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受不了刺激
光弼紧紧抱住子仪,子仪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回去吧,光弼,你的新娘子还在等着你呢。女人第一夜需要轻怜密爱,记得对她温柔点儿。” 光弼僵立不动,半晌,他近乎乞讨般的在子仪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抱紧我。” 子仪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他,抵着他的额头道:“光弼,你必须有个家的,你需要一个女人。” 是的,他确实需要一个女人,他需要一个女人来帮他承续李家香火。听到子仪的话,光弼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和莺莺洞房花烛的情景:他的手颤抖着解开了莺莺的衣服……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身体却是魁梧的、结实的、精壮的、一马平川的…… 光弼猛地掩住脸。他有点不能相信,为什么会是这样?那根本就不是莺莺,而是他所熟悉的子仪的身体。为什么他脑海里的新娘子会变成子仪?难道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和子仪以外的人合欢?他连想象都办不到。 光弼闭上眼,头微微仰着,梦呓般的道:“我只想跟你去巫山,只想跟你。” “我知道啊。”子仪轻声回应着。 月光下,光弼的脸是苍白的,就像大理石雕塑一样,密密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宛如两只扇动着的蝴蝶的翅膀。 子仪在那震颤不已的眼睫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感到怀中的身子似乎热了起来,子仪吃惊地望向光弼。 “跟我去巫山吧。”光弼的声音嘶哑、急促,几不可闻。 子仪望了望四周,到处静悄悄的,客厅里的灯火也早已熄灭了,只有洞房里还有烛光摇曳。 怀中的身子像火一样灼热,光弼无意识地呢喃着。子仪神魂荡漾,他不再迟疑,叹息着轻轻吻上献祭一般展露在他眼前的形状优雅的喉结。 仿佛没有了明天,似乎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狂欢,子仪抱着光弼抵死缠绵。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两颗急促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子仪给光弼整理好衣衫,再把那朵早被抛到一边的大红花捡起来给他戴好,双手环住他的腰,用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回去歇息吧,闭着眼睛往前闯,别想太多了。” 光弼迟疑着“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双手捧起子仪的脸,在他颊上轻轻一吻,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光弼渐渐走远,月光下少年的身影颀长挺秀,就像杨柳一样美丽柔韧。子仪摸了一摸刚刚被光弼亲过的脸颊,满足地叹了口气,他衷心祈祷:“光弼,但愿你有一个和谐的家庭。” 光弼乘着月色走到客厅门口,他怕惊扰家人,所以尽量小心的轻轻的伸手推门,哪料门还没推开,客厅忽然亮了起来。光弼愣了一下,迟疑着推开门。 李夫人提着纱灯站在客厅中央,她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被推开的客厅门,光弼站在客厅门口。 光弼躬身行了一礼,关心地问:“母亲怎么半夜起来了?” 光弼才一问,李夫人就神情焦躁起来,道:“你爹又犯病了。” “啊?”光弼大吃一惊,道:“我去看看。” 光弼说着就往父母卧室冲去,“慢着。”李夫人叫住他,“光弼,你刚刚是从哪儿来的?” 光弼站住了,脸色不自然的红了起来,他眼帘微垂,有点不敢对上母亲怀疑的眼神。 李夫人一愣,再仔细上下打量一下光弼,心中顿时了然,她吃惊起来,“光弼,你还没进洞房?” 光弼没做声,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低着头,沉默着。 光弼这个模样,无疑是默认了。李夫人又气又急,道:“你究竟去哪儿了?” “母亲,请您别追究了。”光弼带着哀求的口气轻声道:“我去看看我爹。” “不行。”李夫人走近光弼,小声喝斥道:“现在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看你爹?如果让你爹知道你这么任性,他还不给你气死?” 光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抬起头来,望着母亲,母亲显然有点儿气急败坏。 父亲急烈的咳嗽声隔着几堵墙也清晰的传了过来。光弼不由自主的往前急走两步,李夫人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将自己手里的纱灯递给他,命令般的道:“你先去厨房烧一壶开水,然后再给你父亲熬药。” 光弼摘下胸前的大红花丢到桌上,从桌子的抽屉里搜出一根红红的蜡烛来,他揭开纱灯罩上的盖子,小心点燃蜡烛,递给母亲。李夫人接过蜡烛,急急的往卧室而去。光弼直到母亲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这才怅然若失地提起纱灯往厨房而去。 壶里的水开始沸腾的时候,李夫人也来到了厨房,光弼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用开水荡了一下,泼掉了,然后注满一杯开水递给母亲,道:“小心烫。” 李夫人望了光弼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她叹了口气,默默的接了那杯水,转身走了。 因为父亲久病,光弼熬药已像大夫一样熟练了,他取出父亲所需的几样药材,按份量一一抓了放到药罐里,再加好水,然后把药罐架到火上。
父亲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光弼心里急得要命,却又不得不强自压抑着。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现在早已过了子夜,他这个新郎官还没有进洞房,如果让父亲有所察觉,那一定会让他老人家的病情雪上加霜。 李夫人终于再次回到厨房,她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光弼身边,低声问他,“你为什么没进洞房?” 光弼不敢看母亲,他对着火和药罐保持沉默,罐子里热气四冒,光弼抽掉两根柴火,把火减小,热气也跟着小了下来。 “光弼,”李夫人急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你像话吗?” 光弼咬了咬唇,道:“母亲,我的事,您能不能别管了?” 李夫人气得脸都黑了起来,这要是她亲生儿子光进,她早就一巴掌扇出去了。 “光弼,你不是小孩子,别太任性了。”李夫人勉强压下心头怒火,伤心地说:“你母亲过世那么早,父亲又病着,你的终身大事,我不过问还会有谁过问呢?自从我进了李家门,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儿子养着。你虽然内向了点儿,可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又乖,又听话。光弼,你一直那么孝顺那么体贴的,怎么大了反倒不懂事了呢?” 光弼听得心头一酸,哽咽道:“孩儿忤逆,还请母亲见谅。” 见光弼难过,李夫人心情舒坦了许多,她一只手轻轻搭上光弼肩头,柔声道:“光弼,告诉我,你究竟干嘛去了?” 光弼的脸又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还是内心有愧。李夫人心念电转,试探道:“莫非是去见郭子仪了?” 光弼又羞又愧,哀求道:“母亲,您别问了。” 这么伶俐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偏偏跟一个轻薄荡子纠缠不清呢?李夫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道:“光弼,你为郭子仪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道你都忘了?跟一个男人……你不觉得荒唐吗?” 他怎么可能忘了呢?可是,就算吃再多苦,他也忘不了子仪啊。 “光弼,赶紧跟他断了吧。他会毁掉你一生的!” 在母亲语重心长的责备下,光弼只觉鼻子酸酸涩涩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转了,他伸手抹掉眼里的泪水,低声道:“母亲,是祸是福,光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父亲正病着,恐怕受不了刺激。光弼求您:千万别再让父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