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尘埃的报答
张工和刘工万分紧张地盯着那个连接着头盔的屏幕。 仅仅十几秒，屏幕就闪出前所未有的深红。 刘工看到杜桦磊绝望地闭上双眼，他一把拉住张工的袖子叫道：“太了不起了！你看，你看，他还会闭眼！！” 听到刘工的话，杜桦磊双眼因为愤恨而变得通红，他猛地睁开眼睛喝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张工被声色俱厉的杜桦磊吓了一跳。 刘工则在一旁不停地赞叹道：“你是我见到的第一名注射了GJM试剂依然保有完整意识的人。真的太珍贵，太难得！” 张工回过神来，他看着双眼赤红的杜桦磊，语气中充满了神圣：“伟大的事情一定会伴随牺牲。” 杜桦磊怒极反笑道：“伟大？牺牲？你一句话就能判定伟大？你动动手就可以让人牺牲？那你为何不先拿自己做个榜样！” 刘工和张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杜桦磊继续怒喝道：“这个世界就是有你们这种人，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还偏偏要粉饰得一尘不染。” “总会有不傻的人站出来！” 张工满脸通红，他有些气结：“虫子一般的存在，怎有资格评论伟大的Jeffptchl！” 张工指对一名墨镜男子命令道：“快，快把他送到椅子上去！” 那名墨镜男子如同老鹰逮住小鸡一般，轻松地将杜桦磊从躺椅上提起来。 杜桦磊徒劳地挣扎着，但墨镜男子轻松地就将杜桦磊固定在金属椅子，并用铁箍箍住了他的手脚。 刘工亲自来到杜桦磊的身后，他右手抓住悬在椅子后方的金属针刺一把拉了下来。 杜桦磊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他扭头想最后看父亲最后一眼。 ······ ······ 杜桦磊的眼睛直了。 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出乎这里所有人的意料。 杜松举着僵硬的手，他的掌中握着被张工扔进木箱里杜桦磊带来的那把转轮手枪！ “呯！” 一声巨响，杜松没有一丝犹豫地扣下扳机！ 站在杜桦磊身后的刘工瞬间被飞出的子弹击中，巨大的冲力让他飞起撞到墙体。他肚子上出现一个如同喇叭形状的伤口，献血和内脏流满一地。 听到枪响的同时，张工本能地一矮身。 刘工中弹的惨状本让张工肝胆俱裂，但随之他看到了杜松。 一股疯狂的喜悦居然替代了恐惧。 张工低身爬到一名墨镜男子的身后，他拼命地大喊起来：“这个也要！这个也要！活的！活的！” 墨镜男依照指令朝杜松扑了过去。 “呯！呯！”又是两声枪响。 杜松知道，这个时候的仁慈和心软就是毒药。 但令他心冷的是，这两名脑袋被子弹打破，脑浆流了一地的墨镜男子，丝毫不能造成震慑的效果。剩余的墨镜男子依旧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 杜松感到右手的枪异常沉重。 他知道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杜松又开了两枪打飞最近的两个墨镜男子，他自己则瘸了一般挪到杜桦磊身边。 杜松看了杜桦磊一眼，杜桦磊对他点点头。 杜松毫不犹豫地朝小伙子手脚的铁箍射击。 杜桦磊撑着发白的嘴唇挣脱出来。 杜桦磊看见杜松摇摇欲坠，他咬着牙将杜松搭到自己的肩膀。 就这样，他们一个人负责搀扶，一个人则举枪射击，慢慢地地朝大门退去。 杜桦磊和杜松喘着粗气，他们身上的麻木因为血流的加速变得更为强烈！ 杜松击倒距离最近一名墨镜男子后，杜桦磊拼尽全力将门关上。 躲在一旁的张工，根本没有时间去哀悼死去的刘工。 他看到杜松和杜桦磊居然逃出门去便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G-3支队的一名队员就比你们所有人强！” 他扯下墙上的对讲机。 杜桦磊和杜松刚刚关上门，就听到墙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刺耳噪音，随后张工嘶声力竭的喊叫传出：“那两个人！抓活的！” 杜桦磊心知不妙。 他拼尽全力扶着杜松想逃离这里。 随着那张工的喊叫结束，这层厂房大大小小房间内，如同黑云一般涌出墨镜男子。 这些墨镜男子围着杜桦磊和杜松形成一个半圆。 杜桦磊和杜松慢慢地、慢慢地朝墙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张工冲出房间，他像看着到手猎物一般看着两人。 杜桦磊转头对着杜松凄凉地一笑。 杜松摸着自己身上的这件机车夹克，他知道这是这名年轻人给自己套上的。 不知为何，杜松感到内心充满了愧疚，他知道此时他应该做些什么。 杜松猛地抬起低垂的脑袋盯着杜桦磊。 杜桦磊看到杜松决绝的眼神，心中大惊！ 随后杜桦磊感到胸口被一股重力击中，这股重力将自己打进墙壁。 杜桦磊发现自己顺着一根漆黑的管子不停地往下坠，如同无低的深渊。 他终于掉落在一堆充满臭气的泡沫塑料之中。 杜桦磊肩膀，后背和脑部遭受了巨大的撞击，他顿时眼前一黑。 张工看到杜桦磊被撞入垃圾道立马大喊起来：“赶快，赶快，你们也赶紧下去！一定要活的！” 墨镜男子刚准备上前就被张工阻止道：“停，快停下！” 只见杜松将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他冷冷地看着张工：“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张工脑门沁出了汗水，他回应道：“好，好，好，我不去追他，你别激动。” 张工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悄悄地将手伸到背后。 他对着一名墨镜男子做了个向下的手势，墨镜男子悄悄地退去。 张工分散杜松的注意力，他问道：“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知道，为何你们注入试剂却还清醒着？” 杜松依旧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为什么清醒？杜松自己也不知道。 杜松只记得车厢开启时那束阳光刺得他的瞳孔猛地缩小。 他看到周围的情况便知道再也无法逃脱，他也只好混在人群里等待机会。 ······ ······ 受到张工指示的墨镜男子偷偷地从另一条道溜下楼。 刚到底层他便叫上一群墨镜男子追了出去。 他们跑到位于垃圾管道的垃圾堆，这时除了那名经常光顾的乞丐外，哪里还有杜桦磊的身影？ 墨镜男子转头往四周望了望。 垃圾堆通往往外面的路上印着杂乱的脚印，一只鞋和一件残破的短袖掉落路途中间。 墨镜男子立刻顺着着脚印追去。 他们刚刚拐过街角，翻找垃圾的乞丐便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无比木讷，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脑中便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这个声音告诉他：“到你报答的时刻了。” 乞丐用最快的速度扑到垃圾堆深处。 他在堆积如山的泡沫和塑料废渣中拉起一名光着上身，少了一只鞋的昏迷年轻人。 乞丐搀扶着年轻人离去。 如果宋洁在这里便一定会认出。 这名扶走杜桦磊的乞丐就是他们盗取植物时，杜桦磊差点脱下裤子送给他的那名乞丐。 乞丐名为——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