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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太平五符,观两世法

    斗争博弈,认清事实作以妥协,才可免于灾祸,如若死扛到底,受苦受难必是少不了的。

    他如今新婚,着实不想再动干戈,也无底气生死一搏。

    宁舟之所以占下西瀚之地,只是为那长生崖,而瀚中么,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虽则他迟早都要回去的,但还有弟子,资质不佳,宝材缺少,还需在此搜罗一些,宁舟此时是为本门弟子打算的。

    另外,宗政延为他出力,他曾应下助其一臂之力,这西瀚瀚中两地,也足以两清了。

    往后监兵台离了此处,宗淳孝与宗政延,爱怎么折腾就怎样折腾,他是不会再去管了。

    未过多久,宁舟便带人离开。

    此时,后面检查贺礼的侍者,匆匆步入主殿,“王上,宁道长这礼……”

    宗淳孝此时一肚子气,哪管什么贺礼,皱眉道:“怎么,宁道长所送之礼,有何不妥之处么?”

    “这礼是件元器。”那人如实说了。

    宗淳孝心里一惊,未曾想宁舟,竟是送了一件元器,这等宝物,可是贵重。

    “这宁舟莫非得了失心疯,凭白送往一件元器。”宗淳孝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按说两人关系,方才就差挑明了斗一场了,怎会厚礼相赠。

    殷芷怡毕竟出生大家,看的明白,言道:“夫君,此礼贵重,不可接受。”

    “何解?”宗淳孝莫名其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他对宁舟恨之入骨,不占白不占。

    殷芷怡沉吟道:“以两家关系,本不足以赠以厚礼,但宁舟偏偏以厚礼相赠,夫君若是拿在掌中,便是亏欠于他,往后宁舟行事,或可藉此,来侵夺夫君利益,此为大义名分。”

    这是宗淳孝也冷静下来了,暗想宁舟以往也曾侵夺他宗家的利益,不过那时什么说法都没有。

    眼下赠上一礼,说不定还是看在殷芷怡的份上。

    毕竟殷芷怡虽则被殷氏除名,但有些关系还在,譬如曾与她交好的外姓同道,前辈修士等等。

    而这礼若是白白收了,日后宁舟行事,可以无有顾忌,便是与殷氏交好的人士,也不好说什么。

    “那便还给他。”宗淳孝把那锦盒拿了过来,见里面躺着一只玉瓶,不知有何玄妙。

    “哪有把人家礼物收了再返还的道理。”殷芷怡摇头苦笑。

    宗淳孝也知,自己是怒极攻心,才惶急说了糊涂话,“那依娘子之见,该当如何?”

    “夫君若是放心,此事交予妾身如何?”殷芷怡不答反问,嘴角含笑。

    宗淳孝一怔,旋即明白,殷芷怡这是要帮他彻底摆平此事,绝了后顾之忧,心头一热,满是感动,“辛苦娘子了。”与此同时,他又暗生感概,宗世冠为他留了一个人情,本道可藉此请得靖维钧,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却没想到,事情竟是到了这步境况,如今来看,此人也用不上了。

    “说什么糊涂话。”殷芷怡白了他一眼,摘了头上花冠,走到僻静处,使了个小法,趁着宾客不注意,追了上去。

    半道上,钱通不解道:“怎把八方游仙瓶送了出去,再不济也是一件元器啊!”

    “人家大婚,我身为无量弟子,礼物岂可寒酸了。”宁舟如此解释,他人却没有一个信的。

    那八方游仙瓶宁舟得来也有些时候了,此物虽是元器,但对他而言,用处却是不大,自从得到手以来,也就赶路用过几次。

    如今他家资愈见丰厚,这增补真元之物,倒也无甚大用了,再者按照这边风俗,所赠之礼,回礼必是等同的。

    “宁道长还请留步。”这是殷芷怡追了上来。

    宁舟闻言一笑,遁光一停,转过身来,“宗夫人此来,不知何事?”

    这一声宗夫人,殷芷怡可是头回听到,不过她出生大家,见惯了世面,并无任何羞怯之色,施礼道:“宁道长走得急,本宫适才想起,道长回礼想是忘取了。”

    宁舟还了一礼,殷芷怡这就自称本宫了,赫然是代表宗淳孝来的,“劳烦夫人送来,着实过意不去。”

    “其实本宫此来,还有一事,望往后宁道长,对我夫君不要再犯秋毫。”说着,殷芷怡取出一块玉佩来,交予宁舟,“区区小物,还望道长不要见笑才是。”

    “不敢。”宁舟坦然接过,对方如此知情识趣,他也不再卖关子,“夫人回去可告知宗国主,贫道此间事了,即会离去,至于这瀚海如何,却是不会干涉半分。”话说半截,便将话锋一转,“不过本台弟子,许会有一些人继续留待伏牛山,望贵方不要为难。”

    “这是自然。”殷芷怡心里一喜,宁舟话中之意,已经是很明显了,日后自家夫君,重整山河有望,想必夙愿也可达成了。

    其实她出身不凡,对瀚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在眼里,只因爱屋及乌,才代入如此之深,不愿自家夫君受了委屈。

    “告辞。”宁舟不再多言,拱手一礼,驾光离去。

    当下回转伏牛山,安排种种琐碎之事。

    宗政延得了消息,喜不自胜,请示了宁舟后,立即开国,自称王上,虽只是个傀儡王上,不过他已经极为高兴了,自此之后,只要紧紧依附监兵台,纵是国灭,自身也无性命之忧了。

    马承志、唐正安等人,利用凡间的人脉,短短时日,便召集数十万凡人,开始在长生崖劳作,日夜开挖不休。

    饭食管饱,钱财不缺,这些凡人也卖力的很,不管刮风下雨,都使劲的干,有些大石坚土,不好挖出来的,全由修士来轰开。

    对此这些散修们也无怨言,宁舟给足了资粮,也不强迫,这些修士平日无事,偶尔开开山就能得到物事,自是喜不自胜。

    就这般,瀚涸此归于平静,宗淳孝有殷芷怡这个贤妻辅佐,改了一些坏习性,安心经营自家地盘,再也不来扰乱宁舟。

    而无量弟子,修炼的修炼,寻宝的寻宝,日子也过的多姿多彩,至于宁舟调教时渊崎之余,则是祭练殷芷怡的那块玉佩。

    这玉佩名为,‘太平五符”,着实是一件异宝,内中藏有罡烟,修士祭练后,可借此宝上打下的禁制,按照法诀,可施展出五门符书来。

    符书为器,箓法为对敌法诀,通过符书施展箓法,威力较强。

    真气境有术法对敌,这箓法就是更为玄妙的术法,大多人在箓境时,学的箓法都是为了过渡,毕竟到了丹境,可以修习神通,少有精妙箓法,可以在丹境之上使用。

    殷芷怡所赠的太平五符,也是这样的符书,但也是异常珍贵,毕竟此宝,可以让人借用此物,施展出箓境才有的手段,单凭此点,就难能可贵。

    此物便是在箓境修士手中,也有用处,比八方游仙瓶,价值还高一些。

    箓法要想将威力臻至圆满,必须使用符书,因此也称之为符箓之道。

    所谓符书,就是用天才地宝,风火云雷,五行草木等等精华,或砂或水,等等物品,写成箓法符书,交手时直接将法诀,打入符书中,就可施展出来。

    这符书威力越大,所需要的外物制材便越高,所以极为耗费财力,没有家当的修士,绝然承受不起,故此,符书向来不是常用手段。

    祭练之法和相关法诀,殷芷怡在交予他时,已然暗中告知他了。

    左右无事,宁舟便知金阙中,细细祭炼此物,揣摩其中符书门道。

    这太平五符上,打入的禁制如下,分别是,玄息幻身、观两世法、清风元锁、幽门劫关、火侵炼宅。

    这五门箓法,只有幽门劫关,和火侵炼宅可以用来对敌,细分来说,此两箓法,只能应对神魂攻守。

    宁舟祭练完毕后,体会片刻,不觉有些可惜,神魂素来脆弱,没有rou身遮掩,必须要有奇物寄托,才可无碍,要是拿出去攻敌,那凶险真是万难预料。

    不过他再是一想,有此物已是难得,何必强求,再多烦恼呢,他摇头一笑,继续把玩起来,揣摩其中法诀。

    同时他开了监兵台库藏,取了些这五门箓法,炼制符书的必需之物,开始炼制起来。

    符书不是法器,只是施展箓法和加强威力的凭借,只要通晓法门,就可自行炼制。

    反正库藏之物,任他予取,当下他便将这五门箓法的符书,除了观两世法之外炼的少些,其余统统炼制了几十张。

    休看只有几十张,与人对敌估计也用不了几回,但即便是这,已经将库藏外物耗费一半了。

    由此可知,穷酸些的箓境修士,是多么尴尬,所以散修一旦到了箓境,那真是舍不得斗法,平日里省吃俭用来的外物,全当宝贝不敢使用,只有关键时刻,才可奢侈一把。

    而且也不是所有箓法,都有符书匹配的,比如宗世冠曾施展的箓法,就是没有符书。

    这里就牵扯到一个问题。

    箓法是对敌法诀的一种,而符书是增强威力的手段,想要为一门箓法匹配符书,必须要吃透参悟,将这门箓法领悟到根子里,并且还有能力,在一纸符书上,重现这门箓法。

    而且每一门箓法,它的符书都是不一样的,这就牵扯到,世间各种各样的宝材,哪些相关宝材合练,才能匹配哪门箓法。

    就这一点,已经极为艰难了,没有高深的见识和领悟能力,绝难将一门箓法,炼出一纸相匹配的符书来。

    所以一门箓法若有一纸符书相匹配的,那炼制此符书时,背后的心力与财力,皆是不可小觑。

    符书多种多样,有符纸,有玉符,有木符等等,小小一物,前前后后耗费财力之多,寻常人难以想象。

    宁舟现在等若是坐享其成,只需按部就班,丝毫不差,就可炼出符书来。

    宁舟炼出符书后,便有些跃跃欲试,准备试一试,他吩咐童子,“将渊崎带来。”

    时渊崎在伏牛山上,吃饱穿暖,彻底告别了往日的苦日子,身量也长高了些,体魄更显稳健,平日里无事,也会打一打凡间拳法,强身健体,现在五官硬朗,倒也是个俊少年了。

    步入主殿,时渊崎恭敬见礼,宁舟颔首道:“渊崎,你且过来。”

    时渊崎不知所以,不过师父有命,自当遵从,他走上前去,站在宁舟身前。

    宁舟道:“为师要施展一法,你莫要害怕。”

    时渊崎点了点头。

    宁舟取出一张符纸,朝外一抛,同时掐了个法诀,但见光华一闪,那张符纸顿时大显光芒,犹如圆镜一般,直直照向时渊崎。

    说也奇怪,这光芒一照中时渊崎,圆镜上边浮现时渊崎的面目来,稍后圆镜稍一波动,画面一转,但这回却看不真切,云雾滚滚,只能看得一鳞片爪,不过即便如此,宁舟也可感受到,其中威势,好生浓郁。又过片刻,画面逐渐模糊起来,似是怪鱼,又好似龙蟒,宁舟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非是人身。

    时渊崎也是看见了,只觉惊奇,“师傅,方才那些,都是什么?”

    宁舟摸了摸时渊崎后脑勺,笑道:“都是你的神魂。”

    时渊崎这段日子,阅读过不少典文经籍,也知晓神魂是何物,他一皱眉道:“人之神魂,不知只有一个么,我怎么有两个。”

    “也罢,我便为你细心讲解。”宁舟温和一笑,“你近来饱读典籍,当也知道,转生之说。”

    “这个是知晓的。”

    “其实转生,就是神魂投胎,撇开凡人不说,修士有了箓境修为,到了大限之时,若想转世,须得备齐转世外物,由这些外物,护住神魂不散,完整无损,再有亲近之人,寻一母胎,投了进去,强占位置,自可重新来过。”宁舟徐徐道:“不过转生后,虽则神魂换形延续,但因胎中之迷,前世记忆,将尽皆湮灭,点滴不存。”所谓换形延续,最通俗的来说,即是一块方泥巴,搓成圆泥巴,它本身还是那块泥巴,施展观两世法,可以追根朔源。

    时渊崎这回听明白了,“也即是说,我上辈子是有爪子带鳞片的怪鱼?”

    宁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时渊崎摸了摸头上小角,苦笑道:“没想到徒儿两世都非人身,即便这世,也是个怪人。”

    “莫要妄自菲薄,你那额上之角,待会为师告知你详情。”宁舟不愿徒弟损了心气,宽慰一声。

    时渊崎精神一振,他头上这角,困扰他多年,一直一来,心中自怜,此刻陡然从自家师傅口中,知道这角的神秘,顿时大喜,稍稍收拾心情,他想起一事来来,“那凡人怎么转生呢?”

    宁舟笑了笑,“凡人不存在转生,他们神魂纤弱,即便有好物相护,也必然破碎,散于天地间,而这些破碎神魂,如不被湮灭,将会投入万千死物之中,如花草木植,山河江川等等。”

    他道:“万物吸纳破碎神魂后,自会孕育新的生命,如是灵长生灵则还罢了,还有一丝修道机会,若落入草木死物中,除非成精,否则再无机会,启开灵智,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不开灵智,浑浑噩噩的,倒也无所觉。”

    话是这样说,但是修士没有一个,愿意落入这般下场,每一个修士在大限之前,都会准备妥帖,务必希望转成人身,有更大机会重新入道。

    毕竟当今世道,人修气运正隆,傻子都想转为人身。

    时渊崎叹了口气,“凡人几多辛苦,求仙拜神一生,死后也不能超脱。”

    宁舟倒不觉的什么,时渊崎如今尚未入道,还有这些观念,待入了道,成了修士,那时凡人在修士眼中,几与和草木无异。

    时渊崎又道:“我这两世都还不错,毕竟都是灵长生灵。”说罢,似想起什么,小脸一皱,“也不好,我前世是一只怪鱼,也不知被哪个渔夫捉了去,宰杀熬汤了。”

    毕竟年幼,心思跳脱,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师傅,那神魂何来?”

    “神魂何来,这个问题,可以难住古今不少人物,几乎所有修士,都无法切实的证明神魂何来,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宁舟稍作沉思,道:“按照现今修士中广为流传的说法,乃是天地开辟时,万物生发,一切齐备,神魂亦在此列。”

    不过还有一种可怕的说法,曾有人说,世间所有神魂,都归于一个神奇的存在。

    不过这个说法,不被人接受,一来太过荒诞,二来太过可怕,如是这般,自己亲人父母,仇人儿女,亲朋好友等等,都是“一个”存在,这也太可怕了。

    如是这般,那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反正都是一个人,仇也不用报了,孩子也不用管了,父母也无需赡养了,无需为目标奋斗了,这个世上,没有所要做的事情。

    正因为世人不接受,这个世界,才这般多姿多彩。

    转生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简单说它可以循环往复,在各种生命中,轮番转动,天地万物,都不可逃脱,若想摆脱这种境况,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得道长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彻底超脱,摆脱轮回。

    这也是修士们,为何执着于飞升的原因所在。

    时渊崎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徒儿在凡间时,曾见过木木呆呆的傻子,那些人是不是不具有神魂?”

    “无有神魂,必死无疑,譬如诞出死胎,原因多是如此。”宁舟笑道:“天生呆傻之人,实则这些人,大多是魂魄不整,再来就是,修士转世被人做了手脚,致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