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满山黄叶的秋天，小玉迎来了自己的十五岁生辰。六年前，爹爹他答应自己，在今天，会来接自己和秋染下山。 “已经有六年都没有见到爹爹了，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第一眼就认出长大后的自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皓月白衫，长发如瀑布，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整天只知道胡闹粘着爹爹的小玉了。 梳妆完收拾完，小玉准备去看看秋染：“不知道他收拾完没有！”关好门，走向回廊，往事历历在目，“从一开始懵懂无知的自己到现在处事淡然的自己，到这里后随着年纪一年一年的长大，自己真的犹如脱胎换骨。”想到这里，秋染的影子又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他的变化也很大，六年了，他也已经十六了，也已长成了一个气质清冷的翩翩少年。小时候总感觉他是自己身边的温暖小阳光，长大后应该也是那样，从来没有想到会成为现在模样。不过，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原来也以为自己会那样无忧无虑的一直成长下去，可是没想到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小玉抬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秋染的门前，显然秋染也没有料见一开门就是站在门口一脸所思的小玉。 秋染就那样愣在了门口，手还扶在门框上，就那样看着台阶下的小玉，“早晨带着一丝清凉的微风吹动了小玉的白裙，头上的发带缠着青丝随风飞扬，小玉的眉头微蹙着，似有无尽烦心事，一双眼睛像自己每个夜晚练武时看见的月下湖水，那么神秘、幽远。在这一瞬间，他好像时间就此停住，那样他就可以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永远。” “其实在听到开门声时，自己早已清醒，但是自己现在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出声？是因为早晨的风景本来就很美！还是因为眼前的风景很美？一身黑衣的秋染，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身上时，仿佛给他穿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外衣，那样让人感觉温暖的颜色，她清楚的知道他也在看着她，就如自己看着他那般的全神贯注。” “你们在干嘛呢！”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小玉和秋染，小玉转过身，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师兄啊！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大脑恢复正常的小玉向夏扬问道，她知道大师兄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到这边来的。 夏扬看着神情举止不正常的两个人，微微一笑也没有再问：“师父叫我来通知你们，护国大将军已经到了！叫你们快点过去。我刚去“流芳殿”没看见你，所以就到“流传殿”来看看。” “爹爹到了！”小玉一听是爹爹到了，马上收起思绪，出了“流传殿”，向“紫金阁”跑去。 夏扬看着马上便没影的小玉，无奈摇摇头“不论性格再怎么改变，对待至亲却永远不会变。”转头看见还愣在那里的秋染：“你还不去吗？将军他们到了。”说完不等秋染的反应也掉头朝“紫金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急跑到“紫金阁”的小玉，还没有到大殿，便已经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是一个父亲急于知道自己女儿这几年过得好不好的声音啊！那么的让人安心、幸福。终于她走到了大殿，看见了爹爹，看见了鬓发以白的爹爹，小玉强忍住泪水，来到了李穆身边：“爹爹！”这一声包含了无数爹爹生辰，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不能在身边的心酸；爹爹旧伤复发，女儿不能在身边照顾的无奈；中秋过年不能一家团圆的遗憾。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从小玉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一旁的夏青眼里也是泪光闪闪，看见从门外走进的夏扬，夏青急忙转身，掏出手帕拭了拭眼泪。 正在向李昌询问小玉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时，一声爹爹，让他心神一晃，他缓缓转过身来，看见了一身白衣早已泪流满面的小玉，“小玉，我的女儿！”说完这对分别了六年的父女，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爹爹，这些年你还好吗？”“傻孩子，爹爹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你好，爹爹就好！”李穆的声音也是数度哽咽，这个自己唯一牵肠挂肚的女儿，看见她已平安的长大，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欣慰的。 “秋染呢？”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李穆，忽然想到从小玉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秋染。 小玉又想起了还没来时，在“流传殿”的事，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扶爹爹坐下后道：“秋染应该马上就来了，爹爹不用担心。”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一人：“将军！”正是刚刚赶来的秋染。 李穆转头向门前看去，只见一个穿黑衫，无比清俊的年轻人，李穆朝小玉看了看，小玉点了点头，李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直到秋染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的李穆才看出和以前的小秋染有一丝相近的地方：“好孩子，你也受苦了！”在小玉和秋染还没有来之前，他就已经听李昌给他说了：“秋染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武学方面天赋极高，短短六年，他竟已经冲破了“无尽心法”的第六层，真是后辈人才尽出啊！”说起这个小徒弟，李昌颇为骄傲。 “秋染不辛苦，只希望今后能帮到小姐和将军。”秋染对着李穆说道。 “一个以前叫染哥哥的，现在改叫秋染了。一个一直叫小玉的，现在却叫小姐了。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李穆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小玉心里也是一愣，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叫自己小姐！罢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以后是怎样就怎样吧！” 沉默一会后，李穆对秋染说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和小玉平安，把自己照顾好，我就放心了！” “请将军放心，秋染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小姐的。”秋染郑重的对李穆承诺道。 “好了，好了，都六年没见了，搞这么严肃干嘛！”李昌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那么严肃了，打着哈哈道。 一旁的夏扬也道：“是啊！师父特意为将军准备好了酒菜，我们就边吃边叙吧！” “是啊！玉师妹、染师弟、快带着将军上座吧！”夏青也回过神来，附和道。 “爹爹，我们先去吃饭吧，大师兄和大师姐准备了很久呢！”小玉知道师兄和师姐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极少做饭的他（她）们辛苦了很久，才做出了一桌子菜。 “好。”小玉扶着爹爹，和师父走在最前面，始终都没有看后面的秋染一眼。夏扬和夏青走在最后面，“我知道，你是想你爹娘了。”正在走路的夏扬忽然说了一句。 夏青抬头看了夏扬一眼：“没有？”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心事，她也不喜欢别人看见她软弱、难堪的一面。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个坚强，做事认真，习武力求第一的大师姐。 “偶尔低头一次，不会少块rou！”夏扬听见夏青仍在逞强的话，微微一笑道。 夏青停下脚步看向仍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样的夏扬，大声道：“你凭什么教训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完转头就走。 看着恼羞成怒的夏青，夏扬无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