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能不能帮帮我
总算清净了。 “梨子，”叶叔叔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我真是没用，没保护好你mama。” 唐梨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地接起来：“茵茵？” 手机里传来一个豪爽的女声：“梨子，你不够意思啊！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你也在老家吗？”唐梨就像突然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点光亮。如果她没记错，茵茵的叔叔在本地还是有些势力的。 20分钟后，叶茵就来到了病房找唐梨，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听唐梨把事情说了之后，茵茵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不好办啊！我叔叔跟你们村那块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 唐梨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虽然事情不好办，茵茵也没打算袖手旁观，她自小就对唐梨很好。高中以前也算是个小混混头目，唐梨经常听她讲些打架的“趣事”，后来她被父母踢出门去外地打工，才“改邪归正”。 在茵茵的提议下，唐梨决定，先去探探陈家的口风再说。 唐梨找到陈家并不费什么事，他们家的楼房在村里装得最豪华。她走到附近，就看到陈客在家门口的榕树下，悠哉悠哉地喝茶下棋。 她们走过去，唐梨眼睛里冒火，可是还是忍着，平静叫他：“陈客！” 和陈客下棋的青年抬起头来，吹了声口哨：“哟！哪里来的小妞，还挺标致。” 陈客抬起头来，一见是她，jian笑着对青年说：“你不认得了？不就是唐家那个没爹的小杂种，”又转向唐梨，“怎么，你唐家真没人了？让你来求情？” 唐梨一听他们开口就知道没得谈，但还是说：“我不跟你废话，这个事情你打算这么处理？” 陈客一脸坏笑：“处理？你要是能陪我们哥几个乐一乐，我就放过你们家人，怎么样？” 唐梨气得头脑发热，骂道：“无耻！”她话音才落，身边的茵茵骂了句粗口，在地上捡了砖块，精准地砸向了陈客的脑袋。陈客顿时倒在地上，满头鲜血直流。 青年愣了一下才站起来要阻止，茵茵一脚就踢中了他的命根子。唐梨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也很想这么干！ “啊！！！”陈客家门口一个女孩一声尖叫，唐梨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抱住茵茵，把她拖走。 到了无人处，唐梨脸色青白，眼泪直掉：“你、你疯了吗？” 茵茵毫不在意地摆手：“我不会有事的。我叔叔……” 唐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她既觉得解恨，又为茵茵担忧。却没有勇气学茵茵放手去拼狠，她要是也出事了，他们家就更加无望了，唐女士会接受不了的。 她感激地看着茵茵的笑脸，她恨死了这个地方，恨死了那些人，可她最恨自己无能为力！ 警察局里，唐女士不停跟余小警察说求情，余小警官很无奈：“阿姨，你别这样。” “为什么？”唐女士平时的优雅荡然无存，哭得毫无形象，“为什么他们差点把人打死都没事，茵茵只是……” 唐梨买了水回来，就看到唐女士坐在地上哭，她心脏揪成一团，跑过去扶她：“妈！对不起……”对不起，没帮上忙，反而惹麻烦，对不起，是我不孝，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余小警官还在那里解释：“这没办法啊，我们也是按正常程序走，jiejie打的伤口那么大……” 茵茵被拘留了，陈客伤得太严重，她叔叔还在想办法。已经是晚上十点，唐女士憔悴得不行，唐梨突然很害怕，难道就这样了吗？只有这样了吗？ 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等着命运的捉弄和审判？ 唐梨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却好像没听到，只是死死地抱着唐女士，眼神呆滞。电话不停在响，余小警官终于抿了抿唇，推了推她说：“jiejie，电话……” 唐梨看了看他，把手机接过来，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江景玉。” 他一下就听出她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唐梨深吸了一口气：“我在警察局，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朋友被拘留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一根稻草，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除了他，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 江景玉没有问前因后果，一秒钟也没有犹豫，他的声音很镇定：“你别急，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唐梨报了地点，他又吩咐她，手机不要断电，保持联系。 半小时后，小余警官宣布茵茵什么事都没有，可以回家了。 唐女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不能回家！”唐女士心有余悸，“上次你小舅舅就是在家里被他们……” 该死！唐梨也只能咒骂。她们今天闯祸了，陈家人肯定要报复。 唐女士打了电话给医院的叶叔叔，和躲回娘家的小舅妈，叮嘱他们小心点，被小舅妈一阵破口大骂。 茵茵得先回家，临走时，她极力邀请唐梨去她家过夜，明天再作打算。唐梨试图联系江景玉，却被提示，对方已关机。她只好选择在警局等着江景玉。 唐女士已经累得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度，唐梨一阵心疼，请茵茵送她去医院叶叔叔那里。 “滴——滴——”手机传来电量低的警告，唐梨望着手机发呆。江景玉，她又欠他一个人情。只是，她又还不了了。 怎么办？害怕报复，举家逃跑吗？唐梨从小就想带唐女士离开这个鬼地方，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坐在警局的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身上突然一暖，带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唐梨一睁眼，就看到江景玉眉头紧锁地望着她，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她以为在做梦，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皱巴巴的，样子十分狼狈。他却仍然容光焕发，一身名牌休闲款西服，有版有型。 唐梨突然撑着椅子一个用力，跳起来紧紧地抱住他：“让我抱一会儿。”江景玉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地虚抱着她，她又收了收手臂，鼻音很重：“抱紧我。” 江景玉依言用力收紧双臂，把她牢牢地锁在怀中。 时间仿佛停止，两个人一坐一跪，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唐梨的心好像终于落到了安全的地方，疲惫和害怕，沮丧和绝望，都离她远去…… 有多久了，她一个人，在这喧嚣热闹的世界禹禹独行，她总是告诉自己，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此刻，靠在他怀里，她却无比贪恋这一个坚实的怀抱，让她依靠，让她不再孤单。 “喂！”然而时间只是停止了那么一会儿，江景玉突然开口，破坏了这温情的气氛，“你别把眼泪鼻涕蹭我衣服上。” 唐梨身子一僵，他又说：“脏死了，你是不是没洗澡？” 唐梨好气又好笑，太破坏气氛了吧？她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才说了一个字，却一时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江景玉看着她笑，他也不是真嫌弃她，“我从公司赶过来，就这一身衣服。” 唐梨揉了揉鼻子，就见他一脸嫌弃地掏出纸巾来，递给她。她眼睛一瞪，没接过来：“我去洗手间。” 卧！槽！ 唐梨被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吓了一大跳，下一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 她一脸菜色，双眼通红，还挂着两个大眼袋，头发乱得像稻草堆，最最可怕的是：她油光满面！还涕泪四流！天啊，她刚刚就顶着这么一张脸对着江景玉又哭又笑的，为什么自己看着都有点反胃呢？ 哎，真是难为他了。 唐梨草草洗了脸，把头发用手稍微理顺，总算好了一点。 出了警局，天都快亮了，江景玉看着她的样子，一脸不耐烦：“瞧你这怂样！多大点事啊？” 唐梨又叹了口气，老板就是老板，小老百姓受的这些苦，在他看来，也许都不如买不到一个限量款的烦恼更麻烦，她说：“没多大点事的话……老板，您能不能动动手指头，帮帮我？” 江景玉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有两个朋友去了医院，先跟你舅舅他们了解情况再说。” 唐梨也没再挣开他的手，和江景玉打了个车，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下榻。乡下地方，就算是县城，酒店也是连星级都没有，只能算得上是宾馆之流，最好的房间也是单间，没有套房。 唐梨以为江景玉会嫌弃，然而他却气定神闲地走进了房间，还不忘招呼她：“你先坐一下，我得先洗个澡。” 房间里有一大面落地窗，窗前有个小茶几，两张软布椅子，唐梨走过去坐下，本是看着外面灰白的天空出神，听着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死，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了。 无梦。 从天明睡到天黑，唐梨恍恍然不知今夕何夕。一睁眼，就看见江景玉放大的睡颜，她几乎要跳起来，还是忍住了。 她慢慢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合衣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下，仍然能看到江景玉眼下淡淡的青色，他也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吧？ 唐梨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微微失神。 “你醒了？”他突然说话，吓了她一跳，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他眼睛都没睁开。 唐梨坐了起来，微微苦恼：“啊！我不小心就睡着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叫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不醒。” 你才是猪！你全家全小区都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