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乌鸦（四）

    身材完美，身姿绰约。腰部线条堪称完美，但是能明显感受到力量。

    这是秦风对在自己前面带路的梁雨馨的看法。凯瑟琳（梁雨馨）上身是沙漠色彩的短打T恤，下身则是和普通大兵一样的宽松裤子和黑色军靴，T恤的下部分塞进了裤子里，整个人看上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和萧蔷的飒爽英姿相比，又有一丝丰满与性感。

    “你决定整个过程都不和我说一句话吗？”凯瑟琳忽然转过头来问秦风，头发甩向一边的时候，秦风还能闻到空气中洗发水的香味。

    “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说话吗？我要是先说话，岂不是和百分之八十以上看到美女就搭讪的男人一样落入俗套了么？”秦风回答道。

    “哦？你是说你和大部分男人不一样？”凯瑟琳放慢了速度，和秦风并排行走，并用一种打量新奇生物的眼光看着他。

    “我早料到你不是个生物学家。”秦风转移话题道。

    “可我直到前两天才知道你是名特工。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竟然在学校做老师，这真是让我吃惊。而你的那两名军官朋友，本领也确实不小，我差点就要被那个叫做‘付天’的家伙发现真实身份了。还好，国内来了一份临时召回命令。”

    付天那家伙竟然差点就查清了梁雨馨的真实身份？这小子的眼力可真够毒辣的，想起来自己能够获得军演第一、能够在实验高中将贩D的几个家伙抓到、能够看出梁雨馨不是一般人，这些还都是托了他的福。

    那家伙，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的吧，秦风这样想。

    “因为我么？”秦风问道。

    “你是一个原因，第二原因是丹尼尔将东西带回来了，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圣督教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那你在苏城，都做了什么？又都发现了什么？”秦风问。

    凯瑟琳忽然停住了脚步，单手叉腰，看着秦风，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脸上有着迷人的微笑，“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苏城吗？”

    秦风早就练出了一身【说起谎来连自己都能骗过】的本领，他道：“我以为你是为了调查恐怖袭击。”

    凯瑟琳依旧微笑着打量着秦风，“那算是一小部分的目的。我真实的目的，是去调查关于一个叫大卫的战地记者为何会被救援回来的事情的。因为国内军方、特工部门、情报部门都没有下达过命令去救他。再加上这件事情引起的国际黄金期货、原油等价格波动，导致的一系列经济影响，都让我上面的领导者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人准备发动经济战争。所以，大概全球范围内有十几个国家内的特工都被下达了命令去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

    “然后你找到了？”秦风问。

    凯瑟琳踮起脚，嘴巴靠近秦风的耳朵，然后用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在秦风耳边亲身说道：“其实我猜到了。不过，我觉得你是个有意思的男人，所以我将这一切顺水推舟算在了顾家人的头上。报告里说是顾家的人为了赚取不义之财，在国际黑市雇佣了超级雇佣兵王，然后救了那个战地记者，接着又用黑客技术狠狠赚了一笔横财。不用谢我，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你，不然，我可不会告诉你香港有人能将你女人的脸复原的。”

    凯瑟琳说完，冲他一笑，然后大步往前走，“到了，第二道检测，你需要和我们的心理咨询师进行一些对话。”

    秦风对这个女人有些好感了——不要误会，不是那种大部分男人对美女的下半身冲动，而是聪明人对聪明人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被灯光照耀得异常明亮，房间中央是一张白色的长桌，桌子的一边坐了一名穿着白色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

    “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汤姆会对你完成这次的检测。”凯瑟琳对秦风说道，然后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秦风坐到了那个叫做“汤姆”的男医生一样的人的对面椅子上。

    这个医生看上去还有些木讷腼腆，他从自己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些图片纸板，然后对秦风说道：“你好，我叫做汤姆。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最内心的一些想法就可以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问任何关于你的私密信息，甚至，如果你觉得我在试探什么你可以选择沉默。可以开始了么？”

    “嗯。”秦风点点头。

    汤姆点点头，双手从一堆图片卡纸中抽出了一张，递到了秦风的面前。图片有些抽象，是黑白的，而且，是一张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图像，像是大脑的剪影，又像是一滩墨水，像很多东西，但又什么都不是，既不对称，也不优美。

    甚至，如果把黑色换成红色，简直就像是一滩血。

    “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汤姆小声地问道。

    “血。”秦风脑子里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

    意大利罗马，西维塔国。

    西维塔，这座城中城，四周高耸的城墙，便是她与外界的分割线，准确点讲，是她从意大利土地上划分出来自立为国的分割线。

    每年，来这里朝拜的虔诚信徒不计其数，慕名而来的艺术家、学生、旅游者也不计其数。那些具有着悠久历史的教堂性质的建筑，也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似乎，连空气都带着膜拜圣城的味道。

    莉莉娅此刻又是另外一副打扮，像是一名艺术性的学生一样，背着一个书包，怀里则揣着一部相机，在不停地拍着那些古老的建筑。

    而在她随身携带的地图上，她在每一处她认为需要记住的地方都拍了照片，甚至她看出来了不少看似是普通人的家伙，实际上是身手不凡的保镖——他们要保护的，应该是那些重要的人物吧。

    在西维塔城如此游览，已经是第三天了，然而莉莉娅只是在城的周围拍了许多照片，但是这个小国中心地区区域，她却一点都没有办法接近。这是因为，那里是整个圣督教最神圣的地方，就连一些低级的教会成员，都无法靠近，更何况是普通的游人。

    莉莉娅住在距离中心区域最近的酒店，也只能远远地拍一些照片，这让她不禁有些失望。她在那个培养了自己的组织里，就知道了在西维塔城中央的大教堂里，住着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属于她家族的天使之泪感兴趣。

    在秦风放走莉莉娅，她又回到欧洲之后，她就找到了蝴蝶、千年虫、野猫那几个人，然后便一起计划一番后，将天使之泪偷走了。按照约定，天使之泪交给了野猫她们，而那颗钻石，也自然而然又没有回到莉莉娅手上。

    “属于我父辈的东西，不管多么危险，我都会夺回来的。”莉莉娅这么跟自己讲。

    这段时间在欧洲，她已经通过各种手法将那些东西一件件“偷”了回来。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呢：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需要用“偷”的方式拿回来。

    莉莉娅决定今晚趁着夜色掩护，偷偷潜进西维塔内城中央看个究竟。

    钻石究竟在不在，那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可怕的人，莉莉娅都不太清楚——这也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胆得没有在对目的地进行详细调查、做好逃跑计划的潜入行动。

    ······

    时间：早些时候；

    地点：美国加利福尼亚沙漠基地；

    汤姆医生的心理咨询让秦风有点摸不着头绪——汤姆的那些交谈方式，以及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些卡片，看起来像是“罗夏测试”，但是又和罗夏测试有着比较大的区别。秦风推测可能是罗夏测试的变种，不过之后汤姆的测试便又近乎纯粹的无目的性的聊天了。

    但是秦风还是很谨慎地揣测着汤姆说的话，提防着汤姆可能会出要从自己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毕竟现在他对这个基地一无所知，对丹尼尔所说的那些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

    第二道检测在很平静的氛围中结束了，汤姆医生依旧有些木讷腼腆地对秦风说了声“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去下一个地方了”，之后，秦风便走出了房间，和梁雨馨继续往下一个地方走。

    “报告生成，评估结果已经写好。”汤姆在秦风走后，走到墙边一处通讯设备前说道。

    “汤姆医生，您对丹尼尔带来的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对话系统里传来的是一个威严的声音。

    “‘理性’构成了他的主要部分，但有时会冲动。并没有任何潜在的精神分裂迹象，意志坚定，谨慎，对陌生人充满戒备心，这可能与其成长经历有关系。”汤姆简要地说道。

    “是否值得信任？”

    “如果能够取得他的信任，会是一个绝对忠诚的伙伴。”

    “很好，谢谢。”

    在梁凯瑟琳的带领下，秦风很快就来到了第三道检测的房间。依旧是凯瑟琳站在门外等待，秦风需要进入完成检测。不顾这次的检测，就显得比较对秦风胃口了，因为这间房间，根本就是一个综合军火库，里面枪械、匕首、单兵辅助装备、高科技武器等等，让人眼花缭乱。

    房间内不时会有那熟悉的电子女声的提醒。

    等秦风走进了里面，却发现里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在房间正中，有一台看上去像是跑步机一样的东西。按照提示，秦风走上了那跑步机一样的东西上。按照那跑步机上屏幕上的提示，秦风不断的选择着自己比较上手的武器，选择了一把手枪，一把scar突击步枪，以及两把匕首。

    等选择完毕，从“跑步机”上方降下来一个黑乎乎的吊杆，吊杆上有一个设备，粗看上去应该是戴在眼睛上的。秦风将设备戴在了头上，设备前端似望远镜的部分开始根据秦风眼睛的运动规律开始进行校准。

    紧接着，“跑步机”上又降下来一副耳机，另外降落下来两只机械手臂，帮着秦风带上了耳机，并用两根尼龙织带将秦风腰部固定在了那呈C形状的“跑步机上。”

    秦风戴上那望远镜一样的设备之后，眼前一片漆黑。

    突然，眼前视野中心出现了一个亮点，紧接着各种醒目精确数据的用户界面图标，像是喷涌而出的火山熔岩一样出现在了秦风眼前。

    “虚拟单兵测试系统启动中···19%···26%··35%······”电子女声的声音在秦风耳边响起。

    “连接成功，UI界面加载···”

    “生命体征数据检测中······”

    “训练场地模型加载中······”

    “神经元链接中···”

    “全部程序加载正常，受测试者体征完好，并未出现异常，十秒后将会进入虚拟场景···5···4···3···2···1。”

    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像是喷发的彩虹糖一样从黑暗的视野中突然冒出来，喷涌在秦风的眼前。原本还有些黑暗的视野里，渐渐地就出现了一片真实的亚马逊热带雨林。

    那阳光穿透树叶的光束，树叶的肌理效果，地面上高低起伏的杂草灌木，甚至耳边的鸟鸣虫叫，一切都像是真的。

    秦风伸出手去感觉热带雨林，发现虚拟现实呈现出来的景象竟然真实得如同身临其境！这简直不可思议。而戴在眼睛上的设备——像头盔一样地固定在了秦风的头部，并且在头盔靠近人的脑后部分，有几根细小的针一样的东西，会扎进人的脊椎中，触发神经效果，从而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觉”，这些错觉，会让人能更好地感受到伤害、跑动效果等等。

    现在在秦风身上的表现就是，他站在跑步机上，双手端出了持枪动作，但是实际上他手里拿得只有空气。

    秦风此刻的视野里，他正在拼命地奔跑，因为就在刚刚，这虚拟世界中竟然有一大队的雇佣兵在热带雨林里追杀他。

    实际上的秦风，则是在那跑步机上，借着尼龙织带的绑定作用，而固定在原地朝着各个不同的方向跑跳，却不会跌倒，也没有跑离那台“跑步机”。

    神经传递过来的虚拟信号，竟然能让秦风在虚拟世界中感受到水的触感，血的气息。

    “这简直就是现实！”秦风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说道，那种震惊，简直无法言明。

    另一方面，在基地最下层，也是最机密的那一层的监控室内，一名光着脚，穿着仿佛是一块巨大的整体的布匹剪出来的毯子一样的衣服的女人，正幽幽地看着正在进行虚拟实战的秦风的那个屏幕。

    “这就是你说得那个人，丹尼尔？”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问自己身旁的男人道。

    “是的，是会左右战局的重要人物。”丹尼尔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你确定他不是逃犯吗？”女人问丹尼尔。

    因为此刻，女人手里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在另一个大点的屏幕上，正放着天朝的新闻。

    “···本台接到公安部联合‘国家安全部’发布的最高级通缉令，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通缉重要嫌犯秦风。此人为前国家安全部高级人员，具有极高单兵作战能力，且和苏城恐怖袭击以及香港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目前他因叛国罪名而受到全国通缉，请广大市民提供任何有关他的线索，zheng府有关人员在核实之后会提供100万元奖金······”

    丹尼尔笑着，说道：“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

    “喂，是菲菲吗？你看新闻了么？”正在家中看书休息的苏晓菲，忽然就接到了岳青青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和岳青青通话的苏晓菲，立即找来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此刻就算不是在新闻台，也都看到了这条震惊全国的消息，因为所有的电视台全部都在播放着这条插播新闻，“全国通缉？！”

    “不可能的，我哥不会和恐怖袭击有关的，而且，我哥怎么可能会叛国，我不相信，菲菲姐，我好担心我哥啊。”岳青青电话里强自镇定，不过那略带哭腔的声音，却足以表明岳青青此刻内心的崩溃之情。

    而在苏晓菲家中住着的康心祺，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走过来问苏晓菲发生了事情。苏晓菲眼疾手快将电视关了，可是她知道，这一切康心祺还是会知道的，苏晓菲只是说是学校里的事情，然后就走到了卫生间附近继续安慰着岳青青。

    康心祺打开电视，新闻已经播放完毕，电视台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康心祺的手机中的状态没一会儿就被刷朋友和一些推送刷屏。

    康心祺的手机一下子跌落在地毯上。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康心祺双手紧紧相扣，不敢项信地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