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工作
“酒吧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醉酒客人闹事纷乱，请做好救治客人的准备！”来电号码虽然陌生，但声音却是光头阿奇的声音。 挂断电话，我的心就是一沉，该来的终于来了，每月一万的工资不好赚呢。 等我来到利民诊所，发现诊所前面已经锁门，我只得从后门进入诊所。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可以同时停四辆小轿车或两辆10座以下的小客车。 穿过院子，来到与手术室相连的外间，外间另一侧是放置着三张病床的简易病房。我就看到胡绮丽，还有她的父亲胡明杰正在整理袋装血浆、无菌纱布等大堆的医疗用品。 看到我的到来，胡绮丽甜甜的一笑，迎上来喊道：“老师，您来了！” 胡明杰却露出一脸的苦笑，说：“这是高老大刚让人送过来的，手术室我们也准备好了。宋医师，我们这次要辛苦了，看来这次他们的行动规模不小呢！” 眼前的架势和老胡的话，让我有些害怕，忐忑的问：“胡医师，你经历的多，我这还是第一次，你跟我讲讲吧！” “群体械斗一直是政府严厉打击的，如果正规的医疗机构收治了这样的伤者，肯定会上报给警察机关。高老大在七八年前找到了我，请我偷偷的给他医治伤员，我不敢不应允。好在次数不多，平均半年两三次，每次最多三四个伤者，多是刀伤、棍伤、骨折等，极少见枪伤。” 或许见我也上了贼船，胡明杰侃侃而谈，没有多少隐瞒，“我们这里相对隐蔽，这么多年来倒是一直安全，没有引起警察的关注。这次高老大准备这么充分，看来是要打一场大的，伤员肯定不少。宋医师，现在我的精力体力不济，这次要以你为主了。” 我已经看出，胡明杰说的是实情，他的光头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化疗造成的。 略有些心安的我，点点头，对胡绮丽说：“你学过急救现场的伤者检伤分类吗？” 见她有些懵懂的摇头，我不得不立刻对她进行现场教育。 急救现场的检伤分类，在大型灾害发生时，是十分必要的。因为那时，伤员数量大，伤情复杂，重危伤员多，而医生和急救药品则相对有限，并不是谁伤势最重就先抢救哪一个，这存在着一个效率的问题，有时候选择非常的残酷。 试想，在资源有限的条件下，一个危重伤者需要一个医疗小组五个小时的手术才能救活，而这个医疗小组，也可以在五个小时内救活五个相对危重的伤者，这种情况下，该如何选择？这就需要现场的医疗指挥者，根据检伤分类的伤者情况做决定。 我教胡绮丽如何通过看、听、感来判定伤者的呼吸情况，如何通过触、看、摸、量来检查伤者的脉搏情况，同时查看伤者的头、胸腹、脊柱、四肢，并确定有否内脏损伤、大出血、骨折等，通过这些，来综合判断伤者的伤情。 “胡绮丽，你必须在1到2分钟之内，完成一个伤员的检伤分类，并给他们做好标记，我们一般用颜色区分为四类，第一类，红色，伤情严重需立即救治；第二类，黄色，伤情较严重可延迟救治；第三类，绿色，受伤较轻可自行移动；第四类，黑色，死亡或者致命伤无救治希望者。” “如果这里有这种四种颜色的便签贴纸，你这次就可以用上了，没有的话，想办法自己做一个可区分的四类便签。” 进行完简单粗暴的培训，我最后吩咐道：“这次，如果他们送来的伤者比较多，胡绮丽，你需要判定先把哪一个伤者送到手术室，毕竟手术时，需要我主刀，你父亲协助，我们一次只能救助一个。” “依柔姐，我教的怎么样？有没有当老师的范？”我心中默念道。 “不过是鹦鹉学舌，有啥得意的！不过，安然，你怎么不自己对伤员检伤分类？让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来做，你这不是难为她吗？”依柔姐有些不满的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私心讲了出来，“依柔姐，我怕到时候真的会出现，生与死这样残酷的选择！胡家父女与高老大合作时间久了，总有一些情分在。万一出事，也有一些缓和的余地，如果是我出事了，高老大的手下们难免会心中怀恨，或者报复！” “唉……”依柔姐在我脑海中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被我赋予重任的胡绮丽，有些傻眼，看了一眼我，见我不为所动，继而把求助目光投向了胡明杰，“爸爸，我……” 只听胡明杰安慰道：“丽丽啊，他们送来的伤者肯定是以刀伤、棍伤、骨折为主，检伤分类不会像车祸、爆炸或者自然灾害形成的伤者那样复杂，这次你就当作一次压力训练，肯定没问题的。” 考虑到刀伤的特性，我们又准备了许多止血胶带，并把所有的止血钳都取了出来，防止伤者是血管受伤大出血。 等我们准备的七七八八时，雨依然在下，忽然之间，汽车疾驰打滑的声音传进了院落。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知道，终于来了。 后门被突然撞开，一辆银灰色小客车猛然驶进了小院。随着客车的后门打开，痛苦的喊叫声和浓厚的血腥味，立刻扩散在整个院子里。 总共七个伤者运送到这里，四个能自己行动，三个是被抬进了手术室外间。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一股热血和激情在我的身体内涌动。 难道我是一个变态？我心中疑惑道。 满头大汗胡绮丽，快速的给每个伤者做了一番检查后，扭头冲我大喊，“老师，这个人的伤势最重，需要立刻做手术，您能独立完成手术吗？其他几人的伤也需要爸爸和我快速治疗。” 这些人的伤情，我也大致判断了一下，胡绮丽的判定还是相对准确的。 她判定伤情最重的那一位，是一位黄毛青年，脸上还有不少的血迹，已经失去了知觉，腹部被剖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露了出来。 另两位躺着的伤者，一位是断了左手，一位大腿被砍断了半个，疑是大腿次要动脉被砍断，都是需要立刻救治等对象。 我指着断了左手的那位伤者，对这次运送伤员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头目喊道：“他的左手，你们带着没有？在断掉的六个小时之内，断掉的左手血管和组织还不会坏死，送到大医院还有接续再植成功的可能。” 我刚说完，就被这人揪住领口给提留了起来，只见他双目赤红，凶狠的吼道：“断手就在他的身上，你快给他手术，接好断手！” 我的脖子被领口勒的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费力的说：“断手再植是一种……显微手术，需要在手术显微镜……下进行，这里没有……那个手术条件！” “放下我的老师！”胡绮丽冲了过来，冲着那人的后背重重的打了一下，“你难道不想你的弟兄们得到有效的治疗？” 胡绮丽的话显然提醒了她，他立刻把我放下，说：“我以后亲自过来道歉！” 只见他抱起那位断手的伤者，冲进雨中的小客车，疾驰而去。 在我的指挥下，那位被剖腹的伤者被搬上的手术台，他身上还有几处小伤，但主要的创伤还是腹部那个吓人的伤口。 我一个人忙着给他连接上监测仪器，输血输液，消毒麻醉，然后开始给他动手术。 伤者的情况，比我看到的还严重一些，肠子被割伤割断了好几节，我不得不先进行缝合，这是一个细致耗时的活。 一个多小时后，胡明杰和胡绮丽才进来协助。 “老师，外面的那几人除了爸爸救治的那个比较麻烦外，其他的都是肌rou刀伤，只需要清创缝合就可以了，我也动手缝合了几个伤口呢，现在他们都治疗完毕，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我点点头，继续缝合小肠。 只听胡明杰道：“我曾以为丽丽说的有些夸张，今日一见，才知道丽丽所言不虚，但就你的缝合水平而言，就是主任医师也比不上呢！” “哼，还算有点眼光，我的手术技术可是相当有名的！”依柔姐得意的道！ 我没有理睬依柔姐的显摆，示意胡绮丽注意输血输液，监控伤者的生命体征，而胡明杰作为助手，开始给我打下手。 有人帮忙，手术进度自然加快的许多，又用去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成功结束手术，伤者的生命指征也还算正常。 我来到手术室的外间，又检查了一遍那几个伤者，也都是无大碍，让我长松了一口气，彻底的放了心。第一次给高老大工作，总算没有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