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公子心，深似海（七）

    苏嫦怡不知婆母的话是为何意，不过听她别有深意的一说，确有几分云开雾散。

    虽然让她这个一品夫人在京城亲自动手是有些冒险，不过对她来说，取殷雪寻的小命轻而易举。

    奇怪的是，婆母特意嘱咐她手下留情，混战一场全身而退即可。

    此刻重新想来，早先的行动颇似一盘设局。

    殷赫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猜道：“母亲话中所指，难道是段皇后？”

    他身为禁军大统领多年，除了皇上的脾气，自认比其他朝臣更了解后妃们的性子。

    段凌薇看起来确实有一国之母的贤德，实则眼里极容不下沙！

    钟璃皇贵妃初进皇宫不谙世事，在她手里吃了无数暗亏才成长起来。

    论心狠手辣，后宫中段凌薇自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密室内没有外人，芩文珮不做掩饰，笃定的把头点了点，轻笑道：“没错，别看我这个弟子平日稳重端庄，一旦狠下心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说这话时，不由自主的垂眸看向自己旧疾难愈的左腿。

    天气逐渐转凉，当年差点被凶兽咬断的这条残肢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说起这伤，背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年轻的段家嫡长女灵力薄弱，主动带上厚礼来访，希望拜在芩文珮的门下，跟随她学习御兽之法。

    那时她还是凌晋国的第一御兽师，拂袖一挥间，六只高阶灵兽为她所用，威风赫赫，声名远扬！

    她被段凌薇诚意的打动，收其为徒，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没想到是养虎为患。

    段凌薇为了得到和钟璃争夺后位的资本，在冬猎时迫害恩师，如愿冠以凌晋第一御兽师的美名。

    那件事她做得滴水不漏，以至于到今时今日，外人只知芩文珮在冬猎中偶遇天星三阶的凶兽，不自量力想驯服对方，结果，若不得高徒段凌薇拼死相救，怕是命都捡不回来。

    芩文珮拿不出证据，不代表心里没计较。

    过了那么多年，该轮到她的好徒儿来还债了！

    今日殷雪寻在宫里出尽风头，身为皇后的段凌薇却要假装贤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一个贱婢做侧妃，料想，未来的太子妃岂会委屈和曾经的贴身侍婢共侍一夫？

    故而，轩辕奕等同于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芩文珮神色深谙，断言道：“就凭我对段凌薇的了解，谁敢挡了她儿子登上皇位的路，她必拼尽全力不让那人好活！”

    从来都是先有太子再选贤妃，哪有先定太子妃，后立太子的规矩？

    苏氏和殷赫终于明白芩文珮的用意，假如有段凌薇出手对付殷雪寻，他们就容易多了。

    蓦地，苏嫦怡忽然一惊，“皇后娘娘真对殷雪寻出手的话，她会不会连我的胡若也……”

    “这点你就放心罢！”芩文珮早就想透了，“只要没有太子妃的限制，皇上就会在众皇子中择贤立太子，轩辕奕也就又有机会争夺。他也一定会娶胡若，因为只有娶了，才能让皇上满意，才能对我殷家有所交代，段凌薇那一国之母的公正贤名才能更好的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