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岛物语 第三节 七族

    三.七族

    安荣夷有些发愣：“怎么回事，这熟悉的感觉？为何……为何刚刚那人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弟弟？我弟弟不是已经死了吗？”

    安腾被几个黑衣人扶着，走近了安荣夷，心中很是不解：“大哥怎么了？为何刚刚剑突然就停止了？”安荣夷还在走神，没有听到安腾的话。

    “大哥……”

    七哥很虚弱地使出木鸟，对于他来说，自己的东西没有绝对的被破坏。他坐在木鸟背上，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欲言又止，话在喉咙那里不停地打转，就是无法从那张嘴里说出来。

    “对不起。”七哥的声音很低，很沉重。他的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送到了无臻的眼中，无臻先生将整理过的画面故事加上之后在黑衣人身上感觉到的画面糅合，清晰地把故事讲述给了我听——

    一个偌大的庭院里，三个小鬼正在嬉闹，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三个人估计都只有四五岁。

    “鲁七，咱们来决斗吧，赢的人将来就可以娶墨儿。”连理的声音还很稚嫩。

    鲁七不甘示弱地吼到：“好啊。墨儿是我媳妇，这是一定的。你说呢，墨儿？”

    许墨没有搭理他们两个，撅着嘴，一副傲娇的模样，走到一边，然后静静地坐下，眼睛不时瞟一下注视着自己的两个人，扑哧一笑：“你们两个的表情好有趣，像块木头一样。”

    见许墨笑了，连理和鲁七面面相觑，然后鲁七继续问道：“哎呀，你同不同意嘛？”

    “谁要嫁给你们啊，哼！就算选连值都不选你们。”许墨看着鲁七，嘴角洋溢着快乐，又故作傲娇地回答道。

    “连值不过是个小屁孩，我们才是配的上你的人！”连理说道，“来吧，鲁七，打赢的人就可以娶墨儿！”连理说着，就冲向了鲁七，两个小屁孩打架，就那样，扑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声势挺大，不过打得程度就那样。可是许墨急了啊：“你们还真打啊？不要打了。”

    两人没有理睬许墨，许墨顿时生气了，大吼：“我叫你们不要打了！！！”许墨的声音突然放大，鲁七和连理骤然停了下来，纷纷爬起来，走到许墨身旁，见许墨跟吃了煤炭一样，一脸黑气腾腾的模样，两人心一紧，知道惹她生气了。连理连忙说道：“墨儿，不气了，我请你吃糖葫芦吧。”

    “不吃。”许墨走开了，“你们继续打吧，不关我的事，我去看看九儿醒了没有，哼！”

    鲁七和连理自知做错了，互相恨了一眼对方：“都怪你。”

    “墨儿，我也要去看九儿。”连理跑了过去。

    “那我也要去！”鲁七连忙赶了上去。此刻，年纪小一点的连值正躲在一跟柱子的后面，与跑过去的鲁七简短地对视了一下……

    时间，过得无声无息，两年后……

    “什么？七族要分裂了！”鲁七对着自己的父亲，吃惊地说道，“为什么？”

    “意见不合，七族的长老意见出现很大的分歧，甚至敌对，现在连氏、许氏、伍氏已经彻底和我们鲁氏、马氏、秦氏闹翻，剩下的戚氏保持中立，说不定，我们要分裂了。”

    鲁七已然呆住了，这时，下人来报说许墨小姐来了。“父亲……”“你去吧……。”鲁七于是立刻出去了。两人到一处小山丘，就那样坐下了，很沉默，彼此的眼神已经表现出了那种对于未来的不安。

    久久，许墨有些哽咽：“你说，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不！绝对不会，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承诺你！”鲁七看着许墨，一个年方六七岁的孩子脸上就已经有了成年人那种责任的担当。

    许墨看着鲁七那严肃的脸，很安心，点点头：“我信你。”

    ……

    一周之后，戚氏带着一家人消失了，其余六族分裂，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后，连许伍三氏败北离开了。大战之时孩子们都被各自关在自己的屋子里，鲁七拼命地捶打着屋门：“墨儿。墨儿！墨儿——”在撕心裂肺的吼声中，夹杂着不时传来战斗的声音，有剑的撞击声，有人的哭喊声，还有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

    “傻七！傻七！”许墨被拉上了马车，内心在不停地呼喊着七哥的名字，终于，她哭了，但她到最后都没有喊出声来，只是在那里呆着，失魂落魄。

    木鸟还在飞着，七哥继续说：“当年我没有实现自己对你的承诺，真的……”

    “别说了，好吗？”许墨摘下面纱，一脸悲伤，有些哽咽，转身看着鲁七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想要落泪了。

    “快二十年不见了，可是你的气息依旧没有变，刚刚你扶起我的刹那，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嘴贫。”许墨右手握拳，将食指关节抵到鼻子下面，“傻七。”许墨看着七哥，哭与笑在脸上交织。

    要说的话不多，眼神与动作就足够了。

    很快，飞到海岸边了，此时远方有人影在靠近，许墨说道：“我得走了，我匿名通知了幽微和马大夫，应该是他们来这里了，我得走了。”许墨拉上了面纱。

    “是吗？又要走了。”

    “啊，又要走了。”

    “还好，这次还有道别——再见。”

    “嗯。”许墨消失了。

    “我真的好想留下你。”

    ……

    精灵遗岛，泪灵被再次被围住了，但是黑衣杀手们没有动手，在等待着安荣夷的到来。

    安荣夷已经丢开了适才的不解，让人把安腾带下去疗伤后，自己前往了泪灵的位置。

    精灵遗族也已经赶到，仲侯想要亲手杀了泪灵但是被黑衣人挡在了外面，泪灵和小藕在一处乱石旁坐着，既然无法冲出去，还不如趁机调养。

    好一会儿。

    “姐，你怎么样？”

    “现在的功力恢复了大约两成，对付这些杂兵倒是没问题，可是要是刚刚那个叫什么安荣夷的人来了，我们可就要吃大亏，驾驭皓月秋霜剑至少得八成功力，现在远远不够，只得希望七哥能赢了。”

    小藕听后，看了看四周：“这样，我们突围吧，这样如果七哥败了，我们还能赶在安荣夷来之前逃脱。”

    “嗯。”可泪灵刚刚站起来就发现仲侯和佟楷的身影，“小藕，等等，你看，他们也来了，这两人不好对付。”

    “我来开路。”小藕护住泪灵，两人准备突围。

    高处，空中，连值站在那里，鸟瞰着地面的情况：“看来这泪精灵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这种情况下，突不了围了。”连值正要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哟，连二公子啊，怎么有兴趣来这里啊？”安荣夷踏着空气，走上来了。

    “哟，大护法啊。”连值恭维到，“大护法也来这里赏风景吗？小生有幸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在下也是。”安荣夷开始入正题了，“话说，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嘛呀？”

    “观光啊。”连值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说过啦。”

    “是吗？我还以为救走鲁七的是你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安荣夷盯着连值，语气之刁钻，神色之恐怖，令人后怕。连值倒是比较淡定，转身说：“大护法想多了。快去收拾泪精灵吧，小生告退了。”连值走远了一点，心中一颤：“墨儿姐，原来你是来找鲁七哥的啊。”

    “那我就放心了。”

    连值走着走着，消失了。安荣夷看着连值走远，轻声说了句：“有趣。”然后转身，他准备收拾泪灵去了。

    小客栈，佟嫂正在那里不安地踱步，说实话，她很矛盾，佟嫂是游学来这里，和佟楷相恋后，定居于这个岛上的人，她处于对爱情守护，站在佟楷一族这边，处于对于李缘的那种近乎姐弟的感情，又想要去帮助泪灵。

    “我该怎么办？”佟嫂最后只有在那里来回踱步，心难安啊。

    “看来你很不安嘛？”

    “你是谁？”

    “帮你解决困境的人，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安排的话。”

    “这……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佟嫂愣住了，然后看着眼前这个人，坚定地回答道，“好。我们要怎么做？”

    ……

    泪灵和小藕被弓箭打退，仲侯将海水聚集，无数具有冲击力的水球打向泪灵她们，小藕为泪灵疗伤耗了不少力气，现在很难全力应战，在持久战下，打碎那些水球后，两人有些体力不支了。

    “可恶，要是我能发挥全力，这种程度的敌人……”泪灵忿忿地说道。

    突然，天空中极速飞来的石头数块，落在了泪灵四周，巨大的爆炸在她们周围产生，两人全力设置的保护罩被炸得粉碎，幸好泪灵她们没有受太重的伤。

    “安荣夷！”小藕护住泪灵，恶狠狠地望着正飞下来的安荣夷。

    “看来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安荣夷不屑地说，“我就说白唯是个废物嘛，就你们这样，他还受了那样的伤，丢人啊。”

    小藕把泪灵藏在身后，可泪灵慢慢推开她，走到安荣夷面前，说道：“既然我都要死了，你不介意告诉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吧？还有你们听命于谁？目的何在？”

    安荣夷看着眼前的美人，摇摇头，感叹一句：“哎，如此佳人，竟要死于我手，愧疚啊。看在这个份上，我告诉你一些事吧。”听到这话，泪灵有些精神了，毕竟，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真相。

    “我们，是一个名叫‘殒’的远古组织，目的就是和你唱反调，得到皓月秋霜剑和天锁石，然后嘛，就不知道该怎么戏弄你们了，因为想怎么弄你们，你们都会乖乖听话的，对吧，如果有那两样东西，哈哈。至于老大嘛，这个是会死掉的，如果说出他的名字来。虽然组织中没几个人见过他，可是他的存在感可是很强的哦，可谓无处不在，所以，就不说了。怎么样？现在，你满足了吗？”

    就在安荣夷刚刚出现，准备和泪灵交谈时，佟楷被佟嫂的传音术叫开了，他悄悄从人群中溜出去，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此时，佟嫂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听完佟嫂的简短而惊骇的叙述，佟楷什么也没有说，坐下那里，不时长长地出口气。佟嫂连忙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这是真的，你们做的就是错的，而且这个错误的来源便是代代向你们灌输这个错误的族长一家，所以……快点决定吧。”

    “不要说了，让我静静。”佟楷吼到，同时他侧身一拳打在旁边一颗树上，那棵树瞬间被打成碎块。

    佟嫂止住了嘴，看着在矛盾中挣扎的佟楷，佟嫂走开几步，然后说到：“你不做，我做。”

    佟楷没有抬头，只是在佟嫂走开几步后，冷冷地说了句：“在外面，女人得听男人的。”说罢，佟楷一脸凝重地站起来：“这种大事，还是得我来做。”说着，他走向了包围泪灵的人群。

    “‘殒’？”泪灵得到这个称呼时有些兴奋，“你们叫‘殒’，目的是和我作对，那么你们的老大挺有胆量的嘛，要知道，想抢天锁石就意味着和整个仙界，不，和这个世界为敌啊。他有这个本事？”

    “太自傲了吧，你又代表不了这个世界，就像现在，你看，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已经和我们站在一起，准备杀你了吗？”安荣夷说到。

    泪灵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啰嗦。什么世界，什么世界的一部分，你们两个的对话敢再无聊一点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泪灵和小藕都呆住了：“这是？”

    “咚——”从天而降，巨大的响声，一个乱发胡渣男落到了地上，站在了泪灵面前，侧着头看着安荣夷。他的身体上有不少的伤口，但是全都止住了血，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浸染着血痕。

    “争论这些有何意义，打倒对方然后再俯视着给对方说吧，那个时候他有的是时间听你讲，并且还不会反驳。”

    李缘的眼神那样有力，让安荣夷不禁心中颤动：“你是，谁？”

    “我？一个酒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