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9、强度挑选

    在自个儿的庄子上，杨舍多方打听也没搞清楚墨轩所住的那个别院究竟出了什么事。玉锦回报是水月和暗月两位小主到了别院之后墨轩大人就命令封了别院大门。谁都进不去，也没见人出来。

    杨舍这五天来第N次走到别院门前向里张望。忽然身后出现两道清浅的呼吸，他惊觉扭头，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襄王苍绝尘和那个小随从风濑。

    苍绝尘美目轻瞟，妖魅的脸庞上看不清喜怒。遇上杨舍只淡淡问道：“庄主有何事？”

    杨舍拱手相敬：“殿下息怒。此次挑选王宫的近卫由墨轩大人主持，墨轩大人这连续五日都未曾出现。小人……”

    “这点小事怎需咱家墨轩大人亲自出马。”俊朗的面容勾起一抹明媚的笑颜，晃得杨舍一阵眼花。心中暗道，这襄王的姿容果然不同一般。只是看着就让他心猿意马，这一笑，更是艳光四射。

    风濑看他的目光，鄙夷地嗤鼻。那杨舍的眼神太过**，连他都觉得刺目。

    苍绝尘是什么人？他是邪魅不羁的襄王。襄王殿下最不怕什么？襄王殿下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苍绝尘到了武场，站在高台之上扬声说道：“今，第一件事，从前山山门到后山山顶，本殿下喊停，才许停。中途停者，出局！”

    武场内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知这襄王殿下玩的是哪出。

    “开始！”

    苍绝尘中气十足的喊声一响，武场内所有杨家弟子争先恐后奔出武场。杨舍等他慢悠悠走下高台拱手敬问：“敢问殿下，这是何故？”

    他眸光一转，含带不耐与厌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风濑也一脸渴望知道答案的模样看着苍绝尘，可苍绝尘往用虎皮陪衬的大椅上一坐，美目一闭，谁也不搭理。

    杨舍坐在他左下手方，眉头紧皱，摸不透着襄王到底要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疲惫倒下的杨家弟子越来越多。有的口吐白沫，有的直接昏倒。看得杨舍心痛不已。这些弟子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却不想竟被苍绝尘这么折腾。

    时间已经过了2个时辰。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又过了半个时辰，还能迈得动腿的，只余不到20人。

    苍绝尘似乎这时才睡醒，伸个懒腰美目半睁，淡淡地说，“停吧。”

    剩下的人里，有十余人人得到消息时噗通就倒在了地上，只有两人步行回到武场，但只有一人端正的站在了苍绝尘的面前，胸口微喘。另一人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

    “不错，不错。”苍绝尘迈着方步慵懒而行。走至平台边沿双手负于后背，朗声道：“凡坚持2个时辰以上者，下去休息。晚饭本王自有安排。”

    话音一落，武场里剩下一小部分人，七倒八歪的，躺的，站的，跪的。看得苍绝尘扬起一抹绝色笑颜。

    “各位辛苦。从今往后你们都不需要再辛苦。”他说着，杨舍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庄主。”

    “小人在。”杨舍上前作揖。苍绝尘只淡淡一瞥，走下平台往武场门口走去：“这些人，出局了。”

    “是。谢殿下开恩！”杨舍心中一块巨石落下。他还以为这些人会被苍绝尘赐死。人人都知道，在襄王殿下的铁军中，凡拖后腿者，格杀勿论。他刚才真是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在厢房休息的杨家弟子一人只拿到一块馒头，一碗清水似的白粥。顿时厢房里响起各种各样的埋怨声。

    “这是去给王室做护卫吗？如此挑选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墨轩大人来时都不曾如此，这乖僻的襄王殿下果真不是常人。”

    “要是常人的话，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立下汗马功劳被王立为本朝第一位外姓藩王了。”

    “哎……”

    剩下还有些许细小的声音议论着，但再没人高声喧哗。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苍绝尘站在暗处，迷人的唇畔勾起一抹浅笑。风濑站在他身侧看他笑得意欲不明，暗讽道：“殿下果真是在戏弄他们吧。”

    他不恼，反加深了笑意：“看来你跟着我们莫安姑娘时间还真不长。”他这话一出，风濑更不明白了。好好的，怎么又扯上姑娘了？

    “呵呵，等她醒了，你自己去问她吧。或者跟着她，你会学到很多东西你意想不到的东西。”苍绝尘不知是坏心还是好意，反正是把风濑的好奇心生生的勾了起来。

    只是，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那天浑身是血的两人，会发生怎样的大事才会令两人那样的浴血而行？

    这个事情该告诉风飏吗？风濑犹豫了好几天也没将讯息传给风飏。潜意识里他不想告诉风飏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但不想，他还想帮着隐瞒……

    子夜的月光如水而倾。如此明亮的月，如此宁静的夜。如果再配上一壶好酒，一位知己，那该是多么惬意的快事。然而，杨家弟子们却没有那番惬意……

    丑时。

    一群黑衣人迅捷进入各个厢房，站定。只听“咣咣”巨响从厢房而起。睡在厢房在杨家弟子几乎全部惊醒。

    黑灯瞎火的厢房里乱作一团。

    清月明朗的厢房外只听苍绝尘暗含内力传播的声音响起：“都起了吧。本王亲自来请各位起床，不知各位可给本王薄面呢？”

    怒骂声停了。急吼声停了。抱怨声更是没了动静。

    前江不算太宽，但前江因为环绕陡峭后山的缘故水势不但湍急，水下也不平稳。在前江上，随时都可能触礁。

    站在前江边上面对汹涌的江水，杨家弟子不知道这襄王殿下又想玩什么花样，个个踌躇万分。

    苍绝尘一挥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两人一组抬着独木舟在江边。独木舟放好之后，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舟边等候命令。

    “上独木舟。”苍绝尘一声令下，声音不大，但在浪吼的干扰下却能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上了舟，黑衣人等到苍绝尘再一声：“下水。”后将独木舟推入了水中。

    霎时，前江上哭声，喊声，吼声层出不穷。苍绝尘笑得很欠揍，杨舍气得腿软又无可奈何。

    天边渐渐泛白，太阳顺着山头跃上天空，洒下的是一片灿烂夺目的金色辉煌。

    在经历了月夜的冰冷，经历了晨暮的露水，经历了午时的暴晒，再到黄昏的红霞。独木舟漂浮到水波平息的中段时，余下的人，所剩无几。

    苍绝尘独立在一颗峭立的岩石上，傲然微笑着对剩下的人鼓掌：“恭喜各位，你们过关了。”

    一天一夜，只是如此，就衡量出了可以为王室卖命的侍卫？

    杨舍本以为这次应该回有不少杨家弟子被埋葬。可当他清点人数时却发现，除了昏迷受伤退出的人以外，竟然无一人丧生。想到那些黑衣人的身法，杨舍心里忽生恐惧。假若他杨家生了异心，就算瞒得住王室天家，想瞒住墨轩这个国师，似乎完全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