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夙愿难成（1）
凛坐在大殿之上，把弄着茶杯。菥敲敲门进来，：“族长，夕颜公主来了。” “知道了。夕颜公主来这多久了。”凛问菥。 “族长离开冰落府第四天。三族长接的拜帖，而且第一次见了客。这小半月，三族长和夕颜公主关系很好，自然，对我也不错。”菥老实交代。 “是这样啊！你让她进来吧！”凛说完向菥点点头。菥垂首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夕颜，族长让你进去。”菥说，“他刚刚问了你来的时间。我不知道你来找族长做什么，不过……夕颜，你应该知道，我无法左右族长的想法，所以，我帮不了你。” “我明白，菥儿，你不必为难。若儿在哪里？” “三族长在二族长那里守着呢！二族长不醒，她不肯离开。忆也在那里。” “知道了。菥儿，你忙吧！等一会，我也会去依依表姐那里。”夕颜说完走进大殿。 “夕颜公主。”凛向夕颜打招呼，“不知夕颜公主造访，照顾不周，还请夕颜公主见谅，不知公主造访冰落氏，有何贵干？” “一直以来，冰落氏都是四世家中与朝廷牵绊最深的一家。十三年前，冰落氏婚宴，父皇痛失良臣以及心爱的meimei。长安城六大氏中的宇文氏就此覆灭。宇文氏是冰落氏姻亲，我姑姑唯一的女儿，也是改姓了冰落。所以，一直以来，朝廷对冰落氏都颇为信任。” “前尘往事了！公主何必旧事重提？”凛问，眉头紧蹙。 “我的父皇不是一个好国君，没有为百姓做什么好事。倒是你们四世家，对百姓多加关照，已经有不少百姓自愿归顺四世家。四世家也有了一定的势力范围。”夕颜说着，顿了顿。 “民间流言四起，就像是宗政王朝灭亡已经指日可待了，似乎四世家篡位已成定局。夕颜一介女子不知流言从何而起，亦难辨四世家要篡位是真是假。只希望冰落族长能够看在冰落氏与朝廷的渊源上，答应夕颜一个请求：永远，不与朝廷为敌。” “如今皇上沉溺于诗词歌赋，缅怀先皇后，无心朝政，朝堂上下，官吏腐败。司氏、源氏和长孙氏把持的朝政是什么样公主比谁都清楚，宗政王朝早已是强弩之末。在下是一族之长，要考虑的是整个家族。冰落氏与朝廷，情分固然是有，可是，这情分与冰落氏的兴亡相比不值一提。公主知道，十三年前那场大火后，叔父来到这里重振冰落氏的不易。在下不能眼看冰落氏毁在在下手上。公主的请求，在下无能为力。”凛说。 “冰落族长，不要一口回绝夕颜，算是夕颜求你，这是夕颜，唯一的夙求。而且，夕颜一定不会任由司氏继续将朝政把持。”凛望着夕颜，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了坚定与决绝。 “哦？”凛唇畔的笑容有些嘲讽，“司达是朝廷宰相，源氏和长孙氏掌握朝廷军队，公主用什么阻止他们？不是在下看不起公主。在下知道，钟离氏帮公主办事。可是如今，钟离氏也没了，不是吗？”凛摇摇头，“不过，我答应你，再考虑几日。” “多谢冰落族长，夕颜等你答复。”夕颜向凛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她不知道，凛是否会答应，但她还是必须尝试。宗政王朝不能灭亡！ 这不仅仅因为她的姓氏是宗政，还因为她答应了那个人。那个人，为这个约定失掉了性命，她怎么能失约？十年前，和那个人的对话，还那么清晰地回荡在耳畔，她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又怎么会亲手将毒药给那个人，逼死他！ “夕颜，也难为你进来这里看我。千皓怎么样了？” “千皓没事，我刚刚去看过他。皇爷爷有十四个儿子，可是现在除了父皇就只有王叔你了。母后早亡，除了父皇，王叔和千皓是夕颜仅有的亲人。” “夕颜，可是皇兄认定了我想要谋反。你可否替我向皇兄说句话。” “王叔，父皇他听信了jian佞的谗言，误会了王叔。夕颜说的话，父皇未必会听。夕颜无能，无法帮助王叔洗清冤屈。” “也对，是我糊涂了，你才八岁，皇兄怎么可能听一个八岁孩子的话。夕颜，你聪慧，好些事，你都懂。夕颜，我该怎么保住千皓？千皓是他娘亲用命换来的，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有事！夕颜，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王叔，司达他一心想要他儿子接近我日后能成为驸马爷将来生下有司氏血脉的孩子继承皇位。他怎么会能容许宗政氏的血脉存在！所以，司达才会给你安一个谋反的罪名，希望能灭你九族。王叔，你回来，没错，一切都没错。错的人，是司达。” “夕颜，王叔求你，救千皓！” “王叔，夕颜目前无力做什么保王叔平安。司氏的人阴毒，若要对王叔下手，自然也不会放过堂弟。如今要保他，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王叔若愿意服毒自杀，夕颜定当尽力而为扶持堂弟登上皇位，保我宗政氏江山。” 之后，她便递上毒药，亲手害死了她的王叔，她仅剩亲人中的一个。父皇从来无心朝政，朝堂之上早已是司达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叔被司达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这一场宫变，让她认清了司氏的心思。 那一年，如果她十八岁，她一定会保全王叔，可是那一年，她只有八岁。纵使她有千万种想法，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王叔用性命换取他儿子的安全。 最终，王叔在狱中“畏罪自尽”。她则以宗政千皓是她唯一的堂弟且小孩子一切都没错为由，半撒娇地要求父皇放过千皓。父皇同意了，司达也只好作罢。 想到这里，夕颜轻轻叹了一口气，听到身后有响动，猛然回头，看到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司文朗。夕颜冷冷地问，“你一直跟着我？” “没有。我正是碰巧经过，看到你在。你刚刚是去见冰落族长？他说了什么？” “这似乎是我们宗政氏的事情，不劳朗哥哥费心了。”夕颜的语调冷淡，拂袖欲去，迈出两步，又回头留下一句，“不准跟着我！”说罢，大步离开，只剩下司文朗一个人落寞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