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人物，小姑凉
对于此时的江茜来说，真是很好的时候。 毕竟吴悍就呆在自己身边。虽然那好看的眉眼不肯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永远的皱眉琢磨些什么这个单纯女孩所不明白的诡道算计 但是江茜就是觉得永远看不腻，如果说世上男子都爱女子黑发白rou，那么江茜觉得她亲爱的吴悍就是到了黑rou白发的时候，自己也依旧那么爱。 剥开一枚荔枝喂给他。不肯把服务生黑色褂子衣服脱下来嫌费事的吴悍，发觉嘴上一凉。有种思绪被打扰的不快，但是还是张口把那枚荔枝rou吞下去。 心不在焉的吃掉果rou，把一枚光洁的核含在嘴里打转。 牛泰给交他管理的那个酒吧并不大，地段倒是繁华，可是正因为如此，自然是无数灯红酒绿的妖魔地方林立。 一个装修，特色，酒水，服务都没啥出彩地方的场子，要是想就这样在自己手里起死回生的大红起来，真的像是无解的死局。 自己弯腰当孙子装王八难不成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报酬？ 虽然牛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那天被那位姓杨的狠人一酒坛子打的微微有点脑震荡，但是却跋扈如他，也不再提要从杨曌那里找回场子的事情，还和颜悦色的给自己送了二十万元。说是那招标书卖掉，吴悍应得的分成 看那副样子，就是他第一次去吴悍两人合租的小屋带走江茜陪夜的时候，对吴悍也未必有这般和善。 可是谁想着隔天他就只肯交给自己这么个没多少发挥余地的场子。 这让吴悍咬碎了牙齿，也只敢一副满意感激样子退出牛泰的家。毕竟自己还不得不依靠这个挺有几分斤两的大混混继续攀爬上位。 可是这并不代表吴悍私下不怨毒含恨。要知道如果盛市这种二线城市，那么比起北京上海那些放在全国都立住的地方确实实在不值得推敲琢磨。 可是那仅仅是对于那些巨枭而言，如果是吴悍这种不曾真正亲眼见过一麻袋红钱堆在眼前的小民。就太不一样了。 一个出入能有几百万身家客人的盘子，如果是由他吴悍掌管，那么对于他而言就意味着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慢慢和这些熟客套交情，积攒下供他在这城市辗转上下得资本。 自从听牛泰说他去年开车给钱老板当司机去一个大人物的庆典， 半市富商名人都到场，那个首富级别的人只是平静对几个同级别家伙单独敬酒，然后给全场人才共敬三杯酒，大家还得觉得受宠若惊后。 吴悍就觉得心里有啥东西复苏了一般。 所以即便把江茜的干净身子送给了牛泰那个年轻时候生活就不干净的混混，吴悍也不觉得后悔，尽管对江茜的愧疚是愧疚，但是真的觉得不后悔。甚至都不曾做啥把江茜完整的送了。 即便没上大学，可是从县城高中里也是前70名毕业，要是高考怎么也过二本线的吴悍，还是知道刘邦当年是如何弃妻子儿女求尝父羹才起家定天下的。 那么他是觉得，刘邦既然能在好多年后在天下后人里面夺得一个毁誉参半，甚至功大过微的甚好历史名声。 那么他吴悍就有信心二十年三十年后，另外一代人在泥泞中挣扎求存的时候，把他当成精神神坛的牌位。 所以，他觉得就是牛泰坑了他，他也忍得。那个酒吧所幸还有些极其过硬质量的硬件，地段也算是真的不错。 忍了认了也就是了。勾践也不是只用一年当奴隶就杀人得意复国的。 他也不介意在牛泰面前再装个几年没脑子能被他当狗使唤的冲动傻子。 或许是因为江茜在边上，吴悍也实在不乐意在这个一起长大的姑娘面前如何如何脆弱惆怅。 练的很习惯的，勾出一个小帅笑容。冲着江茜眨眼。 江茜也不去多问什么东西，只是柔柔的坐到他身边，伸手帮他按摩着肩头。 吴悍舒服的后仰，把头靠在江茜的肩膀上。能感觉到带着海飞丝洗发水味道的痒痒感觉。他并不排斥。 或者说听着江茜轻声絮语，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即便江茜只是说些他觉得幼稚的家长里短，比如传菜的小刘又和男朋友因为买情侣衣服而闹别扭，或者宋姐总因为回家晚和老公吵架，要不就是后厨大师傅今天又怎么了。 似乎在江茜眼里，这些事情都很有些她喜欢的小意思烟火气。实在很难想象，在如今这么个社会，还有江茜这样单纯善到稀罕的姑娘。 诚然，这样的她在吴悍面前乖的很，一脸憧憬喜悦的小声说 “今年十月份我们可能有时间回老家了呢， 可以看看杂货铺子王奶奶夜里是不是还用那个上回去就很明暗不定的黄色小灯。 或者她那里除了红豆味的冰棍还有别的没？要是有草莓味道就最好了……” “我过年回去时候还给娅琪姐送了那个小海螺的手链，你不跟我回去，她还问你呢……本来你就是最好的……当初好多小女孩都喜欢你” “嗯嗯……嗯……对了，李爷爷家的大黄生了小狗，一个是黑色的，一个，哈哈，也是黑色的……一只大一点的尾巴带点点，一只小一点……可是你不让我养狗，不然我可以带过来一只……唔……还是不要了，那么小……带走很可怜的” “……” 江茜一个人在那里絮语，好像那个住户一共不到二十家的小村子就是顶好顶好顶好的地方了。 她甚至能不加思索的就和吴悍说出来，他们俩常去的小山包的那个大柳树下面又开了什么花，或者唯一一条用来灌溉的小河里今年是不是又有很多鱼…… 李大娘做的腊rou还有小部分剩下，回去俩人可以去蹭着吃，娅琪姐mama腌的鹅蛋最出油了，那个大白鹅还是会如同李爷爷家的大黄一样守门…… 自己这个得了三个学期一级奖学金的大学问少女，还不得被几个声音稚气可爱的小胖小子丫蛋围着问九九乘法口诀，然后陪他们捉迷藏啊。 江茜觉得这真是太好太好的事情了。可是她全然没发现吴悍本来惬意松弛的眉头，随着她的言语越来越拧。 吴悍讨厌江茜总是回忆或者唠叨这些东西，他带着她出来，她学费不够，他宁可去医院卖血，然后把她安置在旅馆。 自己去人头攒动处翻跟头乞讨耍猴给那些同样来报道光鲜衣着意气飞扬的年轻男女看。 给这些手里一个手机就有江茜半学期学费的家伙满足自己优越感和同情心的机会。 不管是什么东西，他再怎么苦或者累，或者死，都没让江茜缺过。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样？还总是惦记着那个他永远都不想回去的地狱？ 几分钟就能走遍的地方，破旧低矮的平房篱笆。牛马尿液粪土遍布在村里的路上。 每个孩子能读完初中都要感谢爹娘老子善心 一个个病了得老人，就只能认命等死。 面朝黄土，永世沉沦，那黑白雪花电视上说过的摩天大楼，上海北京，只能是传说？永远就得是别的家伙在自己头上？ 那就是他吴悍的地狱！ 吴悍恼怒的起身，把一边的一叠报纸摔在地上，不是不想扔了那琉璃材质的果盘。但是他没富贵到用三百元给自己撒气。 眼神阴冷的盯着普通突然被咬伤的小兔子一般的江茜，怯怯不知所措的望着吴悍。 吴悍语气复杂的对江茜说： “你就那么想把你自己这个水灵身子烂在那个死人都不乐意埋的地方？你这个成绩让你们那个在英国皇家邮局都挂职位的教授欣赏的女人，就特么的非得攒钱回去建学校当老师？” “你看看顶层包间里，那个和你我差不多大的姓杨的，凭啥他就能让钱大老板都客气带笑脸的迎着进来，而你就非得上赶着让牛泰变着花样在床上不当人的糟蹋？” 吴悍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叫斥骂，只是神色悲凉语气平静……眼都不眨眼的逼视着江茜…… 江茜红了眼睛，眼泪像是珠一样一串串的往下掉，狠狠的咬着嘴唇都停不下来。忍不住 吴悍不为所动，语气坚决的道“你记住，江茜，咱俩不欠那什么了，该还的早还清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把这世道欠你我的讨要回来，不择手段的讨要回来，谁的死活都不必管，因为这是这天下欠咱的……” 瞅着江茜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是吴悍这样的性格都放柔了语气道 “茜茜，你懂了没？告诉我……” 江茜哭出声音，语调悲切委屈喃喃只重复一句“不是，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吴悍心里一股气冲到脑子，再不管什么别的，把那琉璃果盘砸向墙壁。狠狠骂道：“我艹你妈……！” 江茜泪眼朦胧，抬起清秀小脸，拽着衣角很委屈的道 “我没有mama了……” —————— 本来打算写吴姑娘，所以用了昨天那个章节名称，但是发现还不曾写完茜茜，所以.....见谅，赵某人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