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生意

    出了福源楼，莫成风也不知道该提着这黄皮子去哪里。虽然有点遗憾没卖出去，但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后悔。

    莫辛澜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道：“爹爹，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或药材铺吗？“

    “前面街头拐个弯就有，澜儿你找医馆做什么？”莫成风实在是有些纳闷，自己的小女儿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但是最近似乎变得特别有主意，尤其那羊奶，别人家怎么都不晓得怎么煮，单单她就会了。不过，总是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是上次摔了一下突然就开窍了呢？不得不说，莫成风脑补的很是完美，不过他不知道，莫辛澜不仅是摔开窍了，而且摔得连芯子都换了。

    莫辛澜笑眯眯的说道：“爹爹，我听说黄皮子可以入药，说不定在药材店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呢。这样，攒的多了哥哥就可以进学堂了。”

    莫成风心里是百味杂陈，也有点气馁，到如今，他连自己儿子上学堂的银子都挣不够，还需要自己五岁的女儿来帮忙，这个爹，当的还真是有些失败。所以，也不再犹疑，澜儿的心总归是好的，去药材店试试也好。

    济世堂是马山镇乃至整个清河县最大的医馆，当然也是最大的药材铺。这里有全清河县最好的坐堂大夫，也有着其他药材店缺乏的巨大药材存货，因此济世堂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甚至离这不远的清河县中人也过来济世堂排队看病，由此可见济世堂的厉害和名气。这时候，莫辛澜还不知道，古人的智慧早已经超越了她们的想象，后世兴起的连锁店，在这个时候，早已经盛行。而济世堂，只是大楚王朝所有连锁医馆下的一个小分馆而已。

    莫成风牵着莫辛澜的手，背着框子站在济世堂的门前，面色平静祥和，不急不躁，和排队看病的人格格不入。济世堂的前面负责招呼人的小徒弟看到两人，很快走过来微笑着客气而有礼貌的说道：“两位是来看病的吗？可以先去后面排队，马上就会轮到你们。”

    前后两个地方，一样忙碌烦躁的环境，两个小二的态度差别却很明显，济世堂小徒弟在人这么多的时候还能保持职业态度，莫辛澜对他很是欣赏，也对济世堂多了一些喜欢，看来世人的选择果然都是睿智的。

    莫成风见莫辛澜不说话，只好开口表明自己捉到一只黄皮子想卖给济世堂，所以过来问问而并不是来看病。小徒弟稍微皱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微笑的样子，客气的说道：“我们济世堂的药材进购都有专门的渠道，并不单独收购药材，若是你们有大量的药材，我可以现在带你们进去找我们掌柜的。”

    莫成风失望的说道：“我只是一个猎人，没有大量的药材，只有这一只黄皮子。”

    小徒弟一脸为难：“这……”

    莫辛澜理解他的为难，济世堂是清河县最大最有名的医馆和药材店，药材的来源自然要可靠又有保证，单独的贩卖药材他们自然也不会要。但是，莫辛澜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

    “小哥哥，你能带我们见一下你们掌柜的吗？我想和他谈一桩生意。“

    谈生意？小徒弟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莫辛澜的小身板，又看了一眼莫成风，见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只好点点头，希望确实是有生意，不然自家医馆这么忙，掌柜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小徒弟绕开人群，从医馆的另一个侧门里绕了进去，先将他们带到后堂里的一个偏厅坐下，上了茶，才又亲自去请自家掌柜的。

    莫成风自从跟着莫辛澜进了济世堂坐下后，总是时不时地看一下莫辛澜，眼里明晃晃的疑问在闪烁，但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依旧什么也没说，莫辛澜也乐得不解释，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莫成风对仅五岁的她有种莫名的信任，但是既然当爹的都如此信任和支持她，那她也得好好努力不是。

    莫辛澜已经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了，这可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和人谈生意，以前可直接都是军事谈判了，哪会像现在自己还要辛辛苦苦靠嘴皮子挣钱。

    程掌柜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一大一小坐在偏厅中的雕花椅上安安静静的喝茶。男子满脸络腮胡看不清楚的他的五官，但莫名的给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小的那个，程掌柜皱皱眉，应该才五岁多，沉静自然，气质脱俗，两人虽都穿着粗布麻衣，但是看气质都不像是一般人。还未开口，程掌柜已经在心里先把他们的位置抬了一节，这也是为何济世堂能够发展的很好的原因，身后的人有眼光，堂前的人给力，两者相加，使出来的力也自然大于二。

    “是这两位客人找我吗？”程掌柜询问着身边的小徒弟，也顺便提醒那两个一直顾着喝茶的人自己来了，赶紧谈事儿。

    莫辛澜和莫成风瞬间反应过来，也连忙起来应声。

    “手下的伙计怠慢两位客人了，程某代他们给两位客人陪个不是。“

    莫成风也客气道：“程掌柜的客气了，是我们父女今天叨扰你了才是，要赔不是也是在下赔。”莫辛澜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莫成风看起来也不像个知识分子啊，怎么说客气起来比谁都厉害，文绉绉的。程掌柜显然也不适应这样，他一向是个急性子，有事说事，没事自己还有事。行吧，那就自己先来开个头。

    “听我这小伙计说，你们要和我谈一笔生意，什么生意？”

    莫辛澜就喜欢这样的人，索性也开口了：“是关于贵医馆药材的进购问题。”见莫辛澜已经开口，莫成风便也不再说话，他并不知道莫辛澜要谈什么，索性自己坐到一边又喝茶去了，反正黄皮子这里卖不掉，其他地方还是可以卖掉的。

    程掌柜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以为要和自己谈生意的是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个五岁的小女娃，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不过，商人就是商人，只要是生意，只要有利可图，管他谈生意的是谁。因此，程掌柜转变的很快。

    “那小姑娘你说说看，我们济世堂的药材进购有什么问题？”

    莫辛澜自信一笑：“掌柜伯伯，你们济世堂的药材都是从别处运送来的吧？即便是周围地方收购也规模不大并不多是不是？而且，是不是药材在运送途中损伤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