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石关的客人
孙天成突然向雷云两人出手。 简单的一掌推出，漫天的元素力量便暴涌而至，化作一头猛虎，向两人呼啸而去。 气势太强，雷云想用天齿决抵抗，但身体里已无一丝元素力量。徐正客大笑一声，书生衣袖一甩，做出大义凌然的模样。他手里握着一柄剑，剑上凝结着元素力量。 “孙家老狗，今日且与你对一招”，剑上冒出雀跃着火舌的元素火焰，徐正客狂傲大笑，纵剑一挥。 两股力量对撞，但初一接触，孙天成虎形的元素力量便占了绝对优势。仿佛恶虎撕咬死鹿一般，徐正客的攻击摧枯拉朽，被一下冲成了点点光芒。 徐正客与雷云遭受重击，向后翻倒。孙家卫兵迅速过来执枪将其按住。 孙天成站在原处，淡漠说道：“全带回府”。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街道里忽然走出一人。 一身破布衣服，腰间系着一柄短剑。 孙良恭等人纷纷看着他，被他的气势镇住，知道不是普通人，不敢轻举妄动。卫兵们拿刀剑对着流浪者，后退让出一条路。 孙天成转身，蹙起眉头。 “你？” 流浪者慢步向前，说道：“是我”。 “你想救他们。” “是” “这是经石城。” “我知道” 孙天成微微发怒，“你不想留下什么？” “一壶酒”，他手里出现一壶未喝完的金华酒。 徐霞客大喜道：“前辈救我”。 孙天成左手握成拳头，说道“若接下我一招，便放他们离开”。 “好”，流浪者答道。 孙天成深吸一口气，两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右手在空气里一抓，抓到一根元素凝结的长棍。他轮了一棍，发出破风声。 一阵清风吹过，流浪者拔出了短剑。 剑很平凡，但杀气惊人。 孙天成将元素长棍抡了起来，元素力量释放到体外，像气体般的升向天空，逐渐化成一头红虎。 红虎张开巨嘴，街上的人仿佛见到怪兽，都恐惧不敢再看。雷云与徐正客倒在地上，不觉冷汗涔涔。 流浪者却好像没看见，风吹动他乌黑茂密的头发，他的眼神冷冽，仿佛是一把利剑。 孙天成忽的将棍子指向流浪者，红虎便露出骇人巨齿，扑了过去。 流浪者身形一动，出现在孙天成面前五米。短剑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插回到剑鞘。 红虎的巨头忽然断成两半，向两边的房子撞去，房子如遭重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孙天成转身拂袖离开，用并不响亮的声音说道：“放他们离开”。 孙良恭等人都没反应过来，听到他的话后迟疑了一下。这时徐正客喊道：“还不放开我们”。 孙良恭没有办法，哼了一声将其放开。 徐正客与雷云起身，卫兵们纷纷退开。 流浪者走过来，众人皆畏之如虎。雷云与徐正客跟在他后面，走向城门。 孙良恭并未下令开门，想让他们难堪，可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响，他向城门望去，三人已经破门而出。 城门出现一个大洞，孙良恭猛地睁大了眼睛。 空阔的原野里，一钩弯月下，溪流潺潺的流动着，发出哗啦呼啦的声响。 小溪旁边。 流浪者走在前，雷云与徐正客跟在后面。 树发出簌簌的声响，流浪者忽然停住。 雷云看着他的破布衣服，感觉周围忽然冰冷起来。 流浪者的声音淡漠：“天齿决哪来的”。 雷云眉头一蹙，心想果然是这个。在流浪者面前他不敢撒谎，如实说道：“在江底所得”。 流浪者回身看他：“什么江底？” 雷云看着他睿智的眼睛，说道：“沧浪江的江底。我曾经去沧浪江底修行，偶然见到江底有石头拼成的武学篇章。我记了下来，并偷着修炼”。 徐正客瞧着他，心想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流浪者似乎不惊奇，他抬头望向明月，背影孤寂。 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南国的气温虽高，邻近岁末仍不免冷的发寒，姑苏城里人们穿上了厚衣，开始置办各式各样的年货，洛书书院也应景放了年假。 雷云龙在姑苏城外下了马，接受城门守卫的盘查后进来，望着熟悉的街道房屋大有感慨。 上次送四人求学时，雷家虽遭受挫折，但地位仍是江南霸主。可如今，他叹了口气，地位不再，家族也到了颓危的地步。 物是人非。 往前走几步，他看向先前吃饭的客店，发现人远比当日稀少。再看卖酒食的小馆，门前扎满了人，不少人拎着美食出来，又有更多的人进去。 穿过繁华的街道，他牵马径直朝洛书书院走去，孤单一人，身形落寞，像极了落榜失意的书生。 雷扬三人已在书院门口等他，身后各站着一匹马。 雷云龙过来时微觉诧异，但脑袋一转便知道了缘由。他们在洛书书院这些天，修炼的都是武学技艺，马术位于技艺之首，自然会勤加修炼。 雷明宇率先跑过去，一把抓住雷云龙的胳膊，大喜道：“云龙哥，你可来了”。 雷扬与雷明武也牵马走过来，纷纷喊道：“云龙哥”。 雷云龙一扫阴翳，露出阳光的笑容，把雷明宇提溜到一边，说道：“明宇这么长时间不见，连猴子爬树也学会了”。 雷明宇不服，说道：“还有更厉害的”，他忽然伸手一拳。 “疼，疼” 雷云龙用两根指头夹住他的手腕，夸道：“练的不错”。 雷明宇急忙收回，手腕隐隐发红，他使劲搓了搓，说道：“云龙哥你太厉害了，这一招都能防住”。 雷云龙哈哈一笑：“连你都打不过，我这武艺不白练了”。 雷明宇也笑道：“没错，云龙哥还是我们雷家的顶梁柱”。 雷云龙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我们走吧”。 雷扬三人一齐点头，“嗯”。 ……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洛书书院。 宁宣儿与朋友们告别之后，从宁静斋出来。中年车夫看见宁宣儿，立刻下车，恭敬的说道：“小姐”。 宁宣儿打量着车夫，问道：“是谁让你接我的？” “是老爷”，车夫恭敬说道。 爹爹还是很关心我的。宁宣儿心里乐开花，踏上马车，车夫立即掀开车帘，她进去坐下。 马夫甩了一下鞭子，马车向北方开去。 龙石关，是江南为数不多的关隘之一，也是宁远城与崇州城的门户。它的位置极其重要，所以守将必须能独当一面以及拥有绝对高强的实力。雷家派守此处的守将是韩楚英，但人们都习惯喊他韩铁城。 韩铁城驻守的城池一定固若金汤，这是人们的共识。孙家野心勃勃的妄想独霸江南，派出大将安华进攻龙石关，进而吞并宁远，崇州二城，结果安华到了龙石关便停滞不前，攻城仅两日，便被韩铁城打的丢盔卸甲，狼狈而逃。 但是在孙雷两家的战斗中雷家也仅保住此三城，包括主城天中城在内，大片城池纷纷陷落。 人们后来才反应过来，孙家与徐家的开战只是幌子，来麻痹雷家视听。孙家闪电般的攻陷徐家城池后只派少量老兵驻守，徐家大军过境，城池便瞬间易主。 孙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攻城，到头来却拱手相送，徐元朗一直不明白其中的意图。 徐元朗与韩铁城站在龙石关高大厚重的城墙上，望着远方西落的太阳。 远方腾起烟尘。 “他们回来了”，韩铁城说道，声音跟城墙一样的厚重。 徐元朗双手负在身后，看着那四个逐渐靠近的黑点，说道：“是云龙”。 “不错，他带着那三个孩子回来了。” “雷家的希望。” 离城门越来越近，雷云龙看见了徐元朗，微微一笑。雷扬仰起头，看着那两个陌生的面孔，有一点压抑。 城门缓缓打开，四人纵马而入。 冬至以后，天色黑的仍旧很早。入夜，雷云龙带着雷扬三人参加了龙石关的晚宴。 晚宴是为徐元朗准备的，雷扬四人赶上了时候。徐元朗要拜访雷可法，但未直接到宁远城，而是先来到龙石关，观察了雷家前沿的状况。徐雷两家，本就关系极好，如今的局势，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晚宴在大厅。 雷云龙带着雷扬三人在北侧入座，周围都是带官职的军官。平时四周都有甲士，但为了对徐元朗示以尊重，如今都通通撤去。 徐元朗是徐家族长，地位尊崇，是宾，坐在东向。韩铁城是主，坐在西向。 龙石关城池小，算是个大军营，城里都是将军甲士，酒桌上充斥着nongnong的豪放，粗犷气息。 韩铁城向徐元朗敬一碗酒，徐元朗端起酒碗遥相示意，一饮而尽。 雷扬三人未去过军营，都觉得十分有趣，以水代酒，也效仿着碰杯，互相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