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祭文也疯狂

    这一章通篇都是祭文，在描写巫师世界的小说里，请纵容我展现一次大巫师主持祭祀时，那隆重而华美的场面。

    正文：

    正当东侧的祭台上，有人安然唱起曲调悠扬的《采摘曲》时。

    一时间场地内的歌舞鼓乐骤停，众人散开一条道路，远远的祭祀太阳神的仪仗队伍已准备就绪。

    但听众巫师唱到：

    沐浴兰汤浸芬芳，华服彩衣若落英；灵巫翻蜷有停留，绚丽明亮更鲜明。

    安然唱响采摘曲，宫音日月俱同光；龙驾长车虎顺服，翱翔游弋绕乐章。

    灵巫美好既降临，光华远远起云中；驱散乌云现晴空，阳光普照大地暖。

    数句唱毕，但听得号炮一声巨响，刹那间鼓乐齐发，祭祀太阳神的神灵花车仪仗队缓缓向广场移过来。

    蜃醉和泰泽挤到队伍近旁，惊看花车上的太阳神塑像，威严端坐于孔雀羽毛装饰的车盖下，身旁插满翡翠鸟羽制成的旌旗，细观之竟极酷似梭哈世界里传说中的玉帝的模样。

    唯一特别之处是塑像的双眼，均用极珍贵稀少的水晶和开过光的吉玉雕刻而成，且不说看上去有多么的精美生动，单是迎着阳光，就已经放射出万道璀璨夺目的光芒。

    只看得四周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肃然起敬，更有甚者早已伏地不住顶礼叩拜，口中兀自念念有词。

    如此，那神灵花车继续辘辘向前行进，被几个****着上半身、下体装扮成龙身的力士拖拽得即轻松又平稳。

    花车的两侧及车身后面，身披虎皮斗篷、头戴虎头帽饰的巫师们环绕着花车，纷纷做出各种翱翔游弋的动作。

    他们的脚步迎合铿锵有力的鼓乐节拍踏动，俨然是按照采摘曲所唱，正在驱逐乌云，让阳光普照大地恩泽众生。

    正当蜃醉和泰泽尾随在从广场西侧出发的花车后，张望得又敬又喜的时候，广场南侧突然又传来一声号炮的巨响声。

    人群呼喇喇闪出一条道路，随后荡悠悠划过来一支旱舟花船队伍。那些小小桂舟皆是由面戴柳木面具的女巫cao纵。

    窄窄的船屋荷叶为顶，荔枝串就的珠帘摇荡摆动；惠草编成的帷幕吞吐着芳香；吉祥的荪草悬挂在船桨上。

    船头迎风抖动的旌旗上一色绣着葳蕤幽兰的图案，花船队伍所经之处芳香阵阵、馥郁扑鼻。

    更有桂木制成的船桨斜搭在兰木雕镂的船舷上，一路劈波斩浪激溅起水花在船舷上堆积如雪。（船舷上绘制着雪白的浪花图案）

    蜃醉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倏忽间欸乃一声，一叶小舟已来到二人面前。

    那船上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巫娇躯一扭，桂木船桨的尖端已擦着泰泽的衣袍横扫过去，不待泰泽发作，那女巫早已娇笑一声将船荡回队伍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没有搞错，驾船也得小心点吧！技术不行就别上场，这船也是轻易能跑偏的，看看差点划烂我的衣袍。”泰泽跳着脚大呼小叫，脏口顺着喉管险些溜到嘴边。

    “闭嘴，是曼萨在和你开玩笑。”蜃醉嗔怪地佯踢他一脚。泰泽马上圆瞪双眼佯怒着要找曼萨算账去。

    正闹着，那载着太阳神塑像的花车队伍已绕场一周，最后归入东侧祭坛的主位。

    尧庄院长身穿鲜亮绚丽的祭袍，安然肃穆地站在祭祀方队前，带领杻阳书院内的各大祭司，和在场所有专职祭祀人员，对着太阳神塑像行三拜九叩大礼。

    一时间场地内彩袖飞舞遮天蔽日，众祭司推金山倒玉柱叩头不止。

    礼毕，有人揭开太阳神塑像前的一方白茅草席，将三牲供品和上百块玉珪玉璧埋入事先挖好的土坑中。

    与此同时，尧庄亮开苍老洪浑的嗓门大声颂唱道：

    湘君降临御秋风，目光高远放眼望；枝叶摇曳随波流，侍从佳期安设帐。

    修筑屋宇在市中，茅草屋顶荷叶香；荪草为壁紫草坛，散布芳椒成为堂。

    桂木为梁兰木椽，辛夷檐口芍药房；编织薜荔成帷幕，分开惠草吐芬芳。

    白芷茅草荷叶顶，其中缠绕杜衡香；百草灯烛满庭院，再建芳馨绕门廊。

    九曜山神迎缤纷，神灵来去如腾云；阳光普照驱乌霾，除疫纳吉民安康。

    尧庄颂唱完，马上接过貂棠双手奉上的一个、内里盛满桂液椒浆的杯状酒樽，用右手指尖轻沾酒液琼浆，抬手挥袖望空弹出，

    同时口中又颂唱道：

    天门广阔今开启，乘坐纷纷深厚云；暴风先行任驱遣，暴雨洒扫涤灰尘。

    回旋翱翔临下界，空中跨越侍从随；纷纷汇聚九州民，长寿夭亡都赞许。

    散发起舞披灵衣，珊瑚玉佩光陆离；随从侍君恭敬请，导至上天九州壑。

    高高飞跃神安定，乘坐清气御阴阳；逐散乌云除病疫，司命万物照大地。

    在他身后，场内的所有祭祀人员立即手中各擎一只酒樽，模仿着尧庄的动作排成一列长蛇般的点洒队伍。

    围绕着场地外圈向密集的围观人群挥挥点点弹泼酒液，做出各种驱赶的动作。

    只听尧庄又颂唱道：

    岸边草丛秋兰生，浓郁芳香沁心脾；荪草繁茂子孙旺，满堂碧绿淡紫茎。

    荷叶为衣惠为带，东君降福在云际；消灾沐浴九天河，空虚风来水起波。

    孔雀车盖翡翠旗，登上九天抚彗星；恐惧长剑护幼子，荪草品格正民心。

    羌笛声色人欢娱，观看安然忘归返；连接琴瑟交铜鼓，排箫钟磬响钟架。

    低低飞翔展翅飞，展现诗歌与舞蹈；顺应节律和拍节，神灵来到遮天日。

    青云为衣霓为裳，举起长箭射天狼；选择缰绳高驰骋，斟酌北斗桂琼浆。

    这样绕行几周，忽听得广场北侧也响起震耳的号炮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河伯和山神的彩色塑像被一群正在杻阳书院就读的少年巫师们缓缓扛抬过来。

    蜃醉和泰泽难耐好奇心挤到近前观瞧，惊见泰威也在扛抬的队伍里。

    正深躬着大虾般的腰背，在单薄瘦弱的肩上斜搭着一条永远也用不上力的副杠，两眼因肩部被硌得疼痛难忍而红红的直要落泪，就那么踉踉跄跄、磕磕绊绊地随着队伍前行。

    泰泽见状早笑得身姿乱颤，正要开口安慰他几句，耳边忽听得尧庄院长浩然高歌道;

    与你同游览九河，空虚之风水起波；以水为车荷叶盖，驾驭两龙蛟龙骖。

    鱼鳞饰屋龙鳞堂，紫贝饰门红木床；神灵欲为在水中，乘坐大鼋逐文鱼。

    波浪滔滔来迎接，敬拜但求风雨顺。

    须臾，山神的塑像也抬到近前。二人举目望过去，竟然惊得呆呆的。

    原来只因平日里与少年巫师们交往的山神们都是半人半兽的雄性神灵，而今这被扛抬在肩上的代表诸山山神的神灵塑像，竟是个女性的形象。

    “怎么是个女的！”泰泽按耐不住冲口而出，同时微微皱紧眉头。

    “女山神也很好啊！你没听说过巫山神女吗？”

    蜃醉温婉柔和地望着山神塑像提醒他说。这时，尧庄院长也一改先时的苍浑嗓音，转而柔声细语地颂唱道：

    含羞意笑善窈窕，身披薜荔女萝腰；乘坐赤豹从文狸，辛夷为车桂花旗。

    携带杜衡披石兰，山石堆积藤蔓延；山人芳香于杜若，饮用山泉庇松柏。

    颂唱完毕，河伯和山神的塑像便各自摆放在太阳神塑像的两侧。尧庄院长被男女大祭司们簇拥着走到一侧的坐席上坐着喝茶。

    一时间铜鼓声大作，那些曾与璎梁同台表演的男巫师纷纷提盾持桃木剑奔上白茅草席跳起玕舞来。

    尧庄这时忽然侧过身对着大祭司丹熏耳边低语几句，丹熏立即站出来洪声颂唱道：

    手持刀戈披坚甲，战车交错短兵接；旌旗蔽日敌如云，流矢坠落士先死。

    侵犯我阵越我列，左右马死兵受伤；车轮被埋马足系，举起鼓槌擂战鼓。

    上天怨恨威灵怒，严厉格杀尸遍野；出门不回人难返，山河恍惚路遥远。

    携带长剑持弯弓，身首分离魂不苦；诚心民众勇神武，魂魄坚毅为鬼雄。

    蜃醉和泰泽这些低段新生班的少年巫师还没上过丹熏的课，只是从某个热心的学长那里得知。

    他是专门教授书院内的男女巫师御盾飞行的大祭司。仅如此蜃醉就已经对他仰慕佩服得五体投地。

    忽而人们鼻孔中钻入一些焚烧杂草的烟火气味，二人四下里观瞧。

    但见插在广场四周围的百根柱子上的草把均被点燃，一时间烈焰腾腾白烟滚滚，其间夹杂着香草燃烧时散发出的阵阵芳香。

    这时，祭坛上的尧庄院长恰站在几缕从北侧斜刮过来的白烟之中，劲风舞动着他的鬓角和颌下的几缕银白色的须发，飘飘然与烟云齐飞，他大声颂唱着太阳神祭祀仪式的结束曲，众人也齐声附和他唱道：

    成就礼仪会集于铜鼓，传递花草更迭起舞；众生咏唱缓慢随从相送，春奉兰花秋献金菊，长久不绝永世传千古。

    蜃醉和泰泽受到整个祭祀场地内高涨的热烈喜悦气氛的感染，也扯着嗓子随声颂唱起来。正唱的起劲，凫溪急匆匆赶过来一把拉住蜃醉惶急地嚷道：

    “你们还有闲情在这里唱颂歌，知不知道这祭祀仪式一结束，巫戏汇演比赛马上就开始啦！

    求求各位少主快点吧！马上随我去装扮准备上场。”不容分说凫溪抹头就走。

    三道身影立即跩开脚步，向广场东侧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