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封神塔

    “什天，你怎么还在这里躺着啊？”一个正准备清理族堂的林家杂役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什天，眉目中满是不屑。

    “我……”

    “哎呀，真是让人看着就心烦。明明就资质平平，却非得抱有空空的幻想。就你这受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样子，能成什么大气候啊？要是让我说啊，你就抓紧到封神塔报到，好好干你该干的活得了。难道你以为凭借这副样子，就能博取别人的同情不成？”

    说罢，杂役也不管什天作何反应，直接将他撵了出去。

    “唉，你看他不就是那个什天吗？”

    “对呀？之前不是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呢吗？怎么现在就跟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你们还不知道吗？他的印级虽然特殊，但却是个废印！”

    “嘘，小声点。怎么说他也是林家的公子辈，咱们别再惹火上身了……”

    “什么公子辈啊，他已经被天少爷派去封神塔做杂役了！”

    ……

    坐在地上的什天看着远处的杂役，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嘴角蔓延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大家都先把手头的活停一停了啊；开饭了！开饭了！”

    “大佬宋，今天咱们吃什么啊？”

    “嘿，你还别说，今天的伙食呀，还真的是一级棒！大烧鹅加上甜菜汤，怎么样，是不是听了就很有食欲？”

    大佬宋把手一扬，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感觉。

    “奇怪，那小子怎么不过来和咱们一起吃啊？吃完了还要打扫封神塔内部呢，要是不吃饱了哪还有力气干活啊？”

    “嗨，大佬宋你就爱多管闲事，咱们也不是这林家人，就是被雇来干活的，管好自己就行了，你怎么总是那么多事呢？你呀，就把我们喂饱了就成；剩下的的心思还是多琢磨琢磨每天给我们做什么吃吧！”

    ……

    “生命若是都如同我和这些杂役一般，又和废物有何区别？吃饭，倒不如饿死来的清静。”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人，什天暗自神伤。

    不过虽然说这几天过的心酸无比，但什天也是有安慰的，至少让他记起了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温暖。

    “干活吗？也好，没准干着干着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可以一家团聚，见到爸爸mama，还能默默的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擦干了眼角的泪，什天整了整衣冠，拿着工具，打开塔门，走了进去。

    可是他却没有察觉到，在他刚走进去的时候，门悄然的隐没在了空气中。

    “虽说封神塔这个词经常会听人提起，但是真正看到它里面长什么样子还是头一次啊……”

    看着入眼所及的黑色，什天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塔内全部都是罕见的斗拱结构，而在立柱和横梁交接处，从柱顶上加有一层层探出成弓形的拱，拱与拱之间还垫着赤色的方形木块。

    塔内的墙壁上，也不知是刻上的还是画上的，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彩画相互交映，连绵不绝。

    而在塔内的中间位置处则有口五棱井，一口大钟横置于井口上方不高的地方，还有几座不知名的菩萨像。给人的感觉可以说是既神秘又肃穆。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却也不至于令什天如此惊异；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当什天又向上爬了几层以后，才发现上面几层与第一层都惊人的相似，甚至每口井中都有水的存在；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只是每层的大体颜色都不一致。

    “封神塔吗？虽然没有神，可这也够神秘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倒也真是够脏的了，这灰可确实挺厚的……”

    仔细看了看塔内的环境以后，什天拿起扫帚，把塔内的几个明显角落都扫了一遍，佛龛底下、柜子底下堆积的灰尘也都收进了畚箕。

    “光是这样可不行啊……也不知道这井里的水能不能用……不管了，就用这里面的水来擦地吧。”什天站在井口，认真思索了很久，终于做下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可是这也没有拖把啊……诶，有了，就用这根大毛笔吧！

    拿起墙角一根超大的毛笔，放到井里蘸了些水，什天开始用力的擦着地。

    不过可以看出来大毛笔很重很重，因为拿上它以后，什天十分吃力地在地上拖着走。只是才拖了不几步，拖把就脏了，于是又拿到井里清洗。

    这样来回几次，什天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呼……”

    轻轻地喘了口气，目露迷茫的看着塔外的风景，什天用力甩了甩酸酸的手臂，正当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之前那个下人鄙夷的神色。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只要再坚持一会，也就打扫完了。”咬了咬牙，什天终究是没有放弃。

    在心里不停地说着鼓励自己的话，硬撑着东拖一下，西拖一下，什天终于把塔内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拖了一遍，仔细看看，塔内这时候已经干净多了，比之前要强了不少，甚至连地面都变得光亮照人。

    至于塔外，可就不像塔内这么简单了。

    此时此刻，若有修炼之人在外仔细观察封神塔，定会发现现在的封神塔与之前存在了不小的变化，那便是封神塔周围的气场变得薄弱了许多。

    “气场“应写作”炁场“，”气“通”炁“。炁，中国哲学和道教中常见的概念，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不同于气。风水上，“炁”是一种意识流，它是“场”的一种状态。虽然《古医风水著》中将其写作“气”，但是实际上是“炁”的概念。道教中有“一炁化三清”之说。

    任何物质的存在都有气场伴生，而气场的性质亦是千差万别，用最简单的分法可以分为阴阳二气。

    实际上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气场，而且气场的性质和强弱是可以随事物本身及周围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一个大的气场可以由若干个小气场按照特有的方式组合而成，达到一个动态的平衡。

    而现在在修炼之人的眼中，就仿佛是封神塔将其周围的气场全部吸收了，导致周围成了真空。

    假若现在有常人在其近，他们并不会感受到太大的变化；但如果是需要汲取天元与地息的修炼之人，可以说是对其影响极深，所以一下子就能够感觉得出来。

    但是纵使封神塔再雄伟高大，又如何能容纳得下这无形的空气呢？若是非要讲出个原因的话，这其实便是芥子纳须弥。

    记覃朝齐代，婺州义乌县曾经有一个很有名的居士，名叫道岚。他用佛经中“芥子纳须弥”之深义，敷演句偈，说得极为生动、形象：

    须弥芥子父，芥子须弥爷。山水坦然平，敲冰来煮茶。

    道岚多次谈到芥子和须弥的关系，比喻诸相皆非真实，巨细可以相容，以此劝世人不要执着于眼前的名利、地位、荣誉等，事物是会转化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他在行将入灭之际，作《还源诗》以示众弟子——

    还源去!生死涅盘齐；由心不平等，法性有高低。还源去!说易运心难；般若无形相，教作若为观。还源去!欲求般若易；但息是非心，自然成大智。还源去!触处可幽栖；涅盘生死是，烦恼即菩提。还源去!依现莫随情；法性无增减，妄说有亏盈。还源去!何须更远寻；欲求真解脱，端正自观心。还源去!心性不思议；志小无为大，芥子纳须弥。还源去!解脱无边际；和光与物同，如空不染世。还源去!何须次第求；法性无前后，一念一时修。还源去!心性不沉浮；安住二三味，万行悉圆收。还源去!生死本纷纶；横计虚为实，六情常自昏。还源去!般若酒澄清；能治烦恼病，自饮劝众生。

    而现在的情况，其实与芥子纳须弥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为什么感觉这塔内越来越挤了呢……”

    躺在地上的什天，不自觉地搂紧了自己的双臂，来让自己能够变得更舒服些。

    唵嘛呢呗美吽哈唵匝丘扎夏嘎梭哈……

    “什么声音，好像是一个小孩在说话？而且这说的是什么啊？”

    什天慢慢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着这道声音的来源。

    “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