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俏薛冰清
人力有限,凭着一股狠劲坚持至今,紫界已算了得。回头一瞧,紫界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坚挺,不觉已到了崖腰,下方重雾深锁,真正进退两难。薛仁早已崖顶等候,静观其变。薛仁心想:玉不琢不成器,孩子,就看你能否成大器。 紫界心想:好不容易又登上数丈,只要倍为谨慎,避免行差搭错,必可成功在望。紫界满怀信心之际,上天似乎要给于他更艰巨的考验,一阵凛冽强风狂刮过来,既猛且急。紫界心想:啊,糟糕。即使立足平地,也难以禁受这股狂风吹袭,何况紫界身处半空无遮挡,只能拼命死抓匕首不放。 失形摆动下,紫界背撞坚硬崖壁,剧痛攻心。紫界心想:受伤了。 幸好寒流转瞬即逝,风力恢复,紫界暗叫庆幸,调匀气息,稳住阵脚继续攀爬。紫界心想:四师父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定能撑得过去。伤痛交煎,手足麻软,力竭筋疲,紫界全都抛诸脑后。 如今推动他的,纯粹是一份坚毅不屈的意志,朝着目标步步迈进。大无畏的精神,超越体能极限,当一个人频临生死边缘,往往逼发出顽强的求生意志。创造奇迹,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紫界说:“师父,弟子成功了。” 薛仁说:“好,你这孩子有志气。”“记住,你不是我门中人,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弟子。”薛仁说:“你又不是不用功,为什么十年来进步不多?”紫界说:“那是因为弟子太蠢。”薛仁说:“那也未必尽然,这是教而不明其法,学而不明其道。” 薛仁说:“你七位师父曾跟人打赌,若我教你武功。”“你师父知道后必不喜欢,他们极重信义,跟人赌赛岂会占人便宜?”紫界说:“什么赌赛?” 薛仁说:“原来你六位师父没有告诉你,那你也不必多问。”“总算你我有缘,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和睡觉的法子。”刚才登崖时意志集中,如今耐力松懈,紫界立感凄寒刺骨。紫界心想:我再没本事下崖,姑且遵从他的说话去做。 紫界虽不知法门的意思,但念了几遍,牢记心中,薛仁再传授呼吸吐纳的法门,静坐炼神之术。 紫界依然施行,良久渐渐心定,丹田中一股暖流涌往四肢,只感说不出的畅快。薛仁心想:玄门内功讲求心静神明,这孩子心思单纯,练起来事半功倍。紫界横躺静卧,依循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如有暖气护体,不惧严寒。 薛仁说:“你以后每晚上崖来,习这呼吸,睡觉之法,亦不能向你六位师父提起。”果如薛仁所料,紫界品性醇厚,有利掌握修习法门,进入武学新一页。冬去春来。紫界持之以恒,夜夜到崖顶打坐练气,一直维持了年半之后。 雪崖让暖草戳壮成长,同时孕育着一个未来的大英雄。时日过去,紫界登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法轻灵,转折自如,本来难以攀爬的地方,如今已可纵跃自如。薛仁虽从未教导半点武艺,但紫界殊不知所学的呼吸吐纳之法,乃是玄门上乘内功,更修习了极深厚的轻功本领,黄衫派的梯云纵。 紫界说:“拜见道长伯伯。”薛仁说:“你的身法大有长进,登崖踏壁已可如履平地。”紫界说:“这一年多每晚也上来,崖壁的路熟得闭起眼也能走了。”薛仁说:“你这孩子也有耐性,不怕吃苦。”突然,薛仁说:“紫界,你快走。”紫界说:“道士伯伯。” 紫界虽不知薛仁因何突变,但心想他必有用意,不敢多问离去。紫界匆匆下山,混不觉一人藏匿窥探。是邱仁子。邱仁子心想:这高崖我也未必上得了,界儿竟来去自如,他每晚藉此外出,内功莫名其妙大进,莫非崖上有高人指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邱仁子的一举一动,原来早已被崖上的薛仁察觉。薛仁心想:唉,纸包不住火了。 翌日。紫界满腹疑团,仍为昨夜之事担心。 费子龙这时大叫说:“界儿,你过来一下。”南海七侠居处,传来费子龙的召唤。闻得大师傅语气不善,紫界心中一凛,战战兢兢揭开帐门。岂料刚踏入,三道身影呈合围之势,扑攻突袭。 罗飞说:“界儿,这年多来是谁在教你内功?”风机在说:“快从实招来。”紫界猝然受制,动弹不得,丹田本能聚起一股内气,似要蓄势待发。费子龙说:“畜生。” 紫界随薛仁勤修年多,虽心不自知,实则全身百骸均已灌满了内劲,肌rou自然而然生出化劲,收紧反弹,爆燃震退两人。费子龙说:“你看不起南海七侠的武功,要去学别的。”“今日便收回咱们的心血。” 紫界说:“弟子不是故意冒犯两位师傅的。”紫界脑筋向来不聪明,不及转念,还未知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招致杀机。 紫界吓得魂飞天外,再也想不到抵挡挣扎,闭目待死,迎头砸落的铁棍却在千钧一发停住。师徒情深,众人难住费子龙,六侠踌躇不直之际,帐外传来一把响亮的声音。“黄衫派掌门薛仁,求见南海七侠。” 一直昼夜复出的薛仁,此刻竟主动登门造访。紫界说:“是道士伯伯。” 费子龙说:“啊,原来是薛仁兄,别来无恙吧。”薛仁说:“贫道擅自传授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给紫界,事先没有得到六侠指示,还清见谅。”南海七侠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 薛仁说:“南海七侠,那么我们现下楼再见了,后会有期。”说完,薛仁飘然而去。紫界心想:今日一别,不知再会何期。紫界依依不舍。 及后,紫界无意间刺破汉王,困桑与莪术义弟拇蚱鹄的计划,得知他们要铲除莪术。莪术身陷重围,幸得紫界凭着骄人身手,擒下敌人作为威胁。 至此之后,莪术统一蒙古,自称罗伯斯汗。紫界也成为莪术的得力助手。莪术还把产自大元国的良驹,赠送给紫界。 莪术这天在帐篷里,对紫界说:“你今次和师父南下一趟,正好把元朝的六王子红笔烈的脑袋给我提来,也顺便帮你自己报仇吧。”紫界说:“孩儿有六位师父同去,大事必成。”
紫界心想:大汗养我育我,我一定不负所托,还要杀死父亲的仇人。紫界回到帐篷,对着父亲的灵牌说:“爹,孩儿要去南海了,为你报仇啊。” 紫界说:“娘,孩儿此行定会取下狗贼薛仁的人头,以慰爹在天之灵。”薛仁不是刚才来了吗?原来薛仁工于心计啊。雷托和胜华来为紫界送别。 胜华虽然万分不舍,但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才对紫界道出一句话。“你,早些回来。”紫界说:“嗯。”紫界向胜华简单应话,就此告别。紫界说:“那么我要去了。” 紫界与南海七侠策马奔驰,正式起行。背负莪术颁下的刺杀红笔烈的使命,和为父报仇的事情,紫界斗兽精神,踏上路程。 紫界七人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大漠草原,这天已临近黑水河。紫界遥遥领先,在路旁一家酒店歇息,发现四批白色骆驼。 紫界一生长于大漠,白色骆驼甚为少见,更少见过这等服饰的牲口。好奇之心,不禁多看一眼。骆驼之主,是四名白衣少年,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 四名美男子窃窃私语道:“是匹汗血宝马。”“若把它献给少主,我们必定有重赏。”邱仁子对费子龙说:“他们看来要夺界儿的宝马。” 费子龙耳朵极灵,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少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四人商量过后,结账离去。费子龙说:“那四人提及大批黑道中人,正往都中兴达府聚集。”费子龙对紫界说:“界儿,你要慎防那四个女子。” 费子龙说:“他们是女扮男装,要夺你宝马啊。”“界儿,你现在必须出来行侠江湖了。我们就此分开,记住,三月十五,到南海的现下楼,绝对不能失约。” 紫界说:“是,徒儿知道。”紫界十多年来和六位师父草席向东,一旦分别,不禁泪流满面。奔驰出十多里,地势较高,四个女子果然出现了。 汗血宝马飞驰而过,把四个女子远远抛离。 数日后,紫界总算沿途无阻,策马抵达一个城镇。口张家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世纪繁华。紫界心想:不如吃点东西吧。紫界进入一间酒楼。 突然,只见门口出现一群人,只见这群人围着一个瘦小的乞丐。那群人对乞丐说:“不给钱还偷东西,打死你。”衣衫褴褛的乞丐转身想走,却跟紫界撞个正着。紫界说:“啊。对不起。” 那乞丐说:“嘻,你挡在门口,莫非也想来跟我争馒头?”这少年年约十五六岁,头上歪歪斜斜带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身上全是黑炭,瞧不出本来面目,只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却与他一身打扮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