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富贵闲人
“三春，你觉得金人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吗？”赵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爷，我认为金人应该会答应”张以边沏茶边笑着对赵构说道。 “何以如此肯定？”赵构对于张以的判断还是认同的，但具体还是要了解清楚原因。 张以给赵构递上一杯茶，自己也端起杯子呡了一口，“嗯，还不错，王爷先喝茶，是蜀中的擂茶，去去寒气”。 赵构接过茶杯也啜了一口，回味了一会“嗯，这是清肠胃的茶，只有富贵人家才考虑腹中油水多，你小子倒是会琢磨，不过这清香又有点文人气，嗯，有点富贵闲人的意思”。 “王爷好兴致，这也能打趣我，王爷喜欢，我要周家货栈的人到时送些过去”张以笑着给赵构续茶。 “好，我一直就想着做个富贵闲人，可惜啊，架不住这世间纷乱，还时不时着别人的道，要不是你帮衬着，恐怕已经去和种老将军作伴啦”赵构有些落寞的又喝了一杯茶。 “王爷，你的日子才开篇，怎么就和种老比，种老虽然是忧国忧民，毕竟也是寿终正寝，王爷你可不一样，我这还指着你天天喝这富贵闲人茶呢”张以笑着打趣，又给赵构续杯。 赵构嘴角向上翘了翘，有些自嘲的摇头笑了笑“你还要指着本王富贵”。 “可不是，我就认王爷，王爷富贵，我就富贵”张以看着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噗”赵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小子这是......” 赵构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然后看着张以，看到张以一副不解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忙又拿手帕擦拭。 张以也哈哈大笑，笑得很爽朗。 “三春，不管你是不是说瞎话，本王还是承你的情，苟富贵，不相忘，说起来容易，但像你这样时时能为我这个闲王考虑，本王还是记下了”赵构说着郑重作揖一礼。 张以忙偏过身，什么闲王，那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可是宋高宗啊，就是没有我张以，你依然会是大宋未来的皇帝，只不过是你真不知道而已，现在要说赵构是大宋未来的主宰，恐怕全天下只有张以一个人会相信。 “王爷，你这是要折煞我啊，咱不说这个好不好，咱还是说金人，嗯，王爷你安坐”张以上前扶着赵构坐下。 赵构眼角有些红，显然还是有些触动，张以对于赵构来说，毕竟解决了几次性命之忧。 “好好，你说”赵构坐下看着张以笑着说道，这次笑得自然了很多。 看着赵构放下心结，张以点点头，谁说帝王无情，赵构就念着自己的好，可能是还没有做帝王吧，否则就不会十二道金牌把岳飞玩死。 “王爷，金人本来就要退兵，这次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张以也重新坐下泡茶。 “怎么讲？”赵构收起笑容问道。 “金人这次本来就是一次试探性质进攻我大宋，哎，只怪我大宋北面武备松弛太久，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我敢说，如果是西北的西夏打过来，我大宋不会如此被动，因为西北我们还是有准备的，但北面基本上一点准备都没有”张以喝了一口茶。 “先和王爷说说金灭辽，金国几年灭了辽国，实际上也是辽国腐化已久，如果辽国真抵抗，金人未必能得逞，护步答冈一战后，天祚帝就被打怕了，只想着逃跑，根本无心抵抗，想想都冤的慌，从黄龙府一战到西京道收尾，真正没打几场硬仗，过百年的辽国就这样完了”张以苦笑着摇头说道。 “辽国败亡有几个原因，首先是轻敌了，他们想都想不到，以前任由自己欺侮的奴隶女真人会反抗，而且会爆发如此大的战力，一旦打起来，他们就懵了，要知道契丹人一直将女真人当猎物在打；其次就是辽人的腐化，辽国也是安逸得太久了，重享乐不重民生，很多部族被压迫得太厉害，这也包括女真”张以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是最致命的，那就是内斗，特别是分南北院后，北院大王开始和南院大王分管文武，和我大宋的东西两府差不多，我大**章政事为首府，参知政事为次府，然后是枢密院知兵事，三司使知财政，辽国和我大宋基本差不多，王爷想想都知道，这种安排主要是当初太祖为了防止内部生变的，但辽国都照搬了去，大家开始争权夺利，帝族和后族轮流控制朝堂，弄的辽国元气大伤，特别耶律重元，耶律乙辛，萧太后这些人，将偌大的辽国搞得奄奄一息，这其中死了多少厉害的将领，连现在的最能打的耶律大石和萧干都因为内斗被夺了兵权，辽国气数就尽了”张以似乎若有所指的看着赵构说道。 “嗯，值得我大宋借鉴，我大宋何尝不是如此啊”赵构点点头感叹道。 “的确如此，想想种老相公就知道，种家累世为大宋征战，种世蘅，种谔，种古，种谊，种师道那一个不是铁骨铮铮，但往往会因为一个七品御史无中生有的弹劾就战战兢兢，这要他们如何安心御敌，王爷看看那些河北路投敌的将领，他们固然是少了风骨，但很多人只是想保全家小而已，丢了城池，满门抄斩，打了胜仗，一样不得善终，想想狄青，想想王韶，官至副枢密使，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在最仁慈清明的仁宗朝，怕是连个体面都没有”张以又喝了一杯茶，然后给赵构和自己加茶。 赵构点头道“的确如此，想想狄公大破昆仑关何其威武，王韶只身平青塘何其雄壮，哎，朝廷终是失了公允，轻慢了我大宋功臣。” “累世将门都如此，何况是他们，连杨家，种家，折家都在往文官队伍中挤，这河北丢了就不奇怪”张以刻意提起将门，是因为以后还有一个岳家，那可是死在眼前这位手上的。 “嗯，其实我大宋忠勇将士不缺，只是朝廷少了气度，可惜了”赵构再次摇摇头说道。 “的确，再说说金人，他们此次南下，有几个目的”张以转了话题。 “嗯，快说说”赵构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