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草原往事（4）

    执行“减丁”任务的金兵直奔察只剌部落比较集中居住的努图克而来了。希德木那颜把一千人马分成两个大队，各埋伏在左右两侧，等待金兵投进他们设置好的“口袋”里。

    不一会儿，金兵耀武扬威直扑向努图克。以往的行动中，这些部落民众多少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远远发现金兵来临，都会惊慌失措东奔西跑，东躲西藏的，可是，眼看就要进入努图克了，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信武将军车布鲁大为怪异，不过自来蔑视这些部落民众为猪狗不如习以为常了，绝不会想得到他们也会安排计谋反抗金兵，更没想到他们会胆敢反抗金兵，所以也就没有多加考虑，也没有派出侦察兵去侦察一下情况，就狂妄自大继续趾高气扬指挥着骑兵继续前进了。一千骑兵刚接近努图克，左右两侧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两队人马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嗷······嗷······杀呀！”狂叫怒吼着纵马驰骋席卷而来了，其声势绝对是惊心动魄令人胆寒哪。

    车布鲁大惊失色，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两支兵马，急忙命令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只见那两队兵马像饿虎扑食直冲入金兵队伍当中，横冲直撞乱砍乱捅乱砸起来了。车布鲁兵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一下子损失了一百多人了。车布鲁大喊大叫道：“他们都是乌合之众，大家不要惊慌，保持队形，严阵以待，振作精神给本将军反击呀！”跟车布鲁的金兵比较，希德木那颜的兵马确实缺少正规军队的训练，打斗招式也是随心所欲，顺手发挥，不成章法，但大家都心怀必死的决心，把生死置之度外，这样一来，就弥补了缺乏训练的短处，这些人就像疯了一样，只顾拼命击杀金兵。金兵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些舍生忘死不要命的进攻下，嚣张的气焰被扑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手忙脚乱，阵脚大乱，队形不成队形了，只能各自为战、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阵型呢。

    就这样混战了半天，车布鲁的骑兵死伤大半，而希德木那颜差不多也损失了二百多人。车布鲁在四个贴身护卫的保护下左冲右突，指挥手下兵马振作起来英勇对敌。但是阵型被打乱以后，金兵的威力大减，被势如疯虎的察只剌部落勇士打得落花流水。这时候，后面的步兵悠闲自在才赶过来了，看到战斗场面，急忙加入战团。这些步兵没有防卫武器，只能忙着跳闪躲避骑兵的攻击，哪有工夫攻击敌人呢，所以虽然增加了兵力，反攻的威力倒是没能增加多少。随着战斗的延续，金兵接连不断倒地身亡，眼看局势越来越不妙，车布鲁急忙掏出令符交给一个护卫，让他马上离开战场，去把镇守营寨的剩余四百人全部调过来参加战斗。车布鲁想的也对，如果在这里全被消灭了，还留着那营寨有什么用呢。

    那个护卫偷偷溜了，察只剌部落人马忙着消灭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战斗在继续，处于胶着状态。希德木那颜的兵马虽然舍生忘死英勇无敌，但难免继续有伤亡；而且车布鲁的兵马毕竟是正规部队，人数也占优势，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了不少兵马，后来还是恢复到训练有素的常态，战斗力就提升了不少。这样一来，希德木那颜就是想彻底消灭他们，也是非常费劲了。

    到了傍晚时刻，车布鲁后续援兵赶来了。虽然是区区四百人，但跟已经拼杀了快一天了的希德木手下勇士比较，那可都是吃饱喝足休养够了的生力军哪。这些兵马一到，胶着状态的局势立时改观了。这时候希德木那颜的六百多人跟车布鲁的七百多人拼杀着，车布鲁这边一下子又增加了四百个生力军，而且变成了大约二对一的局面，希德木那颜这方面立即处于劣势了。尽管如此，希德木那颜的勇士毫不气馁，继续拼命厮杀着，有的人边厮杀着，边抽空从马鞍上的口袋里掏出rou干儿、奶豆腐充饥，吃下一块rou干儿或者是奶豆腐，精力就恢复不少，杀起敌人来更有劲儿了。

    双方继续混战在一起，不时传来凄惨绝望濒临死亡的嚎叫声。战斗持续到半夜，希德木那颜观察了一下战场，自己一方就剩下一百多人马了，对方还有大约三、四百多人在战斗，大约算起来，自己一方的八百多人换了敌方一千五百多人了，自己一方绝对是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对己方大为不妙，不间断地战斗了大概八个时辰，就是钢打铁铸的人也会磨损得差不多了，何况敌方剩下来的基本都是后补上来的生力军，他们躲闪也好，进攻也好，毫无疲态，看来自己的勇士们很难继续支撑下去了。希德木那颜大喊大叫道：“察只剌部落的勇士们，我们今天的战斗是赚够了，谁有能力就可以撤退，能跑就跑吧，我们已经对得起察只剌勇士的名号啦！”有人喊道：“那颜退，我们也退，那颜不退，察只剌的勇士坚决不退，杀呀！”边喊边冲向金兵。希德木那颜豪气勃发，大喊道：“好，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察只剌部落勇士。杀呀，消灭这些危害草原的侵略者！”

    这时候信武将军车布鲁骑马站在离战场稍微远的地方，自己的四个护卫也都加入了战团，眼看着自己两千兵马只剩下了三四百人，不仅对察只剌部落战士的勇猛感到胆战心惊，那视死如归的战斗意志和决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实在令人敬佩。

    战斗到后半夜以后，战马已经跑没了，希德木那颜的勇士剩下不到二十来人了，车布鲁的兵勇剩下二百多人了。希德木那颜率领着步战的二十多人继续不懈地拼杀着，车布鲁的二百多人团团包围了这二十多人。希德木那颜剩下的都是勇士中的拔尖儿人物，更是英勇无比，虽然尽显精疲力竭的状态，依然踉踉跄跄拼命杀向金兵。希德木那颜身上有了几处伤口，依然坚持拼杀不止，指挥大家继续拼力消灭敌人。二十多勇士最终实在是精疲力竭，都英勇牺牲了，只有希德木那颜挥舞着圆月弯刀，十多名金兵包围着他也无可奈何。原来战斗到最后，车布鲁下命令要生擒活捉希德木那颜，一来想尽情羞辱一番，再凌迟处死，以解心头只恨；二来还要向金国皇帝有个交代，毕竟两千人马损失了近一千八百人马，虽胜犹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