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言情小说 - 闻醉在线阅读 - 第七十七章 痛快放手(下)

第七十七章 痛快放手(下)

    我在6月5号记得日记中这样写到,不知怎么,又迷上小张,眼前全是他的影子。要不,还不存这份心思,但让情人给折腾的,也或许是提醒的,对付龙时找的你,对付你时,自然是找别人。然后,小张就出现了。

    在端午节期间,小张在大门外测评的时候,我忽然就动了心思,我想要问他一下吧,但有些唐突吧,那怎么办?只好装作随便的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小张抬头看我一眼,犹豫一下道,四十四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欢喜,正好,就仿佛量身定做。我再看他身材,也不是身材高大。

    虽然最近这十来天,每天都因为施工问题打交道,或者偶尔也开玩笑,啊呀,怎么一天没见你过来,还真是挺想,都是没往心里去的类似于你吃饭了吗的啦呱的话,但我问他年龄的时候,就已经存上了心。

    我装作随意说,哦,和我差不多,我看你还以为你没我老。

    他笑,好象也想问我同样问题,但既然我都这么说了,就没问。

    我看不到我自己,但我看他,觉得很年轻,如果我都比人家老,那更没戏了,人家一定看不上我。尤其是我目前刚好处于困境,差不多水深火热,我只想若张罗就张罗成功,我可不是抱着成也算不成也算的心态,现在可不是看风景的时候。

    回到家,静下心来,翻出那天县长一群人等过来我录得像,每有小张出现的镜头,我都来来回回的重放,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面熟,仿佛哪里见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很明确,他身影的某个侧面非常熟悉,就象一张印在脑海的影像,没有见过,却出现在梦里。

    那个梦境里,梦到很多星星,应该是个非常晴朗的夜晚,小张骑着摩托车,我坐在后面紧抱着他的腰,行驶在路上,带我的男人应该是小张吧,但其实面容很模糊,我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但好象长什么样一点不重要,他让我感觉就那么的亲近。究竟在哪条路上行驶,我也不清楚,也不记得,印象中我们奔跑在路上,那路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我们穿过无数排列有序的路灯,风从对面吹过来,而远处的路灯和星空连接在一起,摩托车跑得不紧不慢,路二旁站立着参差不齐的绿色灌木,齐刷刷向后退,整个世界,除了我俩,再无一人。我稍稍扬起头,一不小心就发现一颗流星,梦里的我都一阵欣喜,为什么我刚想许个愿,就立刻来颗流星,那颗流星跟我们行驶得方向垂直,但那颗流星也实在太慢了,我二个愿都许完了,那颗流星还在飞逝,也不能说飞逝,是有条不紊的滑行,我忍不住对小张说,看,头顶那颗流星。

    小张看一眼说,哪有流星,那是飞机。

    我恍然大悟,我说,我就说这流星也太能沉得住气了,半天只跑出一米的距离。

    小张反问,你听不见飞机的声音?

    我特奇怪,听不见,是无声飞机吧。

    小张说,哪有无声,声音可大了。

    我侧耳使劲听了听,依然什么也没听到,除了隐约的风声。

    我奇怪道,是吗?可我一点也听不到,是不是我耳朵聋了?

    我一着急,就醒了,天刚蒙蒙亮。外面修路的师傅们已经动静开了。话说我梦里许了二个什么愿来着,我死活记不起来了。

    大门外挖开一道壕,埋了根30CM的下水管,然后又用土回填,整整用了二天时间,这几天的工程比前几天复杂,我大门外前面的路段马上要着手硬化,小张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巷子里,连同施工的师傅们至少二十多号人,不用说给拿个钳子改锥之类的正经事,就连喝水洗手上侧所找卫生纸等捎带事也够接应。

    我每天忙里忙外,进进出出,总算是心情有个渲泄的出口,为了忘记情人以及张秀平之间的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我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巷子里的创卫工程中去,当然了,也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大门外修得展阔,房子也相应得增值,尤其小张,越看越顺眼,笑容很奔放,连说话的口音都卷得很自然,很好听,我不知是我看他的眼神不对了,还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对了,还是反射作用,自己不对了,以为对方也就不对了,总之,感觉有点眉来眼去的效果了。

    可我心里不是没有疑惑,小张不应该没有女人啊,正当年的男人,而且还很帅,会没有女人陪?谁信啊,而且他一天天走南闯北,满世界跑,哪能没见过世面,应该是见得也不怠见了的主。

    但事情走到这地步,或者命运如此,只能赌一把了,若不成功,小张另有所爱,那么只能再次地重头再来,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走到绝境,又有何惧呢。

    拜前二位优秀男人的福,我早已炼得久经沙场,就象我一直迷恋的电脑小游戏祖码一样,到了最紧要的关口,要不顾一切的出手,哪怕看不清,哪怕明知要出错,哪怕毫无胜算,也依然疯狂地不停地打,级数越高,越来越困难,越是不停地失败,便越是不停地打,非常想知道最后的老关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所以几乎都打上瘾了,而且,我真的打过了老关,老关后面隐藏的关,是在夜空下,没有轨道的星球。把打祖码的精神拿出来,就算小张有女人,我也一定,我也一定,我也一定,不得不放弃。

    前面的路段挖开壕的时候,雨来了,是那种类似于情网的细密的小雨,是那种淋不湿头发却可以淋湿心的惆怅雨。那天下午,我和情人最后一次约会,临出门时,小张就在门外,指挥垒雨井呢,我佯装啥事没有的跟他说,不锁大门了,你给看门的哇,丢了东西那你试问啊。

    而就在前一天,我和小张在我家院子里,我一冲动,就从后面揽住小张的腰,趴在他耳边含笑对他说,抱住亲一亲,能不?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冲动了,要不怎么说冲动是魔鬼啊,他需要一根木头,我钻进类似于贮藏室的细巷里随手拿了二根木头,弯着腰出来问他,小张,你看,能不?

    他看一眼,说,都是蚕木。没接我手里的木头,而是直接钻进细巷里来,刚能容纳一个人穿行的空间,放了二个人,我们俩在转身的时候,几乎脸贴着脸,就在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想抱住他亲吻,但稍稍迟疑了那么一下,机会就失去了,他挑好木头,钻出去了。我心跳不已,浑身热血翻腾,那种想要撩拨他的心思象点着的火焰,砰一下火星子四溅,我就做了蠢事。

    现在回想起来,都佩服自己,傻得可以,要不是我傻,那就是小张是点火的高手。

    我二手轻轻抚住他的腰,感觉他与我一般高,他的腰不粗不细不柔又软,手感很舒服,同时一股男性气息包围过来,我靠近他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正抱着他挑得木头锯呢,他的手指霍然一抖,停下来,长长的睫毛翻转,回过头来,深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听我说完,一声没吭,仿佛没听懂,一张俊脸淡定无波,又转回去摆弄那木头。

    而我说完,脸顿时guntang,一时都不知手往哪儿放,脚该往哪儿站,赶紧松开他,退后几步,站到一边,这时,小张才开始反应,他沐浴在阳光之中,气宇轩昂地走过来,仿佛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他轻轻搂住我,眼底噙着笑意,凑过俊脸来,湿润的唇瓣含住我的嘴唇。

    我的身体被他紧箍着,他的唇卷紧我,我脑子嗡地空白,有些窒息,但心里的无措恐慌落了地,我双手攥着他的衣角,在他的吻中天旋地转。

    先不说这一吻有多缠绵,先说这一吻有多意义重大,首先,我迈出了离开情人的第一步,不管是否正确,但只要愉快。其次,我终于犯了错,先于情人背叛我之前行动,然后,我可以从容的面对眼皮底下的背叛,并且用宽容的态度来对待。

    古人说,君子有容,其德乃大。我也想容,可我做不到,比方对龙,始终存在无法释怀的恨,那怎么办?

    幸好,古人又教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么,我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不先过然后再容呢?对龙,我那时没经验,对情人,那已经是驾轻就熟。

    我以前一直以为犯错与改过挨得很紧,殊不知,犯错是与宽容挨得最紧,而且这犯错是迫不得已的,哪怕小张如何美好,我终究是投奔了他,这一点仿佛种植在我心底,生长出难以隐喻的暗伤。

    下雨那天下午,我和情人在山头上他的车里亲热,那一次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开着他新买的车带我出去,在上山的路上,我说,小心,会打滑摔下山去。

    他说,哪能呢,我小心的了。

    车停在山顶的开阔地,期间,他笑着问我,有一段时间想嫁给我了你说的。

    我懒得认真,皱皱眉说,那不过是逗你玩。

    他听了,大约不爽,这是我从没有过的回答。

    他说,下忻州吧,等你大儿念了高中,我给问上个家。

    我说,不下去,我不喜欢都市生活,我将来回我代县老家。

    半后晌,张秀平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起来,她问,做甚了

    我轻声说,也没个甚。

    张秀平追问,是不是一个人?

    我又柔声说,不是。

    张秀平就在电话那头笑,她说,是不是搅了你的好事啦。

    我连说,没有,没的事。

    但情人在一旁却故意大声说话。

    他样子看起来有些张狂,那天中午他下馆子吃饭来着,心情不错,在一起时,我闻到了久违的酒味。可我那天,说实话,没多大心情,但也不能拒绝,可我和他在一起,心里惦记着小张。

    等我回去,小张早不见了,走以前给他找出来的雨衣挂在门拴上,我不知道我们第一次亲吻给他的感觉如何,我只知道很不习惯,因为龙和情人都不吸烟,小张则是不少吸,所以第一次吻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剧烈的熏烟味,当时,心头一瞬间滑过迷惘和失望。但我念头一闪,忽然想起,小张和某个人非常相似,简直象一个人,就是那个留在我手机相册中的、在东门外若比邻对面、汤姆大叔玻璃后、端着杯子喝咖啡的优雅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