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草原往事（3）

    在察只剌部落大会上，参加大会的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年人居多，他们有心支持反抗金兵，但自己已经年老体衰，根本没有体力冲锋陷阵，参加不了对抗金兵的战斗，所以迟迟不好坚决表态支持战斗。希德木那颜看到这种情况，就对大家提议道：“各位长老看看这么办行不行，就是把能参加战斗的一千人聚集起来，让他们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战斗还是屈服，怎么样？”参会的长老们都举双手表示同意，毕竟涉及到个人性命攸关的大事，还是让跟这件事密切相关的人本身自己做决定吧。

    第二天，在淖尔河畔平整的大甸子上聚集了察只剌部落能参加战斗的一千来人，他们要自己决定自己是去战斗，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子侄残酷无情地被金兵杀死。

    希德木那颜站在高台上对大家说道：“大家知道，眼看金国人‘减丁’行动马上开始了，我们的兄弟子侄包括我们自己，并没有犯任何罪行，却要被金国人肆意残忍地屠戮了，大家看看吧，我们是像无力反抗的绵羊一样束手待毙任人宰割，还是做一名英雄好汉去战斗而死呢？战斗还是屈服，你们说了算，你们自己决定吧！”下面有人问道：“战斗或者屈服，结果是怎么样的呢？”希德木那颜道：“战斗的话，我们这一千人跟金兵死拼到底，剩下的男女老少要躲避到博格达山深处，以防金国人残忍的报复；要屈服的话，我们放弃抵抗，任金兵杀戮我们部落里超出车轮高的男子，也许金兵杀累了、杀得满意了，就停止杀戮，也许很多人就可以侥幸逃过一劫，可以继续活下去了！”有人道：“杀累了、杀满意了？我们打猎时就是这样，杀累了、杀满意了才停手。可我们不是猎物，我们是跟金国人一样的人，同样是父母所生，同样有兄弟姐妹，为什么我们就没有人的尊严和堂堂正正活着的权利，任金国人宰割呀？不行，我坚决跟金兵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有人附和道：“对，我们坚决反抗金兵，不能像畜生猎物一样束手待毙呀，坚决跟金兵战斗到底！”大家都争先恐后大喊大叫道：“跟他们打，坚决不能屈服，让他们尝一尝我们察只剌部落男子汉们的厉害呀！”“杀金兵，杀金兵！”“打跑侵略者，把他们彻底赶出我们的草原！”“誓死战斗到底！”

    希德木那颜脸上显现出满意的笑容，举起右手指向右边道：“战斗或者屈服的结果已经说明白了，自愿参加这次战斗的站这一边。”又举起左手指向一边道：“不愿意参加战斗的站这一边。”只见大家呼啦一下子全跑到了右手所指的那一边，左手所指的一边一个人也没有。希德木更是高兴地点点头，看了看大家，点名道：“扎那、阿斯兰、巴拉、依日布斯，你们四个巴阿特尔出来。”人群中有四位巴阿特尔雄赳赳气昂昂走了出来，站在那里等候差遣。希德木那颜道：“你们四个家里没有别的少年可以照顾你们家年老的长辈，所以，你们的任务是，组织全部落的男女老少躲进博格达山森林深处，全部落民众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们啦！”扎那上前施礼道：“那颜，我们不同意，我们要求上战场，这些事交给别的人吧！”希德木那颜道：“你们以为这件事是那么容易吗？你们完全错了，察只剌部落的前途就托付给你们了，责任重大，一般人是办不了的，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阿斯兰道：“可是，这个······”希德木那颜摆摆手道：“没有什么可是、这个那个的了，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们实在负不了这个重大的责任，那尽管可以提出来，没办法，那就只好换上敢于负责任的人了！”这四位巴阿特尔听那颜说出这样的话，只好闭嘴不说话了。希德木那颜继续安排道：“还有像他们四个人的情况一样的人请上前来，就不要参加战斗了，协助扎那他们转移安顿部落民众吧！”人群闹哄了一阵子，有二十多人被别人推推搡搡到了前面，他们不甘心被别人推出来，那也没办法，被强行推了出来，还回过头脸红脖子粗地跟推搡他的人辩论着，就是想留下来参加战斗。希德木那颜数了数这群人，有二十八个人。希德木那颜道：“扎那、巴拉、阿斯兰、依日布斯，你们每个人分过去七个人，八个人一组，负责部众转移的事，可别忘了你们的组员哪！”扎那他们过去每人领了七个人，各小组分开站好了。希德木继续道：“事不宜迟，金兵随时就开始‘减丁’行动了，大家散会以后回家团聚，明天一天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后天就聚到一起军事管制了。扎那你们也是后天开始组织全部落民众转移进博格达山密林深处，察只剌部落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注意安全，多保重！就这样吧，散会！”

    淖尔河畔大会的第三天，察只剌部落近一千勇士各自准备好马匹和武器聚集到了一起，一千人马分成十个大队，一个大队又分成十个小队，开始一边cao练一边警戒金兵的袭击，保护部落民众向博格达山转移。不到两天时间，部众转移完事，一千勇士就在希德木那颜的带领下，准备抗击金兵的“减丁”行动。

    这一天，远处扬起滚滚尘土，号角声此起彼伏，隐隐传来了战旗翻卷、金戈交鸣、万马奔腾的声音，看来，金兵“减丁”行动正式开始了。

    金国统治管理博格达山麓、淖尔河流域大草原的将领，信武将军车布鲁留下四百步兵看守营寨，带领一千骑兵、六百步兵威风凛凛、嚣张跋扈地出发了。以前在执行“减丁”任务时，大队人马边行进边遇到车轮高的男子就或用箭射杀，或用大刀砍杀，或用棍棒砸死，或用枪剑捅死，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就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毫不在意。这一次，信武将军车布鲁也像往常一样，毫无戒备之意，大队人马耀武扬威、声势浩大席卷而来了。

    这一次“减丁”照例先从博格达山东侧的部落开始进行，博格达山麓东侧正好就是察只剌部落了。只见金兵前有一千骑兵开路，后面有六百步兵连盾牌都懒得拿，光拿着刀枪剑戟就上来了，因为他们自从执行“减丁”任务以来，从来没碰到过像样有力的抵抗，所以也就用不着盾牌了，可见他们得意嚣张到什么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