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王
康泰二十三年，一月夜，天不美。 临近夜幕，乌云蔽日，天地昏暗，在这夜色中的细雨很是柔和，给人一种宁静之感。 “禀殿下，刘将军来信，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殿下的一声令下了。”此刻李忠身穿黑衣，湿透的衣服在他身上冒着寒气，李忠拱手弯腰行礼，恭谨地对着正在盯着窗外细雨的赵翊报告道。 说完的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正在望向窗外的赵翊，想要看看眼前这位听到这个好消息会有什么表现。 不过显然他是看不见了，因为赵翊听到这个没有什么动作，仍然望着窗外，很似平常那般，李忠也知道自家殿下是什么性子，没有感到奇怪的。 “好，本王知道了。”赵翊淡淡回道，说罢，向着窗外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窗外细雨。 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空中细雨落下后带来泥土气息，心中微微平静，同时希望今晚一切顺利吧，不要出来什么狗血又离谱的事来。 而他身后的黑衣人仍恭敬地弯腰低着，良久，赵翊转过身来，回到主位上坐着，轻笑道：“好了，大伴，辛苦你了！” “殿下说笑了，老奴替殿下办事是老奴的本分。” 李忠听到赵翊的话，没有得意，反而是更加的恭敬了，虽然知道赵翊这样说不假，但是主子就是主子，该怎样他还是要怎样的。 大梁泰乾皇帝年老，离驾崩不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皇帝驾崩了，太子就是皇帝了。 不过太子已经在三个月前就被废了，改为晋阳王。 说实话晋阳王没有什么大错，只不过是他损害到世家的利益了，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下名声不佳，除了斥贬三朝元老外，在最后更是擅自废除素有贤明的太子妃。 当然这也不是他被废除太子的根。 太子赵乾不想要依靠世家，就没有理会世家的人，一系列动作明显就是在扼制世家的发展，不知是他太激进了，还是故意为之。 从当上太子开始就与世家开始斗了，至于输赢…… 犹未可知！ 现在太子没有了，皇帝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召回一些比较优秀的皇子，赵翊就是其中。 这个皇位。 赵翊想要，不是一般的想要，是朝思暮想，而且他还为此付出了行动。 现在皇位就在眼前了，就摆在赵翊面前，赵翊能不动心吗？ 皇帝啊！ 那可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不喜欢把自己未来交给别人，他喜欢掌握自己的命运。 皇帝也不行！ 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要靠自己的双手来拿。 难得来此世一遭，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 赵翊在心里暗暗想着，但实际内心深处仍然有些担心，若是不成功，自己就会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皆化为泡影。 但若是成功了…… 睁开眼，目光坚定，赵翊背着李忠语气带着些许迷茫问道：“李忠，你说……本王可以当好皇帝吗？” 说罢的赵翊望着天，赵翊目光幽邃，不过为人自信，“当好皇帝”，仿佛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今夜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每一步都已经在计算之中了，内心的急促感还是时时来袭。 身后李忠听到这话，内心古井无波，他早就知道自家的殿下要造反是，一直以他的利益为主。 殿下当上皇帝后，是不是好皇帝就比较难说了，以殿下现在的手段，至少也是个中兴之主。 还有就是依着殿下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性格，若是当上皇帝，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这不是皇帝应该具有的吗？ 李忠可是见证着赵翊的成长，他的习性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是赵翊当皇帝他可以肯定赵翊会是一个好皇帝，但那也只是对普通百姓而言，要是官员和富商就可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的李忠神色一肃，立马道：“殿下气度恢弘、文韬武略，有太祖皇帝之风，太宗皇帝之才，必是一位千古难出的好皇帝。” 赵翊听到这话，转过身回到席座上，乐呵一笑，随后幽然道：“希望如此吧。”说着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赵翊说得不足轻重，但内心深处也是有着许多想法，今世生于帝皇家，自己想要当个安乐王是不可能。 因为自己的野心不允许自己这样碌碌无为，不允许自己任人摆布，更不想低人一等，要做就做最大的那一个。 有机会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力…… 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李忠作为赵翊身边的内侍太监，加之跟随赵翊多年，李忠自然是站在赵翊这边的，有赵翊在，他李忠才能荣华富贵。 看着赵翊萧索的表情，李忠知道自家殿下可能担心今晚的事，于是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忧，如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必能成。” 听到这话，赵翊抬起头盯着他一会儿，轻轻一笑道：“不错。” 赵翊来京一月有余，可不是干坐着。 都已经准备了那么久了，每一步及每一步的动作和影响他都有想清楚，要不是还不成，那天命就不在他这了，死了也是必然。 无论成败，今夜的风云注定要因他而起涌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渐进。 “报殿下，温虞娘娘求见。”门外有人来报。 赵翊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李忠，李忠见赵翊看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赵翊的侧妃温虞为什么会来此处，赵翊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向问外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现在可是非常时刻，要是自己的计划稍有纰漏那自己可是要冤死了，自己九年计划就要付之东流了，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看了看窗外，现在是冬季的原因，临近一月，加之这几天雨丝不断，赵翊便借口来这养病，很少接见王府内外的人，便连朝中大臣也很难见。 不一会儿，门外先是传来一个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听着也不觉得厌烦。脚步声停下，换来的是几下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吧。”赵翊轻声道，对于温虞，赵翊多少还是有点感觉的，知书达理，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皱了皱眉，在刚才他实际上不大想要见她的，想到他的父亲也参与到这件事来，思考了片刻还是放她进来了，对赵翊来说她还是可以信任的。 但赵翊也没有完全信任，不只是她，其他人他也未必全权信任，这离不开他多疑的性子，赵翊很难相信自别人，唯一相信是只有自己，该谨慎时还是要谨慎的。 既然温虞来这里，赵翊就没打算放她回去了。 听到赵翊让进去，门便缓慢打开，两边逐渐分离开来，露出的是一个身穿粉红衣少女，仪态不凡的女子，身后一个婢女端着一碗粥。 温虞脚步轻盈，走到赵翊近前来，微蹲行礼后，柔声说道：“听说殿下最近染上风寒，又每日早起晚睡勤学苦练的，所以妾身特意吩咐下人们为殿下做了百合莲子粥给殿下补补身体。” “来，坐本王旁边。” 赵翊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看向温虞微微一笑，道：“虞儿有心了。”说完看向婢女，“喜儿，还不快拿来给孤尝尝。” 那个叫喜儿的婢女听到这话，也是有点小慌张，立即把那个百合莲子粥端到赵翊那，轻轻拿起放在桌上，放完就退了出去。 李忠看了一眼赵翊，明白要怎么做了，也退了下去，“殿下，娘娘，奴才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