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4、别人看不见

    莫安放下筷子，没了食欲。犹豫了一下：“那东西，哪儿有？”让她去杀人？她做不到。让她命令他们去杀人？她也做不到。可是，凤子詹的身体也拖不得……

    “江家有。”穆礼回应很快。

    莫安惊讶，“我以为，江家也是阁中势力。”

    穆休摇头：“只是有生意往来，不属阁中势力。”

    莫安大悟：“原来如此。那是找他们买，还是去抢？”

    穆休沉吟片刻说：“江家这几日大概会来找你。”

    莫安回以一笑：“我想也是。”

    大家心照不宣。她在翔合城做的事他们了如指掌，江家一定会来找她。

    第二天，温琅骅差人送来拜帖，莫安翻了翻，傍晚让暖苏去叫风濑备马车。

    坐在马车里极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忽然，她偏着头，盯着车窗说：“顶上风大，小心伤了身。”暖苏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撩了车窗，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感觉到任何别人的气息，她在跟谁说话？“不下来坐会儿？还是嫌我着马车不够宽敞？”一道虚影突然出现在莫安坐的位置旁边，暖苏惊讶得睁大了美丽的眼睛，而莫安却似乎兴趣缺缺的把目光落在别的地方。

    “没有礼貌的姑娘，没人教你与人说话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吗？”来者的声音十分的好听，像是能沁入人的心田，光是入耳，就已经让人浑身舒畅。“有礼貌的人不会不请自来。”莫安淡漠的说，来者并没有生气，对暖苏指了指一旁，意示她坐过去。暖苏听话的坐到旁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才回神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猛地回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话的僵硬。“你看你的侍女比你听话多了。”

    “什么人？”外面风濑低喝。

    沉浸在思绪中的莫安居然没发现马车猝然停下，更没注意到外面多了几道人影。

    “我家主人想请小姐去府上坐坐。”车外的人在风濑问话之后做出了回应。

    “我家小姐现在还有他事，烦请把路让开。”风濑回绝。

    “那就请勿怪我等动粗了。”外面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马匹受惊的嘶叫。暖苏闻声出而动，飞出马车与外面的人纠缠而战。

    “咦？”莫安这才回魂，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无趣的瘪瘪嘴。坐在她身边的虚影柔柔地微笑，她瞪他一眼，“你认识外面的人？”

    虚影摇头，“不认识。或者你觉得我要掳走你还需要找人来帮忙？”的确不需要。咚，咚，咚，三声响动从车顶传来，莫安抬头看了看车顶，双手撑在座位两旁，晃动着双腿，整以好暇的灿笑。

    “你不打算出手吗？”虚影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里，抱在胸前，“顶棚快塌了。”

    “塌了就下车咯。老在车里坐着也闷得慌。”莫安无所谓的口吻引来虚影的笑声。“你确定不出去帮你的侍女吗？嗯？”虚影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莫安还是晃着两腿不以为然。“你如果想出手我不会阻止的。”

    “噢？”虚影拉长了音调，乐呵呵的端坐在位置上。

    “唰——咣——”马车的四壁应声而倒。“诶？”莫安的小脑袋左右乱晃。马车怎么就这样塌了？她猛的蹦起来，指着虚影吼：“都是你个乌鸦嘴，这下真塌了，你要我走回去啊？！”

    “我觉得，你应该先顾你的侍女。”虚影微笑着指指她身后。莫安回头，怒火冲天，“把你的脏手给我挪开！”禁锢着暖苏的大汉惊了一下，面露凶相，粗俗的哼声。

    莫安如离弦的利箭扑向大汉，全完是rou搏的打斗法，左拳，右拳，直拳，踢腿……完美的回旋踢，放下裙摆，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轰”的一声，大汉倒地四肢抽搐。“你爹娘没教你如何去对待女人吗？用这种粗鄙的手段挟制一名淑女，真是丢脸的做法。难道说你还需要我现教你怎么去与人相处，怎么去尊重他人？可恶！”立在一旁的所有人都一头黑线。这与他们所做的事情脱节了吧……

    “呵呵呵。”虚影坐在已经没有了车壁的马车上大笑。

    “笑什么笑，你也一样。”莫安抬头对他吼，在夕阳下她忽然发现虚影的容貌似乎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可一时她也说不出来哪儿不对。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看清虚影的样貌。

    “噢？我知错就是了。”虚影相当好说话，听莫安这么说自己，立即道歉。他这一低姿态，莫安还找不着话来再训斥他，只好把怒气都发泄在了其他人身上。

    “你们，好好一辆马车给我拆得四分五裂，打算让我走着回去么？还是说，你们打算让我骑着你们回去？”她冷冷的倪视站在离自己几步之邀的人，中间那个应该是个头目吧，身体周围环绕的妖气，看样子有两把刷子。“还不让开？”

    “很抱歉。我家主人特意让我等在此恭候小姐去府上一叙。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见谅。”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见的都不是人。切，本来就不是人。莫安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了，脑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答应，我就去！”莫安指着虚影说。挑衅地看着虚影，等待他的反应。不是想跟着我走么？不下水怎么一起走。呵呵。

    “……”头目望着马车，除了那位小姐，哪有别人？犹豫着是否动手。“小姐，莫要唬我等眼拙，您的马车上哪还有旁人？”

    暖苏听到此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个人不就坐在马车上吗？莫安也惊讶地低头，这人不就在她旁边吗？

    虚影笑了起来，抬头问莫安，“你难道还没看出来？”莫安叹气，认栽了。扭头对头目说，“报上你家主人名号。”

    “主人说，您去了就知道了。还望小姐原谅主人此举。他也是迫不得已。”头目说话倒是恭敬，莫安也不生气了，唤来风濑：“你去温家给温二爷说一声，我明儿再去找他。你家大人那儿也支会声。”

    风濑点头。马车已经散架，所以他卸了一匹马出来，骑上走了。

    头目从暗处牵来一辆马车，邀请莫安上马车。暖苏扶莫安上马，自己坐在了马车外。形势紧迫，她得盯紧些。

    坐进马车，就见虚影微笑。莫安握紧拳头，咬着银牙，恨不的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打散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莫安也坐下，侧头看他，他微笑着说：“你难道不好奇谁会如此急切的想请你去一叙吗？”她甩过头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嘴：“好奇会害死人的，所以我很少去好奇这些没必要东西。而且我也不觉得这点事情可以引起我的好奇。”她忽然扭转头邪笑着：“不过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你，假如你在我面前跳个脱衣舞，我会很好奇你会不会全脱。”虚影很显然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语气上可以听出不是什么好话。脱衣服……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看的话……”他说着真就抓住了自己的腰带，轻轻一扯，外袍随即落地。

    莫安吊儿郎当的斜眼看他，她倒要看看这位大神能玩个什么花样出来。第二件落地，再脱就能看见他的胸膛，她一点也没有叫停的意思。尽管他只是一道虚影，看不清皮肤肌理，也看不清他的脸。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结界吗？或者，你觉得我会让他们看见我脱衣服的景象？”他说完脱下了最后一件衣袍。

    她翘起嘴角，凑近他的身体，伸出手指。没想到，别人看不见的他，她可以碰到。戳了戳，赞道：“看起来瘦弱，脱了还蛮有料的噢。肌rou很紧，手感不错。”他的左眉上挑，有趣，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调戏他！“不继续了？裤子还没脱呢。”她激他，哼，看谁坚持到最后。男人身上长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谁也不会多点什么，谁也不会少点什么。

    “想继续看？请你亲自动手吧。”他居然摊开两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恨得莫安牙根痒痒。恼火的伸手抓住他的裤带用力一拉，与此同时她的手腕被他抓住反握，另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就这样圈在了怀里。“咦？投怀送抱吗？”他笑着戏弄她。“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也脱了？”她毫不犹豫一抬膝盖顶向他下身，她知道不会得逞，但这个动作可以让他们两过于紧密贴合的身体留出些许空隙。

    她只觉自己被抱着转了一圈，脚下落空，自己的身上只剩了抹胸和内衬的罩裙。

    “你……”

    “呀？你的衣服呢？”他故作惊讶，明知故问，眼中却是明显的笑意。“你说，我的衣服呢？”她反问他，双手被他禁锢在身后，身体抵在他的胸前，姿势暧昧到足以让那些古人昏倒。“嗯，不见了。”

    嗯，不见了？！这是什么回答？耍弄人也有个限度吧。

    “把衣服穿上吧，难不成你想在这里站到天亮？”她弱弱地对他说，他很配合的松开她的手，衣服凌空飘在她旁边。她穿上外袍，系上腰带，再看，他已经穿戴妥当。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就一魂？”她终于发现了？

    “沫儿。”他只唤了一个名字，气息忽然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