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蜀山灭
禹子玉拿着纸条，按着昨日摸索出的极限灌注内力，然后朝着左手上的木板插了过去，很轻易的，纸条插穿了木板，但是，就当他准备回插的时候，纸条却忽然碎了。 远处暗中，西门霸道静静看着禹子玉的失败，看着他陷入沉思，看着他脸上露出微微笑容，看着他再次拿起长纸条做起了那如女工活一样的事。 “他的悟性很好！”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 “是啊！他的悟性很好！”西门霸道赞同的回了一句，转头看向旁边的剑尘，问：“你来，是要找我比剑？” 剑尘也将目光从禹子玉身上收回，看着西门霸道的眼睛，眼中有熊熊战意燃烧。 剑尘是一个嗜剑如命之人，与高手比剑，磨练剑道，便是他最大的兴趣。 剑尘缓缓点头，沉声道：“没错，我来找你比剑！还请赐教！” 西门霸道平静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情感，声音漠然：“可是，你打不过我，至少现在，你和我打一百次，一万此，还是打不过我！” 剑尘知道这是事实，因为几日前他们两人比过一次。 剑尘虽然功力只有归一境大圆满，但剑道造诣却远超常人，一手剑法使得仿若天成，哪怕是烂大街的那种剑法，在他手里也能发挥出绝顶剑法的威力。 甚至，那练剑者入门的基础剑法，在他手里也是无敌的剑法。 但是，谁也没想到，西门霸道剑道上的造诣却是丝毫不弱于剑尘，对于剑法的运用，甚至比剑尘还要刁钻诡异几分，再加上他本来就功力修为远胜于剑尘，哪怕他们比剑是只比剑，不用丝毫内力，但剑尘仍然以惨败收场。 不过，纵使如此，他也丝毫不气馁，颇有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韧性，今天再次向西门霸道发起了挑战。 只可惜，西门霸道不应。不然，剑山上的众人只怕又能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剑法对决。 剑尘面色一冷，双目一凝，沉声道：“你看不起我？”他眼中锐芒闪动，好似剑光吞吐，看着吓人。 西门霸道语气淡淡，倒是无比的平静：“并非如此，只是，我认为你应该更强一些再来找我，不然，你我即便是比试也没什么用处，对你的剑道无法精进，甚至可能造成打击，于我更是浪费时间！” 剑尘面色变幻一下，却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就在此刻，李柱夏侯守二人从远处山下走来，脚步急急，形色匆匆，显然有什么大事。 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人。 “西门前辈！” 李柱正要介绍他身后两人的身份，却被西门霸道伸手制止。 西门霸道目光看向两人，只见为首一名老者身上衣袍破烂，满是灰尘，看不出是灰的还是黑的还是红的，但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知道那原本是一件灰色道袍。 这老者，虽然浑身气息萎靡，面色微微苍白，面容憔悴，披头乱发，身上更如乞丐装，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西门霸道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此人乃是一名高手，一名化境中期，内力无比深厚，隐隐要达到化境后期的高手。 再一看老者身后那年轻人，满面悲戚，不苟言笑，沉默至极，显然心里正自伤心着。 西门霸道心中明白几分，朝老者一拱手，道：“阁下想必就是清虚道长吧！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兄之真容！” 老者叹然摆手：“不过一丧家之犬罢了，谈什么大名！” 这老者正是蜀山派掌门真人清虚道长，他贵为一派之长，只可惜，蜀山派被灭门了，只剩下了他和他身后的一名小徒，他哪里还算得上是一派之长？ 在起往日风光，想起门下弟子的惨死，想起如今的落魄狼狈，他不由一阵怆然，一时老泪纵横，悲戚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清虚老道才渐渐平复了情绪，将蜀山的遭遇慢慢说了出来。末了，他犹犹豫豫的说：“老道和小徒丧家之犬，无处可去，还请西门兄收留我们暂住一段时间！”这话，让一个昔日的大掌门说出来，可算是老脸丢尽，羞愧的简直无地自容。 西门霸道自然不会拒绝，他朗声一笑道：“清虚道长能来此住，剑山可谓是蓬荜生辉，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他一把拉住清虚道长的手就把他往茅屋里迎去，李柱夏侯守二人带着那清虚道长的徒弟也往屋里走去。 到了一间干净的茅屋里，几人就坐，相互嘘寒问暖了几句，西门霸道就问：“道长，蜀山派也算名震天下，实力强大至极，那秦邪到底派了谁去，蜀山被灭时江湖上竟然没有传出一点消息，仿佛一夜之间就被灭了一样！” 这话虽然在此时不好问出，但西门霸道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问了。 清虚老道沉默着，过了良久，才低声道：“是妖魔殿和九华山的高手，另外还有惊云帮和黑龙寨的人，他们在到达我蜀山派前竟然完全没有走漏丝毫风声，那晚就如神兵天降一般忽然出现在蜀山脚下，在我门中弟子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杀上了山！” 说着，想起那一夜的惨状，想起尸横遍野的蜀山，清虚老道不禁又是老泪纵横，低声抽泣不已。 旁边，那一言不发的年轻弟子也是眼角流着泪，伤心不已。 西门霸道叹息。 “砰！”李柱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纷纷跳起落下，只听他怒声道：“那秦邪，太狠了，顺者昌逆者亡，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真当这个天下全是他一个人的吗？” 夏侯守独坐一侧，默默然说道：“照这个样子看来，若没有人出手制止，只怕这江湖真要落入那秦邪手里！” 西门霸道眼中锐光闪动，沉思良久，才朝着清虚老道和他那徒弟拱手笑道：“两位就安心在此住下吧，我这剑山虽说清贫简朴了些，但胜在清净，山清水秀，也还算过得去，两位在此多多休养一段时间，待得来日，我们一起下山为蜀山满门报仇！” 西门霸道说完，不待众人说话便急急走了出去，看他背影匆忙，似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