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游说（2）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我柔然定然不能受人欺凌。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柔然王不软不硬地说着，装作不懂他的意思。 “贤弟有所不知，中原军队再加上四世家的力量，不可小觑，为兄怕贤弟你吃亏啊！”文烨貌似语重心长地说。 “我是柔然族的王，我有义务保护我的族人，所以即使拼上性命，我也不会放弃！”柔然王坚定地说。柔然常年居于着蛮荒之地，自然比不得中原生活优渥。可是正是这样的环境下，柔然的凝聚力是不可小觑的。 “贤弟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你听为兄一句话，便可减少柔然族无数死伤。”文烨说着还点了点头，似乎一心为着柔然着想。 “哦？”柔然王望着文烨，等待着他的下文。如此他再不认真听他把话说完，倒是他不懂事了！ “贤弟向中原宣战，并佯攻边疆。以皇上的性格必将令四世家率先出战。到时候贤弟按兵不动，我来消耗其余几家的力量，贤弟只需对付些残兵。”漠林文烨说。柔然王在心里冷哼，其实他只是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付四世家吧！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这……这是会减少我柔然族的死伤，可是会陷漠林氏于不义啊！”柔然王有些犹豫。既然他如此冠冕堂皇，自己也不必太直白。 “不义的事，我十三年前已经做过一次。这一次做与不做，中原人都会视我们为死敌。我已说过，我对柔然的感情比中原还深。”文烨诚恳地说，依旧是那样一副为了柔然牺牲自己的模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要对中原宣战，还是需要我们的大臣上朝讨论之后才能决定。不如文烨兄在此小住几日。”柔然王说。文烨欣然同意。虽然看透了漠林文烨的用意，但是不得不说，此举对柔然有利而无害。 如今柔然刚经历宫变。若是朝廷当真进攻柔然。仓促应战只怕会有不小的损失。 深夜时分，一只乌鸦不引人注目地飞入了文烨的屋子。文烨展开书信，一张白纸上只有一个问号。文烨轻笑，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叹号！ 林荫山头，漠林烽取下乌鸦腿上的书信，看到那个大大地叹号，微微一笑，真不愧是父亲呢！那柔然族白白为我们做了嫁衣，还要对我们感激涕零！ 烽身后的树林里，斐躲在树后默默地看着烽，这么晚了，大哥在和谁通信？那墨色的乌鸦，是漠林氏的信鸽，通常只对族人使用。 三日后，柔然族终于在朝堂上一致通过了文烨的提议，决定对宗政王朝宣战，并派二王子多伦担任主帅进宫中原地区。 消息一传出，柔然百姓哗然！柔然王一向采取怀柔政策，不主张苛政和战争，这一次却是主动要宣战进攻多年未进犯柔然的中原。 “父王。”多伦叫了一声，走到柔然王身边。漠林文烨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一向谨慎的父王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多伦？什么事？”柔然王转身望向儿子。这一次也刚好可以在战场上历练他一下。毕竟是要继承王位的人，还需要多多历练。 “为什么一定要进攻中原？我记得父王说过，父王今生最重要的女人就是中原人，似乎还是当朝皇帝的亲meimei。”多伦说。柔然王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未能两情相悦，他也无能为力。 “没错。她……可是她已经不在人世多年了。”柔然王目光有些怅然。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只是王子。柔然与中原久战不和，百姓民不聊生。 他的父亲提出与中原和亲。要他和当时的三公主结为夫妻。那个眉眼间神采飞扬的女子，只一眼，他便爱上了。他一直盼望着娶她为妻。却不曾想，她竟拒绝了和亲。她说，如果因此让中原百姓深陷战火，她就为死去的百姓陪葬！ 她说她已经遇到了让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此生，非他不嫁。先帝一气之下见她囚禁。可是之后不久先帝就驾崩了，当今圣上即位。皇上与她虽不是一胞所生，却待这个meimei极好。 她与四世家之一冰落氏的表亲宇文氏的长子成了亲。皇上厚封了她的夫家，让她风光出嫁！他知道此生他们已不可能，却还是一直关注着她。她有了一个女儿，皇上对她极为疼爱，亲自为她取了小字。 十三年前，漠林文烨放的那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冰落氏，自然，她也未能幸免。所以，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恨着漠林文烨的。 “可是，儿臣最重要的人也是一个中原女子。如果不是她，儿臣大概已经在中原大地上死无葬身之地了！”多伦说着神色有些黯然，他真的希望柔然和中原永远都不要有战争，这样他就不需要伤害她。 “多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宗政王朝和柔然上一次的战争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因为她拒绝和亲，我的父王，也就是你的爷爷很生气，下令进攻中原。那时的我，心情和你是一样的。”柔然王苦笑，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和自己走上同一条道路。多伦真是太像年轻时的他！ “父王，可不可以不要进攻中原？就算是为了儿臣。”多伦的语气近乎哀求。 “多伦，战争，并非父王想要的。但是，作为柔然王族，这是我们的责任！”柔然王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战争的主帅，战争中，为了她，善待中原百姓吧！” 多伦沉默了一瞬，微微一笑，“多谢父王，儿臣明白了。”依依，愿你一世长安。无论此生能否再见，他都愿她平安。就算为了她，他也绝不伤害任何一个中原的无辜百姓。 柔然王笑得有些欣慰，多伦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战争，受伤害最多的终究是无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