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哀兵之策
不大一会儿功夫，叶桓也步进了主厅。 “相爷。”几人纷纷起身见礼。 叶桓淡淡点头，上主位入座。 一旁的管家见此扬了扬手，示意上菜。 目光扫过叶洛静，笑道：“今日洛静总算没躲在兰院了，算算都快连续两个月没来主厅了，一会儿尝尝厨子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有了父亲这句话，女儿自当好好尝尝。”叶洛静同样含笑道。 那温温静静的模样看得叶桓极为舒心，不管自己这个女儿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人前却从不会失了相府的体面。 然而这边父女两人看似温情的话一落，便有抽抽嗒嗒的声音响起。 呜呜咽咽的，仿佛极力压抑着。 程慕青的声音本就好听，这般不像样的哭泣声也将那嗓音又添了几分沙哑之感。 叶桓这才转眸，仿佛才看到那肿高印有明显巴掌印的脸颊，心疼又惊怒道：“你的脸怎么了？” 程慕青闻言只是稍稍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欲要说什么，随后却看到他两侧的安沁与叶洛静，立刻受惊似的缩了回来。 这样的眼神就算本就不知道的人也该明白了，更别说早已听到风声，甚至亲眼看着程慕青的东西送入菊院的几位了。 以宋晴为首，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虽然她们也不觉得她们斗了几年都未将其压下的叶洛静，这才刚来什么都不如她们的程慕青能够给她塞牙缝的。 不过，能借叶洛静的手除掉丈夫的一个女人，或者说能借这件事让相爷对这对母女产生隔阂，那倒也不错。 宋晴见此情况立刻心疼道：“哎呀好meimei，这脸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张年轻漂亮脸蛋，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谁这么恶毒啊，这要是再重点只怕是要打毁了！” 善琴巧书两人与其余几人的丫环一般立在一旁，闻言撇了撇嘴，与善琴小声道：“敢情这位二姨娘眼睛不好使吗？这都在堂前大半天了都没发现五姨娘的脸肿了，相爷一来就立马发现了。” 真神奇！ 善琴眼观鼻，鼻观心地规规矩矩站着，嘴角轻动了几下：“你第一天认识这几个女人吗？” 平时没有小姐的命令，这位不安分的姑娘某些事情可没少干。 随即又抬眼瞥了眼程慕青肿高的脸颊，奇怪道：“你真把她打成了这副……猪头样？” “我下手的时候那力道你也看到了，又没用上内力怎么可能变成这么严重。”巧书白了她一眼道。 善琴抽了抽，“我以为你下午过去的时候又补了几下。” 两人说话时皆都规规矩矩的站着，说话的声音轻不可闻，若不是习武之人，即使在她们的五步之内也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对面的几个侍女偶尔能看到两人嘴巴微微动几下，却听不见声音。 “那这五姨娘可真下得去手。” “我估计她是嫌我的力道太小了，下次用上点内力试试？” 两人说话的当儿，那儿几个姨娘就抱团安慰了。 安沁皱了皱眉道：“好好的晚膳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不住嘴！” “大姐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五meimei的脸都成这样了，我们几个做jiejie的心疼心疼她也是事了？大姐不安慰安慰五meimei也就算了，还这般斥责我等，未免也太过铁石心肠了点！”宋晴不为所动，直接道。 “莫不是……” 这番话未落，一旁坐着的叶夕朝便忽然惊讶道：“呀，今儿女儿刚从府外回来便听到了府里传言说二jiejie命下人将五姨娘给打了。五姨娘这印记到现在都未消，不会真是被二jiejie打的吧？” 那一派天真不谙世事的眼睛直直的对上静坐一旁仿若事不关己的人。即使听了这话，面上噙着的淡然笑意也未有半分改变，心下有些恼，咬唇道：“二jiejie，这是真的吗？” “五妹消息到是灵通。”叶洛静依旧唇角含笑道。 叶桓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道：“这么说，慕青脸上的伤你承认了？” “女儿只说过确实命人打过五姨娘，但是五姨娘脸上的伤，女儿却是不敢认。” “二姐明明都已经承认打了五姨娘了，这脸上的伤自然也是二姐造成的了，何必不认……”叶夕朝按耐不住插口道。 话语还未说完，叶洛静目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意未改，却让她觉得有些许凉意。 母亲曾告诫过她，若没有足够的信心时宁愿惹叶桓也不要轻易招惹叶洛静。 叶桓是男子，一些小打小闹即使动怒也不会真的重惩她们。叶洛静却不同，从来不会因为那是比自己小的弟弟meimei而宽容半分。 叶夕朝一直以来都不以为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目光还是下意识的噤了声。 “你有什么话说。”叶桓目光已然起了怒意。 程慕青是他的女人，身为自己的女儿，即使对父亲的女人再不满也不该如此！这个女儿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 “父亲不相信女儿？女儿若是打便打了，有何可遮掩的？女儿身边的婢女即使再怎么力大也不过是个女子，不过是小以惩戒，又怎么能真的将五姨娘的脸打成这番模样？” 程慕青却霍然一下站了一起来，那张高肿的面容更是清晰的显示于人前，未语泪先流，咬唇先是看了一眼主位的叶桓，满意地看到男子目光里的心疼，这才流着眼泪对着叶洛静道：“二小姐的意思，难道这半边的脸还是奴婢自己打成这样的？” 叶洛静倒像是未听见一般，许是觉得有些饿了，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小块rou片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程慕青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这叫什么？这完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声势浩大的想要讨回公道，以为能够威胁到她。人家却一点都不将这点威胁放在心上！ 别说程慕青，就是刚刚安慰着程慕青几个姨娘也有些不愉。这叶洛静真是一点也未将她们放在眼里！ 待咽下最后一口，接过善琴适时递来的手绢掖了掖嘴角的汤汁，这才看向那张青红交加的面容，淡淡道：“这便是五姨娘的事了，洛静算不得聪明，也猜不准五姨娘的心思。许是五姨娘不满巧书的手劲比于那日公主身边的刘侍卫相差太大，痛定思痛后，自己效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