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守护
一连几天，城里的巡逻和戒备，都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 在每个路口，或者直接在街道上，随时都能看见拿着画像过来盘查的士兵。 很明显，他们料定风岚还没逃出九州城，所以才这样戒备森严。 他们当然敢这样判断，因为他们有这样判断的理由。 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大家闺秀，一个从未在外面过过夜的小女孩，怎么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就能徒步跑出城去？而且还让守城的士兵，毫无知觉？ 看到这样的情形，小凝也暂时打消了逃出城去的念头。 因为如果硬闯，无异是自投罗网。 她既然决心保护好小姐，就不能再怀着侥幸的心理去冒险了。 秋风凛凛，人心惶惶。 摆在她们面前，最急迫的事情，已不是想着怎么逃出城去了，而是先怎么生存下来。 小凝和风岚，必须在守卫放松之前，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住所，这样，她们就可以一边躲开士兵的搜查追捕，一边等待机会。只有这样，她们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但是她们身无分文，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谁人会收留她们？谁人会敢收留她们？ 就算别人可怜她们处境，愿意收留她们，她们又如何敢去相信？ 世道无常，人心叵测。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饥饿如狼似虎，不断噬咬着她们的胃。 她们东藏西躲，比难民还惨，比乞丐还难堪。 但是她们为了生存，不得不顾那么多。 有时候，尊严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一个人，连生存都做不到，自然尊严面子，就顾不上了。 她们只能混在乞丐群里，学别人讨饭。 可是讨饭也是不容易的，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是乞丐。 自然她们常常讨不到饭，实在饿到不行的时候，只能去吃别人丢到的东西。 有时候她们也会铤而走险，想偷一个包子果腹，但是她们总是被发现，又免不了挨一顿殴打。 风岚永远忘记不了小凝姐为了给她带点吃的东西，被平时看起来老实巴结的包子摊贩子拳打脚踢的情景，永远忘不了过往路人，冷漠讥讽的神态。 如果说，她在尚书府还不懂什么是社会，什么是江湖的话，现在她已经切身感受到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漠，从来就如此。 小凝满头是血，伤痕累累，但是她没有哭。 当她从怀里拿出那个沾着她凝固了的血的包子，对着风岚开心地笑的时候，仿佛已忘记了那些伤痛和羞辱，仿佛她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当风岚看着这包子时，彻底崩溃了，她僵硬地咬着僵硬的包子，痛哭涕零。 她内疚和责怪起自己来，为什么以前自己那么任性，为什么以前不对小凝姐再好一点点呢？ 然而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因为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也再也没那个机会。 过去之事不会重来，能重来的，也已面目全非。 可是就算这样艰难和悲惨，命运依然不给她们半点怜悯和同情，她们依然逃不过厄运的魔掌。 夜幕降临，月色升起，夜市开始闹腾起来。特别是迎春楼前，寻花问柳之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小凝和风岚躲在迎春楼附近，想趁着夜色和人流，混进去。 虽然说这种热闹之地，人很多，更容易让别人看见，但是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好色烂赌之徒，眼睛根本不会停留在两个邋遢不堪的人身上。 可是祸不单行，她们又偏偏碰见一个醉汉。 当她们走到门口处的时候，恰好从里面走出一个醉醺醺的汉子。这汉子虽然已烂醉，可是依然好色无比。 当他看见小凝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拉住了小凝。 色眯眯地笑道：“小妞，长得挺俊，来陪爷玩玩。” 小凝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发育却不错，五官匀称，身份丰腴。 小凝哪碰过这种情况，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拉住风岚就往外跑。 可是这醉汉力气也不小，小凝拼命甩了几下才挣脱掉。 可是这样一闹，顿时就吸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时刚好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几个巡夜的士兵，听见这边动静后，马上赶来了。 小凝毕竟也是在府中长大，涉世未深，看见这情况，一惊一吓之下，赶紧拉着风岚跑。可是这一跑更让士兵起疑。于是两个士兵开始在后面一边叫嚷着一边追赶。 她们两人饥寒交迫，又连日惶惶不安，身体其实快到了极限，如何跑得过两个身强体壮的士兵？ 街道尽头，繁华落尽，她们最后被堵住了。 在士兵还没到来之际，小凝来不及多想，推了风岚一把，“小姐，快跑。” “那小凝姐，你怎么办？”风岚气喘吁吁，不想丢下小凝姐独个逃走。 “小姐，先别管我，我引开他们，待会再找你会合，你在的话，会连累到我。” 风岚信以为真，向暗处跑去。 风岚才跑不远就听见士兵追上来的脚步声。 “叛臣风廉之女，风岚现身在何处？” 士兵拿着风岚画像对着小凝姐看了看，知道不是风岚，就厉声问道。 小凝没有回答。 但是沉默不能给她半分安全。 本能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在墙角下。 已是绝境，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士兵看见小凝不说话，还一脸倔强的脸色，顿时发怒。一个箭步走上去，一拉一扯。 “嘶啪——”一声，小凝手臂上的衣服被撕裂开，露出一大块洁白如雪的肌肤。 她饱满的身体，如同秋后的稻穗，充满诱人的色泽。隆起的胸脯在极度惊吓之下，剧烈起伏着，瞬间让那两个士兵起了歹恶念头。 “嘿嘿小妞长得挺俊的哈哈……” “既然不肯说话，那就先让大爷两个玩玩……” 说着露出狰狞笑容，步步逼近小凝。 “不要，不要靠近来……”小凝惊恐喊道。 但是那两个士兵置若罔闻，笑得更是【yin】荡。 小凝走投无路，突然从怀里拿出那把匕首，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那两个士兵，愣了愣，却看着颤抖得连匕首都拿不稳的小凝，凭什么会杀得了他们？ 他们大骂一声，“臭【婊】子，找死？”然后扑过去。 小凝的的肩膀突然就被拽住了，紧接着小凝尖叫了起来，叫声划裂黑暗的夜晚，一下子传到跑到不远处的风岚耳里。 风岚不放心竟然折返回去了，然后就看见躺在血泊里的小凝姐，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上有鲜血，腹上却刺进那把她视若生命的匕首。 那把匕首，没能保住她的性命，却保住了女子最珍贵的东西。 风岚看见小凝的尸体后，趴在她尸体上，崩溃般尖叫痛苦起来，她悲伤过度，就连那两个畜生般的士兵已走到她身后都完全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