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事里的女主角和我
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掠影,应该是街边很常见的枯树,说是烂大街的那种也不为过。就很平常。它们那挺拔的枝干大都延伸到了道路的上方,地面因此会在阳光下形成可供人们小憩的阴影区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范围,只可惜今天并没有阳光出现,并不可能一探究竟。周围是雪白色的世界。 如果是春天到来的话,迎接着一片新绿,旅客们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些树木的热情好客。因而对这里有所好感,如果风景不错的话,甚至也可能为当地的旅游业贡献经济,支持地区发展。这同时也是旅行的好处。 车窗半开,倘若不去这么可能会很闷,平添几分烦躁的不良情绪。吹着冷风能够有所缓解,同时还能避免自己刚睡醒后又想就那么继续睡下去的废柴思绪。说是冷风,其实吹起来也很舒服。四季的风并无不同,只是四季在风上加了自己各自独有的边角料。所以才会有四季风的区别。比如春风和煦,夏风暖意,秋风萧瑟,冬风冷寂。这些修饰大可以依据不同人的对于节气的不同体验而对此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但终究还是无法避免词汇近义的高度相似。自然,如上述所述,就算那么说来,也并非全无道理。 比起萧瑟,还是冷寂更适合冬风。 并没有被敞得很大空间的窗,也免不了有几片泛黄的枯叶会“嗖——嗖”穿过。而那种击打在我,靠窗撑着的手臂上的感觉,就像是遭遇了某种侵略性极强的动物的突然袭击。当下只得尽力地在人群里(车里的是同行的同班同学,突然发生怪叫自然会被误会什么,从而成为人群的焦点,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保持比较理智的镇静。装作一副坦然的问心无愧的模样,无事发生。 这时,许是枯叶的冲锋号响了,又有很多叶片从我的手臂上方掠过,此时心里已经有些恼怒的怨恨了。忍受着那种划过的刺痛,看了看其中那些将要打在手臂和放在窗上的手,无奈之余,我下意识躲避的动作想来应该会被不少人误解为刻意地搞怪。于是做好心理建设后只得在视若无睹的心理下,就这样默默地拉上了被人为打开的车窗。风声散去,那些迟来的叶片无力地敲击在车窗上,在冬风无情的吹残下又迅速落下。大巴没有停止前行,而落在马路的叶片也会随着下一阵风再起。 诚然,我也知道即使有同学不满于我满足一己私欲的做法,但还是会有人帮我辩解的,可我的意思是并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大而丧失了这次旅途的所有兴趣与少许期待。如果知道我那么做(关上被打开的车窗)是因为具有如此高尚的美好品德,不知道同学们会作何感想。 言而总之,让我这么做的理由,再怎么说也还是有些私心的。这种心思暗藏在集体利益之下,当集体具有统一的特定目标时,这时我要做的无非就两件事,一是判断这件事自己是否对其含有强烈的渴求得到某物的欲望。二是分两种情况依据真实发生后的事讨论。 若没有,则果断放弃;倘若有,这便需要我暗自思考如何在保障集体利益的情况下实行合理的行为,从而能够合理收获自己的利益。 如此说来,我这么做其实只是因为我也很期待这次旅行,并不想因此丧失兴趣,仅此而已。 “温?在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这种称呼取自我的小名其中一字,是源于母氏的姓。如此了解我的人,班级里除了父母强塞过来(非要说是谁到的谁的班级,这还真不好判断)大我三岁的jiejie巫马梦外再无他人。关于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小学时连跳三级后来到四年级;初中花了一年半完成学业。因为这个年代高等中学最低要求是年满十二周岁,时年九岁的我只得在家熬过三年,那时候,巫马梦就和常人一样就读于一所中学。 似乎,不正常的是我啊。 中考后,考取了理想成绩的她在她的父母,以及我家那冤种二老的谋划下,无障碍通过了在三年前我就本该报名的高等中学的初试。 我有句该不该要讲,与巫马一家同住公寓这件事是巧合,位于隔壁也,也可以称得上是巧合。但我那个糟心母亲套路巫马父母,拐了梦成了自己儿媳妇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个人的意愿就不重要了吗?说实话,指腹为亲这事都能追溯到上时代了,为什么我家二老能开放到这种程度呢?况且,当时已经五岁的梦都可以去幼儿园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能和两岁的我玩到一起去? 可能那时候真是被当作弟弟了吧。听mama说,不对,应该说是根据她的说法:与巫马家相处的三年里,刚好是梦的整个幼年时期,同时也是我的部分婴幼儿时期。在那段时间里,我和梦经常相处在一块,至于她所说的我哭闹着想找正在幼儿园的梦无果,还自己偷跑出去竟然真就找到了这件事。魔幻到已经足够让我怀疑是电视剧拍出来的了。每当母亲提到这件事时,我只能无奈的干笑。免得稍有意见就整出了更大的事。 那个jiejie,巫马梦。比我大三岁,而这三年就像魔咒一样捆绑着我。三年之后又三年。哪怕在幼儿园毕业到了小学后,第一次同她一个班级的那些经历我也都还没忘。不过,那件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就算真实发生过,也不行。 真要纠结起来,我的父母是在新历212离开江南的应该不会错,但我又在这里多呆了一整年。倘若把那段不清不楚的时间排除,那就又变成了那个魔怔般的三年。问题是,三岁的我和上小学的巫马梦?果然,那两个老家伙只会拿我寻开心,时间上压根对不上,弄得我都以为确有发生了。那两口子(恼)。 不过我现在倒确有些释然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就是我老妈,可能劝说丈母娘后强拐儿媳妇的几率要大过于这世上存在魔幻事物。至于那个jiejie,三年前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我们真正意义上自我意识完整的初次见面了。这足够了。我并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们的关系只会在微妙中上演各自父母想要看到的喜剧。 虽然想了很多,时间应该不会那么快地流逝。我还是并不想就这么搭理她,既然她认为我可能是走了神的缘故。不如就迁就着她的思路让这件事顺理成章的成为事实。我装作一副出神的样子。 “村。(她一脸无奈,应该深谙我的小计划)我知道你并没走神。” 这次是异常平静的声音。(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称呼我的名词)好吧,我就没抱有太大希望指望她发现不了这事。毕竟,在研究我这一块,除了父母,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存在了。 “什么事?” 我问她。 “你喜欢(她顿了顿)哪个季节?” 说起来,好像是模糊听见了班主任问过同学们的类似问题。现在只记得接下来的环境,就开始嘈杂到令我有些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了。情绪十分躁动。而老师很擅长缓和氛围,年轻时,应该没少活跃他那过于旺盛的精力。原本我有想过去问她,这个问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当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期许。她应该真想让我说说看我的喜好吧。看来是有必要好好想想了。 不自觉做出了那样思考动作后,我察觉到她的面部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就那么安静地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在出发前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有那么趴过,所以很清楚,其实那样很舒服)。欣喜地等待着我很快就能想到并作出的答复。 正面迎上那灼热的目光,对我来说有些难以接受。我拒绝不了别人真挚的请求,其余情况下多半会给到一个含糊不清的说辞。 综合了各项优与劣,最终选了我有所考量的比较中肯的回答:“春天对我来说有些寒了,夏天又太热了,秋天的话太凉了。我可能更喜欢这个,除了冷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冬天。” 或许我是真的喜爱冬天也说不定,因为并不排斥那样的感觉,也有真正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的可能。说到底,我其实不会太过在意这样的比较。如果真要提一个确凿的定论,这时我才会去进行一个较主观的综合性思考,得到的结果就会是我想要的答案。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解决发生在我面前的问题的。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对错问题?我认为只要能够解决问题,无论是出于怎样的解决策略。实质上,归根结底就是达到个“解决”一词的果。因此,如果能达到自己希望的收尾,方法什么的,没有去在意的那个必要。 在认真地听完回答后,她显然是存在一些失落情绪的,我并不清楚她这是又在想些什么。只顾着看向窗外,树木还是一样的在被看清视线前了无影踪。枯叶拍打窗面时我甚至还准备好了闪避动作。 “我喜欢春天。” 只听着她的话微微顿了一下,紧接着说出了后续的话: “你知道吗?春天的话,是会有好多美好到难以忘怀的事物会在那个时候扎堆出现吧。你喜欢春天吗?或许其实你并没那么讨厌也说不定。我就特别喜欢。” “与其说是讨厌,只是感觉一般。” 她的心里有阴影闪过,我知道一定是她内心所有的期许又落空了吧。那副表情总是会简单的反映出她此时的精神状态。我很喜欢这一点。相处起来不会显得过于麻烦。这也是三年前我们的关系能回到最初那三年的重要原因。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很好的品质,很好到可以很好地被拿来利用,然后可以更好地帮助自己去做某些事。成为能够完成那件事的助力。同时自然也能激起一些人的保护欲。当然,我并不希望她被人随意评头论足。所以在该帮的时候自然是会帮的。只是多数情况下被帮助的那个人似乎都是我。入学后,我的年龄只够读中学,虽然这也是高等中学的最低要求。但确实难以和这些思维日渐成人化的青少年相比。因为这个原因,我受到了梦的不少帮助。她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似乎是让同学们误以为对任何人都是像我那样,直到高一的第一次文化节我们被父母订婚的情报才传开。也因此暗恋的人成为了不可能。常人从我的角度应该很难脱口而出对不起这种话,但我想说的是,因为我那个糟心母亲造成了这事很抱歉。但我也没有办法,至少目前而言没有办法。这样看来,在类似这种特别时刻去帮她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是这么想的,大抵也会那么做。 不过基本上没多人会这么说就是了。这可能就是因为,她本人很受(咬牙切齿)欢迎的缘故。 如果想要受人保护的话,首先应该致力于去提升自己。最好是相较之前有变得更为强大,达到足够能保护自己的程度,就足够了。这样即使不受到帮助,自己也可以去处理些简单的事。硬要说的话,确实是有点不切实际。因为天赋决定了努力的上限。除非打破上限,创造出更高的标准,这样才能够继续自我提升。我觉得,或许只要能让比较出色的人看到自己的利用价值。就可以寄生在他那强大羽翼之下了。 这样想的话,的确没什么硬伤。因为比起奋斗的创业人生,果然还是躺平的摆烂人生更吸引人点。
不需要被人保护的人,总是被本该被保护的人保护着。也可以叫作特殊的关照。更多的是本末倒置的离奇物语故事。虽然,我个人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奈何这事确实超出了我所能掌控到的范围。因而只能被迫接受。我不想就那么拒绝的理由,断然不是出于安全感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特别舒适,也很温暖。或许这也就是春天的气息。 嗯,我知道,这是她喜欢的季节。 海城的春天是晚季节的,虽说名字里有海,但其实深居内陆。最大的河流是思想河。那条河由东向西源源流淌。从发源于大洋的海流入,将汇聚在龙江里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思想河是它数条支流之一。我觉得这条河比教材上的插图美多了。也很期待它从大洋彼岸那,可能会带来的有趣信息。我们这次的休学旅行就即将前往那里。这便是我期待这次旅行的原因所在。可以说是看景色,更多是想陶冶情cao。还有就是在大学之前和她留下些共有记忆。哪怕还会在同一学校,专业不同也很难能见到面。其实类似于这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把握住。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得在事发前尽量不留下遗憾,这才对啊。 说是修学旅行,实际上却是被教干鸡贼地运用了寒假时间。对哦,寒假的话春天实际上并没有到来。兴许是我把车窗外的花错看了吧。为什么呢。许是被(春天的气息)影响到了。我恍过神来,抬头注意到了还在座椅上两手趴着的她,即使我并没有作出什么别的答复,她还是那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在叙述,看起来她的世界里已经迎来了春天。 不过,寒假才几天!一旅行就一星期!加之来回和各种事故。我有一句该不该要讲。多余的话,我也是无力吐槽。 “村,我知道你并没有走神。” 这平静的话语很快将拉回现实。其实如果她愿意再等一会的话。我是完全可以自己从思绪中走出来的,同时也有这样的打算。刚想解释,看着她那副生气的模样也很难开口。 我只能认清现状,缴械投降,转移话题似的问道: “什么事?” 她搭着手,放在怀前,摆出了一副审视的样子看着我,语气却是相当的温和: “你喜欢什么季节?” 刚才班主任好像是有提到过这件事,他很会缓解班级的焦虑,只是简单的抛砖引玉,我的周围立刻就变得嘈杂起来了。如此看来,老师年轻时应该是个很善于运用气氛的中心人物。 “你知道吗?春天的话,是有好多美好的事物在此发生呢。你喜欢春天吗?我特别喜欢在温暖的春天里穿上一身清凉的轻装。” 我知道如果不及时打断她的话。那她将会源源不止的说下去,就像是那从大洋里源源不断留到这里的水那样,我想了想,别过头去,有些难为情的插话道: “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冬天特别好。” 她的心里有阴影闪过,我知道一定是她内心所有的期许又落空了吧。 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我的确很喜欢冬天。 不像秋天那么凉,春天那么暖。夏天那么热,除了冷,冬天还是有很多其他闪光点的。比如说和她一起在有点冷的雪地里,吃着明明是夏天该吃的冰淇淋。不过她总是喜欢买霜淇淋就是了。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吃,我所想要的、希望得到的只是很简单的一份冰淇淋啊!还有我很讨厌她给我的香草味的。那种味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懒羊羊头上顶着的发型。那种不明觉厉的气味,总是会给我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觉,每一次都让我好生难受。但她每次都能乐在其中。我看着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的乐趣就那么简单。 “冬天的话,你想,因为有暖气在。也不会显得那么冷了吧。因为我们不是可以待在暖气房哪也不去嘛,这样也能看到新年里的第一批节目啊。” 她的心里又有道光闪过,和刚刚一样。毫无遮掩的浮现在了脸上。我觉得,她这样的性格很好。但容易被人利用,我不喜欢她这样。因为轻易相信别人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就对她造成伤害。也会可能带来不小的影响。影响之后的人生轨迹都是轻的。 等等,会是幻觉吗?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这样的事发生或许了两次。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她的话语传来,又一次把我从思绪里带出。 “嗯。历年来的一月节目向来都很有趣呢。” “不过,今年1月好像不太行呢。” 我看了她有点沮丧的小表情,不过就因为我一句不合适宜的话就撅嘴,知不知道你这样在我心里这样很犯规啊!一时间,我很难说出像刚才那样的话,只得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可能会找到,是你喜欢看的类型,我得陪你一起看嘛。” “真的?” “真的。” 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