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胚胎
不过此刻的郝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身上出现的异象，他额头顶地，半跪在台阶之上，身子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原来，刚才心脏剧烈的收缩扩张突然给他带去了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剧痛，他感觉整个心脏都要被撕裂开来。 他紧闭着眼强忍痛楚，一声也没吭，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过了好一会儿，郝野终于缓了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左右看了看，只见周围一切如常。耳边也根本听不到什么咚咚声，仿佛刚才一切只不过是另一种幻觉罢了。 郝野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到体内一阵空虚，四肢酸软无力。 就像刚刚以最快速度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体能完全透支掉了一样。 “刚才究竟是什么声音，怎么如此厉害？！” 郝野索性瘫坐在地上，一边看着下方隐没在墨蓝光幕中的台阶，一边喃喃自语着。 “之前遇难的人和野兽就是被这声音搞下去的？” “可是我明明就要不行了，这咚咚声怎么就没了…” 郝野不知道刚刚化解一切的正是他自己，只道是老天护佑，使他逢凶化吉。 过了一会儿，他积攒起足够力量，翻身朝上艰难地爬去。 最终，郝野硬是咬着牙爬到了祭台的顶部。 这祭台整体上像是座砍了半截的金字塔，顶部异常平坦，唯独中间微微凹陷，有一奇异的墨蓝色穹顶状光罩笼盖其上。 那墨蓝色光罩便是此方空间诡异光芒的源头。 借着休息的功夫，郝野迅速观察一番，发现此地除了光罩外没有其他异样，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倒也微微松弛下来。 他打算多喘几口气，准备再积攒些力气，才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郝野朝四周望了望，自己已身处这巨大石厅的最高点，周围墨蓝色空间中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的五色羽毛。 外面粗大的石柱隐没在浓稠的墨蓝色之中，如同拱卫在四周的侍卫。 郝野收回目光，低头又看起了地面。 因为此处已离光罩不过数丈，墨蓝色再浓也将上面精致的浮雕照得清清楚楚。 此处的浮雕显然不像方才石柱上的那般简单抽象，除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外，还增加了不少对环境的刻画，而且一幅接着一幅以光罩为中心整齐排列着。 郝野虽然不是从头看起，但是他一连浏览了几幅，发现这些浮雕并不是各自独立的，而是像连环画一样组成了一幅长卷。 浮雕的表现风格玄奥晦涩，郝野前所未见，他只能隐约看出描绘的好像是上古传说中的事迹。 混沌初开后，滚滚黑气之中妖魔横行。有一血色胚胎地造天生，邪魔之气不可侵。 某小族偶然得之，精心培育，最终孕育为一虎头狮鬃、有翼长角的蛮荒异兽。 后面便是这异兽各种大展神通，击败了诸多强横无比的邪魔头领。 那些邪魔鬼怪各个本领非凡，不少形象与方才的石柱上刻画的极其相像，但是在异兽的血色神光照射下全都一触即溃。而那小族也击败诸多其他族群，一跃成为一界中顶尖族群… “这什么上古神兽？看上去倒是挺厉害，不知道和上面的五色凤凰比起来怎么样。” “还有，这里面的人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艺术加工么？” 郝野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毕竟他可不是来考古的，自然不愿在这浮雕上浪费太多时间，哪怕它们的艺术造诣、历史价值再高。 感到体内的虚弱感大为缓解，郝野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着那墨蓝色半圆光罩走去。 随着他逐渐靠近，郝野身上的墨蓝色光芒越发浓郁，给他增添了nongnong的神秘色彩。 终于，郝野来到了光罩旁。 他眯起眼睛，往里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这光罩之中地面凹陷，形状像是一个浴盆。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清水，而是嫣红浓稠的未知液体。 在这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中，躺着一个半透明的胚胎状rou团。当然由于血液的遮挡，郝野只能看到其出露在外的部分。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看出，这胚胎之中正孕育着一个尚未成型的生命，甚至还能分辨出其已经发育出来的心脏以及和腹部连接的脐带等器官。 “这到底是啥玩意儿？”郝野是真的懵了。 “难不成这就是之前摘我花的婴儿？”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郝野绕着光罩边走边摇头，不过仿佛是为了打他的脸，光罩另一侧外边地面上，赫然躺着一株顶着两朵小蓝花的茎秆。 “这…”这下可真是超出了郝野的想象，他实在无法将光罩中的胚胎和之前的婴儿联系起来。 郝野没有管地上的花，而是伸出前腿，小心翼翼地朝着光罩摸去。 他想看看这光罩到底是什么做的，能不能打开，好让他仔细看看里面的情形。 “邦！”这半透明的墨蓝色光罩竟然是像玻璃一样的实物。 “邦！邦！邦！” 郝野又加大了力气，连续踢了几下，可这光罩依然纹丝不动，比预想中的结实不少。 他只得伸长脖子，几乎将侧脸贴在了光罩上，瞪大眼睛朝着里面看去。 如此一来，他果然能看得更加清楚，发现这透明胚胎里的小生命竟然还微微动着。 除了连通的脐带中有异样液体流动外，最明显的就是身躯中那红色的心脏，仍在有节奏地跳动。 “咚！” “咚！” “咚！” 从心脏跳动的幅度和声音来看，这胚胎中的生命力竟远比他想象中的强健。 “不对！” 突然，郝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这心跳有问题！就是之前听到的…” “嘻嘻嘻嘻！…” 还没等他来得及多想，忽地听到眼下光罩中传来了婴儿似的笑声。 这笑声带着一丝得意，又带着一丝讥讽。 郝野还没来得及缩回脖子，便看到胚胎中那未成形的生灵忽然幻化成一只蛮荒异兽，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呃…这异兽...怎么好像那浮雕里的…”郝野两眼一黑，话也没说完，便直挺挺地朝着眼前光罩栽去。 说来也怪，方才明明铜墙铁壁一般的光罩此刻却完全如同虚设，任凭郝野身躯彻底摔了进去。 整个石厅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可没过多久，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五色大雪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了。 光罩中的墨蓝色开始向顶点涌动，没多久光罩顶端便变得如同蓝宝石一般。 紧接着蔚蓝色的光芒像是聚光灯一般源源不断地照射在了石厅顶部，眼见蓝光越来越少，墨色越来越深。 等到整个石厅几乎漆黑无比的时候，那顶部的凤鸟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突然绽放出耀眼的五色光芒。 与此同时，在距地下石厅不知道多远的地上，七玄门正如期举行着记名弟子的入门考核。 按照规定，记名弟子只有在通过入门考核后才能加入内门，否则只能老老实实地下山去当外门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