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智计闯生天
心急如焚,推门而入,子翁立誓要严惩这胆大包天的恶徒。只见满地药坛乱成一团,贼人却早已不知所踪。那条他视如珍宝的朱蟒蛇,赫然死在当地,身子干枯,蛇血几乎已给吸干吸空。 子翁立说:“十多年的心血苦功,没有啦,全没有啦。”养颜益寿,大增功力的好梦一切成空,子翁立悲痛欲绝。子翁立说:“杀千刀的贼子,我绝不放过你。”原来紫界运功完毕后,立刻离开了。 王府地大,房舍众多,紫界不熟路径,乱走一通。不觉竟回到那座囚禁念一父女的大屋附近。紫界心想:那念一父女被安元风监禁,说不定会给害死,须得救他们脱险才行。两名亲兵守在屋外,没半点走开的意思。紫界自不能从关闭的大门进去,悄悄绕到屋侧,穿窗而入。 紫界说:“念老前辈,我来救你们了。”念一说:“尊驾是谁?”紫界说:“晚辈紫界。”昨日比武招亲时,念一已听过紫界的名字,心中顿生联想。念一说:“紫界。”“什么你姓紫?”但其后各事分支栅栏,兼且身体受伤,无暇多想,不知觉也抛诸脑后,此刻闻言登时大为震惊。 紫界说:“晚辈正是昨天和小王爷打架的人。”念一说:“你父亲叫什么名字?”紫界说:“我父亲是紫云。”念一如遭雷击一样,浑身巨震,脑海思潮起伏,一片胡乱。念此物一脸好奇,似明非明,目光在父亲和紫界之间转来转去。念一说:“你母亲还在吗?” 紫界说:“我母亲很好,请你放心。”紫界说:“前辈认识先父?”念一说:“你父亲是我的义兄,我们八拜之交,情义于同胞无异,我们抛头热血,说是比武招亲,似乎无聊至极。”“其实是为了找你。” 紫界听了,眼中不禁涌现泪光。原来此人是父亲的八拜之交,**。紫界和**未及继续叙旧,大门突然给人推开。紫界反应奇快,连忙飞身窜上屋梁,躲在暗处。站在大门外的,除了两名负责看守的亲兵,还有一位手持灯笼的宫装贵妇人。气度雍容,贤良淑德,来者不是情晋韵是谁? 紫界心想:是安元风的母亲,她半夜来访,所为何事?昔日情深意重的夫妻,历经分离患难,此刻骤然重逢,会是抱头痛哭,还是彷如陌路?薛冰清企图逃出大厅,却被童天霞隔空发劲扯回。 杨秀清说:“童天霞勿施杀手。”童天霞心想以大欺小,确是有失他武林名宿的身份,若是传言开去,难免招人话柄。 面子攸关,童天霞当下敛劲收势,气罡吸力登时减半。薛冰清遂能挣扎,凌空一翻,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薛冰清哈了一声。杨秀清心想:真美。薛冰清瞧得若非杨秀清出口相帮,自己难免受伤,多少有点感激,于是朝他微笑示意。 薛冰清不笑优滋客,一笑之下,俏脸更是明媚动人,瞧得杨秀清色受混合,心痒难耐。 童天霞说:“你到底是谁人门下?闯进王府来干什么?为何总要和我作对?”薛冰清说:“我都偏不爱答,你不让路,我可又要闯拉。”童天霞说:“只要你有本事出去,我就认输。”薛冰清说:“唉,可惜我爹爹只教了我进门的本事,却没教出门的。” 童天霞说:“什么进门,出门的。”薛冰清说:“你这路隔空取物功夫,虽然已很不差,但比起我爹爹可还差远,简直差了十万百千里。” 童天霞说:“小丫头胡说八道,你爹爹是谁?”薛冰清说:“我爹爹的名字说出来只怕吓坏了你,不说也罢,当时他教我闯门的本事,他守在门口。”“我从外面进来,闯了几次也闯不进来。” 薛冰清说:“但以你这般微末的功夫那,我从里到外虽走不出,但从外面闯进来,却不费吹灰之力。”童天霞说:“从外进内,跟从内进外还不是一样,好,你倒来闯闯看。”聚在厅口的安元红利等人,纷纷退开一点,看她从外入内,又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功夫。 薛冰清走出门外。说:“哈哈,你中计了。” 薛冰清说:“你说过的,我一到门外,你就认输,现下我可不是到了门外?”童天霞心想:她虽然行诡,但我确是有言在先,如何能说过了不算?杨秀清说:“这小美人当真狡猾,比起我门下那些只知奉承的娘儿有趣得多了。” 薛冰清说:“童天霞是当世高人,言出如山,咱们这就再见拉。”连呼说:“小丫头,给我回来。”喝声未停,破空声起,连呼双手连扬,八枚铜钱激射而出。 八枚铜钱并不直接打往薛冰清身上,从身旁飞跃而过。铜钱回旋折返,一片光影缭乱,尽封薛冰清所有去路。薛冰清大吃一惊,逼于无耐下,唯有抽身撤退。 八枚铜钱巧妙地拦阻,薛冰清重回大厅内。连呼伸手一抓再抓,犹如变戏法般全数收回铜钱,连呼说:“小丫头既然回来了,还是乖乖的说出谁教你功夫吧。”薛冰清说:“是我在娘肚子里自己学的。” 连呼说:“你不肯说,难道我就瞧不出?十招之内,我必能揭穿你这丫头的底细来。”薛冰清说:“要是十招认不出呢?” 连呼说:“那我就放你走。”连呼左掌斜劈,右拳冲打,凌厉已极。掌风拳劲汹涌,薛冰清哪敢硬拼,沉身避过。岂料连呼一招包含三记变化,迅即提腿起膝,追击薛冰清。连呼使出三车连环。薛冰清连忙施展轻功,灵巧疾闪,总算力保不失。 连呼毫无放松,一招紧接一招,此起彼落。出手越来越快,誓要逼得薛冰清露出本门武功。薛冰清实在乖巧,明知连呼要探她来历,遂一意撒赖到底,能避则避,否则便漫无章法的胡乱出招,绝不泄露师承家数。 转眼已过了八招,薛冰清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连呼仍瞧不出分毫端倪,不由得心焦如焚。连呼生性残忍不过,见久攻不下,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竟自用上了十成功力,再不留情。 连呼使出推窗望月。连呼双爪并施,排山倒海般猛向薛冰清暴冚过去,任她玲珑百变,也难闪避。薛冰清呀了一声。乘薛冰清方寸大乱,连呼招势化繁为简,力聚双爪攻杀。 生死攸关,薛冰清别无他法,急忙低头,双臂内弯,手臂向前,似箭般向敌人撞去,招势诡异至极。薛冰清使出灵鳌步。乍见如此怪招,连呼脸色大变,陡地硬生生收回六成爪力。虽只四成爪力,薛冰清仍是禁受不住,猛被震退。 薛冰清直跌出七八步,险些摔倒,勉力定住。只见她面色有异,再非刚才般从容自如。连呼说:“你,你是紫黑杀神门下?”众人听了,也啊了一声。厅中除安元红利外,人人皆知紫黑杀神心狠手辣,凶名远播,此言一出,谁也忌惮三分,悚然动容。 薛冰清俏脸发白,气息紊乱,全身隐隐作痛,双臂更似失了知觉,此刻方晓得连呼确是功力强横,不禁暗暗咋舌。薛冰清难道竟是超梅枫的弟子,那她和紫界之间岂非将由情侣变成仇敌?惊人身世一旦揭破,她能生离大厅的机会会是增加了,还是更加渺茫? 紫界藏身横梁上窥探,见那王妃站在门外,并不入屋,更一直垂着头,颇有畏缩之意。
情晋韵说:“这两位便是小王爷昨天关的吗?”手下说:“是。”情晋韵说:“马上将他们放了。”手下说:“那怎行?小的不敢。”情晋韵说:“小王爷问起,说是我教放的,快开锁吧。”那亲兵不敢违拗,只有奉命行事。 亲兵取出钥匙,走到大铁笼前开锁。**隔远看着情晋韵,目不转睛的凝视,身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情晋韵说:“对不起得很。”情晋韵不敢接触对方目光,垂头更低。情晋韵说:“今日得罪了两位,实在是我儿不好,请别见怪,你们好好出去吧。” 铁笼打开,**与念此物刚走出,已见情晋韵转身离去。**扬起右手,似想开口挽留。但他最终只是茫然目送情晋韵的背影,渐行渐远。**神色痛苦,欲言又止,内心百感交集。 亲兵说:“不懂规矩的野人,也不拜谢王妃,算你们走运,给我快快滚吧。”紫界等众人出去,再无声息,这才从横梁跃下,循旧路穿窗而出。紫界心想:他们父女多半已经出府,我还是先寻到清儿再说。 紫界仍然面对不知大厅何在的相同难题,他脑筋不灵活,苦思良久才想到一个法子。他飞身纵上一株大树之上,远见深夜里王府中到处乌灯黑火,只有某座楼阁依然亮着烛火。紫界落回地上,认准方向,沿着林中小径疾奔而去。 猛地转弯处正有三人走来,紫界未及回避,猛的和对方打个照面。 来者赫然是那两个亲兵和小王爷安元风。原来那两名亲兵奉王妃之命放走**两父女后,心感不安,忙去飞报小王爷。安元风心想:母亲一味心软,不顾大局,却将这两人放走了。要是给我师父知道,带了他父女来和我对质,抵赖不得,那可糟了。安元风说:“又是你这小子,竟敢去而复返?” 安元风急忙领着亲兵赶来,想再截住念一两人,岂知在路上撞见了紫界,当下二话不说,斗将起来。一个急欲出府送药,一个希望杀人灭口,均想尽快了结。这一交上手,打得竟比昨日更狠辣三分,紧凑绝伦。紫界记挂薛冰清安危,几次想夺路而走。 关心则乱,反而破绽大露,被安元风有机可乘。 紫界武功及不上安元风,拆不了十余招,已连捱数记拳掌,落于下风。紫界暗暗叫苦,骤觉腹中似有一团火球在猛烈燃烧。紫界心想:蛇毒发作出来,这番我真要死了。紫界体内有如滚水沸腾,戳热难受,口渴得很,周身欲裂。 紫界啊了一声。一条人影势若老鹰扑兔,赫然从天而降,快若奔雷,正是子翁立。 子翁立心想仇人离去不远,血而不涩的四出追踪,听得打斗声兴奋赶来。子翁立说:“吼,原来是你这小子喝了我的宝蛇血。”子翁立隔远就闻到紫界身上隐隐散发蛇血的腥味药气,更无怀疑,愤然发难。 子翁立心想:我立即取他性命,喝****血,药力仍在,或许更佳也未可知。子翁立势如破竹,猛把紫界擒止,张口便去咬他颈喉,躲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紫界将成子翁立的补品,魂断王府的悲惨命运怎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