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螳螂捕蝉

    不虚开口道：“莫道兄稍待片刻，只要半柱香时间，黑罗刹必然被收伏。”

    莫守拙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拿起手中的葫芦自酌自饮。佛光之下，黑罗刹身躯越来越小，挣扎之力越发减弱。半柱香后，佛光消散，黑罗刹铁塔一样的身子消失不见，不虚用手一招，清净琉璃塔自行飞回，收了宝物，原地仅剩一颗血红珠子，闪着邪光，滴溜溜的打转。

    林丹辰心道：“这法宝好生厉害。”向不虚道：“大师好法器。”

    不虚也不答话，去收那珠子，手刚要触及，只听见身后劲风，心知有人暗算，闪身躲过，双目搜索来处，只听得一声轻笑传来：“大师，还是不要动那为好。”

    只见莫守拙侧卧喝酒的屋檐上，现身一名红袍老者。见那老者现身，莫守拙面色阴寒少掉方才脸上的玩味，对那老者冷言道：“邪神一出，妖秽丛生，连你也来了。”

    那老者笑道：“莫道友说笑，刚才两位一个救人，一个降魔甚是忙碌，老朽不便现身打扰。此时清净，见面一叙。”

    莫守拙道：“赤练堂五毒长老什么时候懂得礼数了？你这番举措不过是想要获取渔翁之利。莫不是以为凭你自己，就想带走黑罗刹吧！”

    那老者正是赤练堂两大长老之一五毒，辅助过三代堂主，在赤练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左道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五毒长老呵呵一笑道：“蜀山亚圣莫守拙在这里，老朽安敢不自量力，米粒之珠怎能与日月争辉？诸位道友，夜以深，快快现身与莫道长见礼。”

    话音未落，十多人依次现身，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早已将四人暗暗围住。五毒长老哈哈一笑道：“容我与各位一一介绍。这位是勾魂判官、那位是合欢仙子、还有这位……”

    五毒长老每报出一人名字，莫守拙脸上便凝重一分，这十余人无一不是左道之中隐世大魔头，都是十分棘手的人物。赤练堂如此劳师动众，对这黑罗刹想是志在必得。至于目的却难推测。莫守拙自持修为高深，又有梵天寺高僧助阵，足够一战，出言打断道：“够了。我若是告诉你，还不够呢？”

    五毒长老淡淡道：“我们还有禹王鼎。”

    莫守拙同不虚均面色一紧，禹王鼎乃是先天至宝，不想被这魔头得到，先前尚有一分胜算，若禹王鼎此刻再战也是徒劳。

    五毒长老嘿嘿一笑道：“非是老朽危言耸听，烦请过目。”说完手掌一张，一个香炉大小的四足方鼎凌空飘起，悬在空中，慢慢旋转，每转一圈便大一分，几圈之后那鼎同车一般大，又听得五毒长老道：“这先天至宝，乃是鄙派掌门偶然得来。传说鼎内有混沌之气，能吞噬万物，一时三刻之后具化为飞烟。老朽未尝得见，今日说不准诸位都有开眼的机会。”

    林丹辰双拳紧握，正要上前被莫守拙袍袖一挥顿住身子，再看莫守拙若无其事的拿起酒葫芦自饮，再不看众人一眼。

    五毒长老又看向不虚，不虚双目一闭，念了一声佛。知道两人不会出手阻拦，五毒长老五指一张，那颗珠子便被纳入掌中；收了禹王鼎，五毒对莫守拙、不虚两人道了一声谢，十多人御风而去。

    那些人去后，莫守拙与不虚对视一眼，莫守拙开口道：“天下大乱，这等隐士魔头也都现身了，恐怕干戈再起，难有宁日。”

    不虚道：“莫道兄所言甚是。你我应当先回山，从长计议。”

    不想林丹辰开口道：“两位前辈，方才为何不出手一搏？”

    莫守拙道：“因为毫无胜算。”

    林丹辰低下头，不知是沉思还是默认。

    莫守拙又道：“小兄弟，快快回山去吧。我想不出几日，你们掌门也会传召你们下山历练的弟子回山。”

    林丹辰不明：“这是为何？”

    莫守拙道：“天道循环，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五百年也必有乱世。有乱世必然有纷争。分分合合，已经是定数。纵使你我修真求仙，炼气长生在天道面前也同蝼蚁。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他日也是应劫砥柱。回山好生休养，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不虚脸上一片落寞，整夜出力降魔不说，梵天寺还伤了一名高手，结果封了黑罗刹亦被他人夺取，到头来空忙一场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饶是他修为高深，也不禁动了嗔念，听了莫守拙一番话，长叹一声接口道：“真实不虚。贫僧先行告退。莫道兄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向两人行礼，背起不空，往西离开。

    莫守拙晃了晃手里的葫芦，里面的酒所剩不多，他对林丹辰道：“我也走了，他日玄仙宗讨你一杯酒喝。”

    林丹辰向他行礼，还想说什么，抬眼看时莫守拙似醉非醉往前走，再看时已经不见。原地思量片刻，迈步往玄仙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