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审讯

    “被抓的这两个：三连连长，江涛；三连排长，夏河。还有，为了不让其他士兵sao动，我已经按照计划，假意让其他几位连长今晚在不同的办公室通宵学习训练了。”泰义兴看着躺在禁闭室里的两个人，对胡雪明他们说道，几个人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做得很好。

    此刻，被胡雪明抓到的两名官兵正被关押在营地禁闭室内。被重伤的夏河身旁有两名医疗兵正在进行治疗，夏河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用了止痛药之后睡过去了。至于江涛，则还晕在另一边的单间里。两个人，两个单间，防止审讯的时候串供。

    王杰和陈飞龙看着两名士兵，心里不由得惋惜不已。两名士兵都很年轻，身体素质很好，两个首长看到军队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感到难过的，那是一种军人的荣誉与使命感遭到侮辱的感觉。惋惜的同时，两名首长却也很坚决，一定要狠查狠办，绝不姑息。

    “什么时候能开始审问？”王杰问医疗兵道。

    “最快也得等明天，夏河的脸部遭受拳头重击，现在才算脱离危险，得先让他好好休息，如果恶化的话，需要立即送往医院治疗的。江涛就没什么关系了，可以随时弄醒进行审问。”

    “嗯，知道了，你们也先去休息吧，今天也够折腾了。”陈飞龙对医疗兵说道。

    医疗兵整理好医疗箱和几位首长上司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禁闭室。

    陈飞龙看了一眼胡雪明，酝酿了几秒，然后开口问道：“老胡啊，审讯什么的你们最在行了，我们就交给你了，你也不用觉得碍着我面子。这次，我和王杰不干预，随便你怎么弄，但是我只给你一个条件：必须最快的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我知道月底各大军区要进行一年一次的联合军演，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搞定一切。其他的我老胡不敢乱说，但是审讯人我还是有点手段的。包在我身上好了。”胡雪明打包票道。

    “嗯，拜托你了。”王杰道。

    在一旁的小明见到事情快结束了，忽然问道：“几位首长，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情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你不说话我都忘记了，那个无人机的战斗指令和作战代码是不是你小子改的？”陈飞龙问道。

    小明挠了挠头，干笑着，算是承认了。

    “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把那个系统再优化一下吧，好人做到底嘛，你也知道我们各大军区的计算机人才很少，像你这种人才全都被老胡他娘的给抢走了。”陈飞龙拍拍小明肩膀道。

    “那好吧。”小明脸上还是面露难色。

    胡雪明知道小明什么意思，他这小胳膊而小腿儿的万一再遇到什么情况根本没机会逃跑。胡雪明随即对陈飞龙和王杰说道：“老陈，老王啊，你也知道啊，我这技术员没什么自保的能力，现在营地内的官兵除了小泰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所以你们看？”

    王杰和陈飞龙哪不知道胡雪明什么意思，两个人看了一眼，然后王杰开口道：“好了，好了，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想怎么样？得得，我跟老陈，每个人各抽一个警卫员给他当保镖行了吧？在这其间只听他的命令，直到他帮我们把系统漏洞补好。”

    “这叫各取所需嘛，放心好了，到明天傍晚，我肯定就能搞定审讯的事情了。”

    “我可记着呢啊，你老小子到时候要是完不成我可到你们总部去闹事。”王杰笑骂道。

    “完成了，我也随时欢迎你们到我们那儿去喝茶，行了吧？”老胡也是笑道。

    随后，泰义兴挑选了几名自己信任的士兵把守禁闭室。两个首长也去休息了，胡雪明带着小明还有两名警卫员暂时先到最近的宾馆休息了。

    小明是夜猫子，等到所有人都休息了，他还在兴奋地检查着飞行系统的代码。

    .......

    早晨

    蒙蒙细雨，幽幽江南。整个苏城仿佛是处在泼墨山水画中一般，模糊而又朦胧。

    苏晓菲穿着秦风的衬衫，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阳台的扶手上，看着远方。衬衫盖住了她圆润的臀部，却更显得白皙的双腿修长白嫩。秦风从身后抱住了苏晓菲。

    “当心着凉。”秦风说道。

    “还好，不算冷。”

    苏晓菲伸出手去触摸那绵绵细雨，如针、如烟、如丝。风吹拂着，那雨丝在空气中回旋飘转，没有方向。

    “你看，下面那些人。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人却闲庭信步。带伞的人撑了伞，雨中漫步，笑看那些淋了雨的人；没带伞的人羡慕那些带伞的人，怨恨自己，面色苦楚；可是，大家都不过是在雨中行走的路人，在我们看来，不都是赶路的人么？”苏晓菲指着下面对秦风说道。

    “我太笨，不懂啊。”秦风说道。

    苏晓菲轻轻敲着秦风的脑袋，“你不懂，就没人懂了。”

    秦风笑。

    ......

    香港九龙区老旧楼层。

    三个男人按照地址来到了这栋有些老旧的建筑内。三个人中有个光头有些惹眼，光头目光吓人，走起路来也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伤在身。

    “到了。”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

    随即，那男人敲了敲门。没多久，一个平头打开了门，看到男人的瞬间，平头愣了一下——门外的人正是丹尼尔。然后平头迅速拉开了铁质推拉门。

    “火男在么？”丹尼尔随意地问道。

    “在玩游戏。”平头说道。

    随后，丹尼尔、陆凯还有那个光头石大力陆续进入了屋子里，平头再次看了一眼走道，随后进屋关好了门。在玩游戏的那个外国人，也就是被丹尼尔称作“火男”的家伙，看到丹尼尔来了，也只是瞥了一眼，继续在电脑上玩着。

    “怎么样，香港还好玩么？对这里的人有什么看法？”丹尼尔走到床边拉开窗帘，顺便问火男道。

    “没什么看法，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火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说道。

    “哈哈哈。无人机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个黑客干预了，他的技术还不错。按照计划，对指定目标进行了三轮攻击，飞行数据都已经保存了。”火男回答。

    这个火男说“很不错”并不代表他多么认同小明的黑客技术，反而是有些轻蔑。但是如果让他知道小明只是通过一部手机就做到了那么多事情，相信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很好，这说明‘蔓藤’测试系统还是有用的，可以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了。”丹尼尔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蔓藤”系统，是一种依附系统，可以植入其他系统中强行取得该系统的控制权，就好像藤生植物依附树干、在生长过程中吸取树木的营养生长一般。丹尼尔很满意这次的无人机实验，尽管最后被人重新夺回了无人机的控制权，但也这说明这个“蔓藤”系统完全可以为他接下来的计划所用。

    “那我们这次香港的任务是什么？这巴掌大的地方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我们搞的吧？要是再来场爆炸，我估计这辛辛苦苦填出来的香港地就直接沉了。”平头问道。

    “放轻松，这次来香港不杀人。我正好见个老朋友。”丹尼尔笑道。

    ......

    幽暗的禁闭室内。

    胡雪明早早就到了营地，两位首长也是从部队出身，所以也起得很早。两名士兵将江涛带到了审讯室，屋子里就一张给江涛坐的椅子，一张摆满了工具的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江涛被安置在那张牢固的椅子上，手脚都被牢固的牛皮皮带固定，不能动弹。胡雪明站在江涛面前，冷眼看着他。

    “说吧，知道的都说了，你的同伙已经都说了，主动交代你还能减刑。”胡雪明开口道。

    江涛不似昨晚憨厚的样子，斜眼看了胡雪明一眼，鼻孔里丢出一个“哼”，脸上是鄙夷的笑容，然后开口道：“走狗，要动手就动手，这么多废话，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受刑。”

    在办公室透过屏幕看着审讯的首长们也是面色难看，这部队里的叛徒可不比普通人，威吓和一般的手段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都在想胡雪明要怎么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胡雪明来回踱着步子。江涛嘴角上扬，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根本拿他没办法。胡雪明忽然说道：“我想起来，我一个小友倒是有个不错的审讯技巧，我很想在你身上试试看。”

    “省点力气吧，我不吃那一套。”江涛继续嚣张地笑道。

    胡雪明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试剂，一次性注射器。将透明的药水吸入注射器，胡雪明轻推注射器，散发着森然气息的针管头部喷出一丝液体。

    “你想用药物让我说真话，呵呵，恐怕你的如意算盘也要落空了，就算你拿吐真剂来也没用的。”江涛哈哈大笑道。

    在屏幕那头的两名首长看到这个情形，也觉得这个江涛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胡雪明将液体注射进江涛的静脉，然后将注射器收好，带出了审讯室。没多久后，胡雪明带着两个人搬了一些东西进来。

    “好，好，就放在那儿。行，哎，对，就放在他正对面，好。”胡雪明对两个人说道。

    在江涛面前，两个人将一台彩色电视以及一套音响放好，然后还连上了网络。调试完毕之后，胡雪明拿来一个金属架子，给江涛吊上了葡萄糖液。

    “你在这儿看会儿电视，我先有事了。”胡雪明对江涛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走，给老子回来！”

    胡雪明将室内灯光全部关掉，黑漆漆的室内只看到江涛面前的电视发着微弱的光。这样的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电视的光芒照在江涛惊愕的脸上，紧接着还要让他惊愕事情发生了。

    电视里开始播放韩国的言情剧了。

    韩国人思密达思密达的声音不断从电视中发出。

    但是这电视剧没有字幕。

    起初，江涛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胡雪明要给他看什么东西，没想到就是让他看电视。他幽然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是躺了好一会儿发现都没有睡意，耳边却都是那该死的思密达。江涛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胡雪明刚刚给他注射的药剂在搞鬼，这肯定是某种能让人一直保持清醒的药剂，而且江涛发现这药剂还让人的感官增强了——也就是说听力更加聪慧，视觉更加敏锐，嗅觉更加灵敏。于是江涛只能耐下心来看电视打发时间，但是这该死的电视剧是一堆韩国棒子在叽里咕噜，而且还没有字幕。

    就在江涛揣测着这电视剧里男主角因为女主角得了癌症正在伤心欲绝、一片悲凉气氛的时候，屏幕里忽然出来了个贞子，硬是把江涛吓得差点尿出来。要知道，一般人要是大白天看恐怖片恐怕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审讯室现在黑漆漆一片正是看恐怖片最佳环境，所有的亮光只有电视那一块，江涛只能看着那电视打发时间，而当人专心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突然的惊吓是很致命的，更何况这时候被注射了药剂的江涛各个感觉特别敏锐。

    江涛心里素质很好，但额头上好像也冒了冷汗。这个贞子没出现几秒，电视里电视剧又恢复了正常，韩国棒子又开始叽里咕噜，哭得稀里哗啦了。

    身处黑暗中的他也不知道时间究竟是过了多久，因为那电视剧——是秦风剪辑了整部电视头尾串联起来的完整版，休想从片头片尾猜测时间过了多久。

    就在江涛看着电视剧稍微看出点头绪的时候，电视内容变成了天朝的电视剧，江涛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能听懂说话了，而且还是部战争片，很对他胃口，虽然什么一枪八百里狙击目标、单手掀翻坦克的剧情，矫揉造作的台词、生硬的演技和浮夸的表情有些令人倒胃，但是他倒觉得挺有意思。就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贞子又来了。这次江涛又被吓到了。

    期间，电视剧不断在各种奇怪的剧种间变换，有时候是一堆疯子在卖力地表演一些根本不好笑的事情、有时候是一堆女人叽叽喳喳的无聊家庭剧。每次江涛实在无聊稍微耐下心来看会儿电视，就会有奇怪的恐怖片乱入，而且这乱入还没有规律。江涛有时候谨慎了好久，那贞子都不来，然而就在他放松了下来全神贯注看电视剧的时候，那贞子就会突然窜进来。

    “草泥马，来人啊，来人啊！谁把电视给我关了，让不让人好好看电视了？”江涛崩溃地喊道。

    可是门外走道上，没有一个人，胡雪明下令任何人不要接近审讯室。而此时的胡雪明正在和两个首长打牌，还带着泰义兴一起，正好四个人。

    “一对3。”

    “一对5。”

    “一对6。”

    “不要...”

    “这都不要啊，这什么烂牌啊，小泰...”

    ....

    大概五个小时后。

    胡雪明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准备给江涛换葡萄糖液，这还是他想起来要换，不然都不记得这边还有人在呢。看到亮光的那一刻，崩溃边缘的江涛泪流满面地说道：“我全告诉你，全告诉你，把这该死的电视给关了。”

    这五个小时里，江涛像是过了十年一样，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看电视剧了。

    “你应该感到高兴，这只是最温和的一种审讯手法。”胡雪明将电视关掉，对江涛说道。

    “他一定是个疯子！疯子！”江涛喊道。

    随后，江涛交代了所有事情以及从犯：包括了三名下属的士兵。至此，无人机事件告一段落。所有人员全都被抓获，没有漏网之鱼。

    当胡雪明看着那些被抓住的士兵押上车子准备接受军事法庭审判的时候，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黑云，你究竟在我们中安排了多少眼线？”

    当然，那是后话了。

    ....

    秦风正在陪苏晓菲逛街，忽然打了个喷嚏——估计是谁在咒骂他吧。

    “怎么了？感冒了？”苏晓菲看着秦风问道。

    “估计又是哪个姑娘在想我吧，你也知道我女人缘一向很好。”

    “臭美。”苏晓菲嗔道。

    两个人在阴雨天里逛街。这种阴雨天出来逛街的，要么是文艺青年感受文艺气息寻找灵感，要么就是脑子被门夹了。看样子，好像有不少门被夹过的，而且还是成双成对的。

    “最近几天晚上我要到博物馆去，这些天城里不太太平。”秦风看着天空，对苏晓菲说道。冷冷的雨丝飘在他的脸上。

    “嗯，注意安全。”走在前面的苏晓菲正像个少女一般踩着凉鞋蹚水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