭”地响了一声，好像是什么掉进了水里。我忍不住回头看，可什么也没看到。师父轻轻拽了拽我，让我不要管。 回到院子里后，师父就找来了王叔叔，问他院后边的坑是做什么用的。 “我以前专做乳猪生意的，后边的坑是杀猪用的脏水坑。早不干了，坑现在当蓄粪池用。” “我说你们家怎么有那么多的小猪仔呢，很好看，它们都要被杀掉吗？” “猪仔？我不干这营生好几年了，还哪来的猪仔啊！” “可我...”我还想争辩，师父再次用脚碰了碰我，我只有闭嘴了，我心里纳闷，我明明看到了，为什么就不让说呢？还有啊，这王叔叔为什么要否认？难道怕我们吃他家的猪仔啊？ 我生气地转首去看西北角，咦！没了！我以前看到的那群小猪仔竟然全都不见了。 “师父！你看这...” “你闭嘴！”师父生气地吼了我一句。我吓得不敢吱声了，委屈地站在一边掉眼泪。 那晚直到睡着了师父都没理我，我心里难过极了，恨死师父了！嘿嘿，因为从没人那样训过我！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把我喊了起来，然后叫到院子外边，问我知道自己错了吗？我说不知道，师父气得直喘气，说师父就是父，做人首先要学会孝敬父母、尊重师长，父母和师长的话必须听，说我昨晚几次违背师父去乱讲话，已经破坏了师门的规矩，所以必须受到惩罚。 我那天早上被罚不许吃饭！独自站在院子外边罚站。后来王叔叔家的小男孩跑出来偷偷塞给我一块玉米饼，然后对我笑笑就跑了进去。 我刚吃完玉米饼，师父突然喊我进去。走进院子，见师父和王叔叔正在说话，我就站在一边听着。 “老弟，我想问问，你家以前有过小孩吗？除了这个男娃。”师父问道。 “有！第一胎是个女儿，长到快两岁时丢了，没找到！” “丢几年了？”师父继续问。 “五年了！” 师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我没有明白啥意思，呆呆地看着师父。 “老弟，我说了你不要害怕，孩子的病不是那么简单，你要做的，第一，要把院子前边的树全部砍掉。第二，把后边的坑清理干净后填起来，先把水排干，里边的污泥全部挖出来再用新土填上。第三，准备些香烛。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王叔叔一一点头答应，最后问孩子究竟能不能治好啊！希望大不大？ “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所以老弟，哥哥我尽全力，真帮不上忙你千万别埋怨哥哥。” 王叔叔叹了口气，说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已经筋疲力竭了，但只要能救孩子，就算希望再小也得试试，还说成不成都不会埋怨，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呢！他让师父放手去干就是了，不必有什么顾虑。 王叔叔去召集人准备砍树并买香烛去了，师父带着我再次到了院后边，这时那个小男孩跟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你叫啥？”小男孩看着我问。 “我叫冉子，你呢？” “我叫恩生，王恩生！” 他爱笑，一笑就露出两个小虎牙，看着很是可爱。他一直跟着我们到了院后，然后我们一起瞧着师父在四座坟前转悠。 我见师父最后在中间最大的一座石碑前停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托在手里看着。 “师父，这是啥？”我走了上去，看着他手里像是怀表，但比怀表大一些。其实那是师父专门定制的奇门罗盘，当时我哪懂啊！就看着样子挺怪的。 “这叫罗盘，以后师父送你一个，会教你怎么看的！来，你先看看这里边的这个针！” 师父把那个东西交到了我手上，让我右手托住放于胸前十几公分的地方，然后围着大墓碑的坟转一圈，看看罗盘中间的指针有什么变化。 我按照师父说的开始围着坟地转了起来，指针随着我的转动起初摇摆不定，然后突然快速顺时针转了几圈，接着指针尖端猛地头朝下停了下来，随即恢复后又逆时针转了起来，等我快转完一圈时，指针突然上浮不动了。 “师父，它不动了！” “没事！这个针已经不能用了，回头我再换一个新的就行了。”师父接过罗盘揣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墓碑后就带我们离开了。 恩生自己去玩了，师父把我叫到院子里，然后开始跟我讲道：“这孩子被这院子的风水给害了，还有他爹一直干杀生的营生，再就是院子后边的坟地...哦对了，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多大年纪？”师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 “六七岁吧！师父，您没看到吗？对了，还有那些小猪仔！” 师父摇了摇头，说他说过，自己还看不到这些东西，可是感觉得到！ “我总感觉还有什么没想到的，究竟是啥呢？”师父自言自语着陷入了沉思。 下午，王叔叔喊的帮忙砍树的人就到了，他们十几个人在王叔叔的指挥下开始动手对院子前边的梧桐树下手砍伐。另外，师父所要的东西他也买齐了，统统交给了师父。 师父让王叔叔带人去把后院坑里的水排干挖淤泥，他则带着我再次到了那座大墓碑前。 “徒儿你听着，师父现在做的是钉恶鬼，这四座坟师父都查验了，只有这座坟里的有怨气，而且特别大。” “钉？师父，钉住就不会再害恩生了吧？” “恩生的病不是一个原因呀！除掉一个是一个吧！”师父说完就让我从袋子里拿出香烛，摆好点燃后就带我一起对着墓碑拜祭了一下。师父起身后开始念起了叽里呱啦的咒语，接着从兜里掏出四个木楔子，我纳闷他是什么时候整的这些东西，看起来还是新制的。 师父让我捡了块破砖头递给他，然后他用砖头把四个木楔子分别钉到了坟堆的四个方向，而且钉得全部没入到了地面以下。 全部弄好后，师父长长出了口气，接着来到墓碑前愣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徒儿，做这种事，救了人却背了因果，所以你以后做这行要多放生多行善，不然是会得到报应的。做咱们这行的，很多都很惨，就是因为不懂不敬因果，只图挣钱，害死人哪！” 我似懂非懂，不过都记在心里了。 这时王叔叔开始带人把臭水坑里的水往外排，那个臭味真的能把人熏死，我用袖子掩住口鼻站得远远地看着，师父则站在坑边和王叔叔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让我至今难以忘却的一幕！就是师父钉木楔子的那种坟，从坟头上慢慢升起一缕黑色的气体，而且是线状的，悠悠荡荡地往上升。我刚开始没注意，等我发现时，它已经升起有一米多高了！ 我想喊师父看，可还没等我开口，那缕黑色的烟线突然头部朝下向着师父俯冲了过去，就像一条竖起来的蛇，蛇头突然朝下飞起来一般。 “师父！”我惊恐地喊了一声！同时那黑色烟已经冲到了师父身上。 就听师父发出“哎呀！”一声惨叫，随即就倒在了地上！ “师父！师父！”我赶紧跑了过去，王叔叔和正排水的人都吓坏了，全都围了过来。 “刘师傅！刘师傅！”王叔叔托起师父的头呼喊着。 “掐人中，快掐人中！”排水的几个人同时喊着。 王叔叔于是赶忙用手指去掐师父的人中，这样掐了一会儿，师父幽幽地吐了口气，接着胸口起伏，一歪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哎呀吐血了！要不赶紧送镇上卫生院吧，这看着怪严重的！” 我吓得拉着师父的手直哭，喊着师父醒醒师父醒醒。就在大家准备把师父抬着回院子再找车送医院时，师父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然后很低的声音说：“回院里再说！” 师父被放在了院里临时拉出的一张小床上，他告诉王叔叔和众人说自己没事了，让大家赶紧去忙，说歇歇就好了。 众人见师父说话自如，也就放心了，各自去忙了。等众人走后，师父声音低微地跟我说：“我带的包里，有朱砂和银针你找出来。你脱掉我的鞋袜，用朱砂抹在我的两个涌泉xue上，然后用银针刺一下涌泉xue。” 我按照师父说的把东西找到，然后脱掉师父的鞋袜去找涌泉xue，这可把我难为坏了，后来在师父的指导下，大体知道了涌泉xue的位置。 等我把银针分别扎进师父的涌泉xue时，师父又开始“哇哇”地吐，不过这次不是鲜血，是黑色粘稠的东西，还很臭！ 师父吐了几口后，突然身子一挺，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