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要像风一样自由
“是冰霜之术呀,”司徒静想起姜问雁的教诲,这个老人可能是她遇见的秘术最为高深的人了,居然在转眼之间完成了转化。 “管他什么术,”楚炎凉毫不在意说道,手底下却不敢大意,冰气迫肤而寒,他双手一拉,将零落雪最大限度地展开,双腿微微一沉,剑锋缓慢沉重但蓄满力量,他轻轻地呼吸着,在那次呼吸中,完成那必杀的一刺。 零落雪带着低沉的咆哮自他的手中钻出,破空的杀意在空气中荡漾,把那些刚才还凶巴巴的家奴逼退一步。近了,零落雪离老者的咽喉还有一尺的时候,老人的眼睛突然一张,双手一转,交错而握。 随着那一握,那些在空气中旋舞的冰屑,开始从四面八方向老人的脸前凝结,它们聚集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很快在老人的面前形成一快一尺方圆的透明冰盾,将零落雪的剑锋冻结其中。 纹丝不动,剑锋深陷在虚空之中,进退维谷。而寒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们顺着剑身开始蔓延,很快已经越过整个剑身,开始包裹向楚炎凉的手。零落雪安静地横在空中,仿佛即将被冰封的龙。 这样下去,不出片刻,整个零落雪就会被冻住。 “喝呀,”楚炎凉扭动着身子,左脚踏在地上,竟将青石踏碎,借着身体的扭曲,他的手猛地一捋。 零刺,在零距离没有发力空间的情况下,完成的一击。 老人抬起头,轻咦了一声,那几乎是不能再大的力量,随着零刺一现,光平如鉴的冰之护盾,于剑锋处开始出现一丝裂痕,那个裂痕随即扩大。 “咯咯,”裂痕越来越多,直到零落雪完全破坏那冰屑凝结的力场。 哗啦,零落雪终于挣脱束缚,像脱缰的野马,在纷纷扬扬落下的冰幕中,锲而不舍地再取老人的咽喉。如此快的速度,令老人根本无法结印,于是他将身子一侧。 那一侧已经足够了,楚炎凉一把揽过司徒静,一个鱼跃,已经落在院中。 “陆大师,”年轻的公子凑上前来,陆大师老迈的脸上泛出青紫色,刚才那一击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人不说话,推开年轻公子的手,提袍追出门去。 “上马,”楚炎凉急切地向栅栏外的马跑去。 那一粒冰尘居然后发而至,在空气中拉扯出一个接一个的气晕,就在楚炎凉的手刚碰到马身的时候,透明的冰尘毫无征兆地从那匹马的左耳进入。它再也没有出来,只是从马地右耳冲出一片血雾,那匹马发出一个轻微的颤抖,向地面倒去。 接着,楚炎凉把脸一侧,有一粒冰尘贴着他的鼻尖画过,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冰尘再至。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上马,刚才还想结印的司徒静只有随着楚炎凉东躲西藏。 “走,”楚炎凉放弃骑马的打算,拉起司徒静开始奔跑。 “哼,”老人冷哼一声,骤地一窜,骑上了栅栏外的一匹马,他的身法虽快,却不适合长途的追赶。 “呼呼,”司徒静喘息着,身体愈发沉重,马蹄的声音如影随形,还有那趋在他们脚步之后的冰尘。她的身子猛地一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楚炎凉扛在了肩上,就像他平时背着追月弓一样。 “啊,”司徒静尖叫着,一粒冰尘在她刚落脚的地上,轰然碎裂。 “好险,”司徒静擦着头上细密的汗珠。 “可恶,还真是紧追不舍呀,”楚炎凉咬紧牙关,根本没有回头的时间。 双腿的速度始终及不上训练有素的马匹,马啼声越来越真切,慢慢的进入到攻击的范围,老人一手牵住缰绳,居然用单手结印。 “小心,”脸贴在楚炎凉背后的司徒静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到老人手中的冰芒盛开,宛如莲花。 到了,人工修缮的下山之路一展数里,如一条缎带将宏泰山清郁的山色一分为二。 “抱紧我,”楚炎凉将司徒静放了下来,又迅速握着她的手,然后扣在自己的身上。
“哇,炎凉哥哥,你要干什么?”司徒静完全身不由己,她看着楚炎凉将零落雪一横,平放在那供货物使用的索道上。 “你不是说,过索道很过瘾么?”他用双手把持住零落雪作为支点的两侧。 “疯了,炎凉哥哥疯了,”司徒静已经明白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楚炎凉的脚已经在地上蹬了一下。 “抱紧我哦,”他说着。 “留下吧,”与此同时,冰芒已经凝成,在楚炎凉开始下滑的同时,冰芒从老人的手中脱离,带着无法比拟的速度,拖曳着惨白色冰冷的尾哨,向楚炎凉的背后砸去。 砰,只是毫厘之间,冰芒击打在数十根精铁合围的缆绳上。 迸裂,缆绳只是微微地波动一下,数以千计的冰芒刺破云幕,如同利箭般向周围绽放。拨云见日,金色的眼光倾盆而下,照射在那飞散的冰尘上,为它们镀上一层金色的、锐利的光芒。 司徒静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盛大的光芒,在那样妖艳的一片绚丽中,剑身开始在缆绳上滑动,有风在耳,发丝飘舞,衣玦猎猎作响,老人的光芒还有宏泰山顶被统统抛到脑后,最后连那追赶他们的冰尘,也化为了乌有。 “啊……”司徒静尖声的大叫着,风将她的声音揉碎,成为不真切的音调,那不是害怕的喊叫,是兴奋。双腿悬空在起伏的山岚上,开始的时候,视线还可以和山脊平齐,可以听见那些正在上山的人们的艳羡的声音,最后,那抹绿和那些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成为淡蓝色天空中一个模糊的背景。 “这是飞呀,”司徒静紧紧抱住楚炎凉,他像木偶一样吊在苍穹之下。 “喜欢么?”楚炎凉大声的喊着。 “恩,”司徒静使劲地点着头。 碧空如洗。 司徒静闭上眼睛,开始享受那如一生一样漫长,却又短暂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