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盖了一个章
李楷洛带着夫人和小儿子送了光弼一程又一程,一家人分别在即。光弼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官道,心中忽然有点迷茫: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光弼想象着自己和一个陌生姑娘共度一生的情景,心中顿时生起难言的惆怅来。 为什么他一定要娶莺莺呢?父亲似乎将未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莺莺身上。难道只有娶了莺莺他的人生才算是成功的?他不娶莺莺就是失败人士? 光弼有点想不通了。为什么世人不能容忍两个男人相爱呢?为什么子仪要欺骗他呢?他感觉沉甸甸的,心里有苦也无处诉说。 李楷洛殷勤叮嘱儿子,“光弼,天气越来越冷了,路上小心照顾自己,别冻着了。” 光弼默默点头,他给父亲磕了一个头,转身上马而去。 马儿跑起来飞快,似乎才一转眼,他就看不清家人的影子了。 光弼仰天长叹一声,对着天空愤懑地控诉:“老天爷,你凭什么捉弄我啊?” 光弼驱马奔驰了大半天,日短夜长,天色渐晚,前面是一个看来比较偏僻的小镇。 光弼放慢马速,骑在马上慢慢溜达了好大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一家小客栈,光弼下了马,牵着小贝来到客栈门口,客栈里的伙计迎了出来,光弼叮咛伙计照顾好他的小贝,然后背着包裹跟着掌柜的去看客房,他挑了一个比较干净舒适的单间,叫来热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渐渐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光弼把换下来的衣服搓洗干净了,晾到阳台上。忙碌完毕,天已彻底黑了下来。 光弼走出客房,来到楼下大堂吃晚餐。他选了一张无人的空桌坐了,随便点了一大碗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和一壶热茶。 光弼坐着等他的晚餐,百无聊赖的看着客栈门口,虽然这个小镇并不热闹,客栈生意倒是不错,时不时的有旅客登门。光弼猜测可能整个小镇就这么一家客栈。 又有一位旅客出现在客栈门口,光弼一看到他,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那位旅客不是别人,竟然是郭子仪。 子仪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真是冤家路窄啊!光弼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能隐身了。希望子仪没有看见他吧。 可是事与愿违,子仪并没有跟着掌柜的上楼,而是直直的往光弼这儿走来。 “光弼。”子仪笑着在光弼对面坐了下来,道:“真巧啊。” “你是存心算计我的吧?”光弼没法再躲了,他抬起头来,没好气地问:“今天又不是假日,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因为我想你啊,我有许多话想跟你说,可是又找不到机会。”子仪叹了口气,说:“我也请了半个月假了,这些天我一直在留意你家的动静,好不容易逮到你出门了,我就赶紧跟了来。” 光弼想说什么,一个伙计用一个托盘端着他点的饭菜走了过来,光弼不做声了,伙计把他的饭菜一一放好,拿着托盘退了开去。 “你还跟来做什么呢?”光弼拿起筷子夹了一筷青菜,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伙计又送了一碗饭三个菜过来,子仪将其中一盘炒羊rou推到光弼面前,殷勤的道:“出门要注意营养,别吃得太清淡了,冬天吃羊rou好,你多吃点儿。” 光弼也不跟他客气,夹了一块嫩嫩的羊rou送到嘴里,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饭。 子仪又夹了一大块红烧rou送到他碗里,道:“光弼,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追了来,你竟然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光弼叹道:“你回朔方去吧,别在河西浪费时间了。” 子仪不死心的问:“开口就赶我走,你真有那么恨我吗?” 不是恨,只是他们俩已走到尽头了。子仪有妻有儿,他也即将娶妻,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光弼闷闷的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子仪放下筷子,蛊惑道:“光弼,我觉得我的家庭不应该是我们的障碍。像我们这样的感情本来就是世所难容的,如果没有家庭作掩护,那一定会寸步难行。光弼,我不介意你娶妻生子,你为什么要介意我身后的那个家庭?” “因为我们性格不同。”光弼低声道:“我不只是介意,而是无法容忍。”光弼站起身来,放下筷子,道:“我要回房间歇息了,你慢慢吃。” “光弼,你都没吃几口饭。”子仪也跟着站了起来,叫道:“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胃口了。”光弼说着头也不回的上楼。 子仪如影随形般的跟了上来,光弼疾奔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冲了进去,迅疾无比的回手关门,却不料子仪已挤进了半个身子,房门重重的撞在他身上,子仪“唉哟”大叫起来。 “活该。”光弼黑着脸拉开门。 子仪笑着溜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落了栓,然后嬉皮笑脸道:“光弼,我好高兴啊。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一叫痛你就心软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他居然又跟子仪共处一室了。光弼尴尬起来,他打燃火石点起灯,然后打开房门,冷漠地说:“你胡搅蛮缠也没用,我不吃你那一套了,你给我出去。” 光弼不吃这一套还能吃哪一套?子仪满不在乎的一脚将门踢得关住了,迅疾无比地朝光弼扑来。 光弼后退到桌边,子仪已重重的压了过来。 他竟然打算霸王硬上弓!光弼又惊又怒,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宝剑,光弼没有拔剑,他就那样用套着剑鞘的宝剑抵住子仪的胸膛,厉声道:“你再胡来,我就真不客气了。”
子仪笑着抓住剑鞘使劲一拽,寒光闪闪的宝剑露了出来,他挺起胸膛,伸手连着拍了两拍,道:“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想刺死我吗?你刺啊。” 光弼咬着牙,握剑的手颤抖着。 子仪伸出两个手指捏住剑尖,手上稍一用力,那剑就落到他手里去了。 子仪开心地笑了起来,捏着剑尖将那剑摔到桌上。他一把抱住光弼的腰,在他耳边呵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呢。” 光弼又羞又气,牙根紧咬着,闭上眼。子仪双手已急不可待的滑到他衣服里去了。 子仪熟悉他的身体就像乐师熟悉乐器一样,在子仪的抚摸下,光弼的身体渐渐火热。子仪笑着飞快地解开他的衣服。 北风透过窗缝刺到身上,光弼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推开子仪,抓起桌上的剑,再次对准子仪的胸膛。 子仪仿佛没看见,直直的撞了过来。光弼先是凝然不动,眼看着子仪真要撞上宝剑,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然而身后没有退路,他被桌子挡住了。 剑尖刺入子仪胸口,子仪终于站住不动了,光弼惊慌失措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子仪身上。 子仪胸口开始出现一点殷红,他低头看了一下,苦笑道:“光弼,你好狠心。” 光弼明明知道自己那一剑根本就没有用力,只是剑尖刺入子仪身体而已,而且冬天的衣服那么厚,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对子仪造成多大伤害,可他还是难受得呼吸都几乎窒息了。 子仪,你为什么不躲呢?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啊! 光弼的剑“啪”地掉到了地上。子仪甚至都顾不得察看自己胸前的剑伤,他兴奋难抑地双手揽着光弼的身子,将怀中之人半抱半拖着往床上倒去。 罢了!罢了!光弼浑身无力,不由自主地被郭子仪带着双双倒到床上,终于认命般地长叹一声。 子仪欣喜若狂地吻着光弼的眉眼,连声道:“光弼,既然放不下,那就顺其自然吧,你何苦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光弼恼羞成怒,张口重重咬在子仪肩上。子仪连声惨叫,光弼却好像没听到。 子仪颤声道:“咬吧咬吧,你解气就好。” 光弼已尝到了一丝腥咸,他终于慢慢松开口。 子仪扭头看了一下肩膀,好么,居然咬出血了,好深好深一个牙印儿。 子仪忍痛嬉笑道:“我就当这是你在我身上盖的一个章了。”他双手托起光弼的肩颈,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盖了这个章,你就是我的人了。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地老天荒你也别想躲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