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斩草除根的决心
警视厅办公室，工藤新一依然在高木的座位上坐着，脸上泛着电脑屏幕反射出的微光。 “你找到什么了吗？” 目暮警官将一杯刚沏好的咖啡放到工藤新一身边，眼中透着一丝疲惫。 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期待工藤新一了，毕竟刚刚才出席完新闻发布会。 因为他是专案小组组长的缘故，在这场发布会里目暮警官反倒成了主角。 无数媒体记者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胖乎乎的警部身上。 而他们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有关小寺鬼次郎以及他背后器官贩卖的黑色产业链的事情。 但警视厅现在连小寺鬼次郎在哪里都还不清楚，更别说他背后的组织了。 可是这些事情显然不是能给这些记者们说的，现在的舆论压力本来就已经很大了，要是再添一把火，上头的领导还干不干了？ 为了应付这些记者，目暮警官可谓是焦头烂额，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把这辈子的官腔都说光了。 “这个人在这里已经站了超过二十分钟了。” 顺着鼠标滑动的方向看去，在屏幕左下角，的确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着。 他的装扮颜色和监控的背景底色很接近，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指出来的话，目暮警官都完全没有发现。 “会不会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工藤新一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敲了几下键盘，紧接着，监控画面迅速放大。 “如果是你看见有人被绑架的话，你会怎么做？” “要么被吓到逃跑，要么报警呗。” “没错，正常人都是这个反应，但这家伙只是很冷静地看着这状况，就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似的。” “难道是共犯？或者说是他背后的组织？”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随即便看向工藤新一，但这位高中生名侦探却并没有立刻回话。 在沉思了数秒钟后，工藤新一总算是开口了。 “我想，我得去现场走一趟了。” “那我让高木和佐藤跟你一起去。” 半小时后，工藤新一、高木以及佐藤来到了目的地。 寂静无声，除了微风轻轻吹拂和偶尔狗吠声，冷落的巷子里显得异常安静。 金堂十字路口，三号监视器下方，工藤新一双手插兜，耳朵上还戴着无线电。 虽然是叫做十字路口，但实际上，金堂路的平均宽度不会超过三米，就跟小巷子似的，完全继承了日本建筑狭小逼仄的国际形象。 这也是小寺鬼次郎会在这里动手的原因，地形复杂且人员冷清，很少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站在十字路口中心，工藤新一环视四周，大脑中浮现出了监控中嫌疑人的形象。 身高越170~175厘米左右，戴着蓝色棒球帽，黑色V领体恤，灰色外套，工作裤。 向着左边看去，监控中小寺鬼次郎打晕受害者的场景逐渐和空旷的小巷重合，工藤新一甚至能清晰看见小寺鬼次郎脸上的笑意。 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工藤新一偏过头，向着耳麦那边轻声吩咐着。 “开始吧。” 远在警视厅的白鸟敲击键盘，把电脑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调整到嫌疑人出现的时刻，随后按下播放键。 “请你朝着9点钟方向出发。” 大步向前着9点钟方向前进着，工藤新一表情严肃，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他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偶遇嫌疑人。 尽管高木和佐藤两人就跟在身后不远处，但就像千叶的经历一样，队友不可能瞬移到自己身边。 就算像黄色闪光波风水门一样会空间跳跃，也同样会有来不及的时候。 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工藤新一一直走着，直到来到了五号监视器下。 “这里有三条路，走哪条？” “金堂二路，12点钟方向。” 话音落下，工藤新一头也不回地向着指示方向前进着，耳麦中白鸟的声音依旧在响起。 “继续走下去会遇到两条岔路，走金堂四路，1点钟方向。” 经过七号监视器，工藤新一最终拐入了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漆黑小巷。 “接下来呢？要进入金堂八路吗？” “不，他没有进入那条路，到金堂四路就结束了。” 话音落下，工藤新一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向着两侧打量着，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推测。 “工藤君，有什么发现吗？” 跟在后面的高木和佐藤匆匆赶来，他们两个在路上仔细观察了周围，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不过他们倒也不气馁，两人都对自己的智商有着足够清晰的认知。 “不会有错了，那名共犯就藏在这条街区里。”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等。” “等？” “没错，只要小寺鬼次郎那边有动作，那家伙一定会出来的，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只要抓住这个共犯进行审讯，那小寺鬼次郎的下落也就随之浮出水面了。 工藤新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北原君，看来还是我更快找到啊...... ----------------- 另一边，从FC未来通信老板得到联系方式的北原苍介也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位名叫大川伸介的男人。 来到一处不起眼大楼的深处，经过七拐八拐后才逐渐接近目的地。 如果不是有人带着的话，恐怕就连警方也不太可能找到这里。 “你跟金泽纯二是怎么认识的？” 北原苍介身边，大川伸介和他并排走着，一身花色衬衫为他多添了几分放荡的气质，粗厚的嘴唇活像两根香肠。 而金泽纯二就是FC未来通信的老板，也就是那个果断卖队友的男人。 “点头之交罢了。” 闻言，大川伸介冷哼了一声，当看到北原苍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被金泽纯二给坑了。 这位几天前刚破获了连环杀人案的大侦探谁还不知道了？ 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做见不得光的生意的人，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也不好拒绝，更何况北原苍介只是想查一下手机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不定还能混个脸熟，日后直接成为大客户呢。 毕竟北原苍介可是个侦探，作为侦探，谁还不需要一点见不得光的门路了？ “金泽纯二那混蛋还在做冒名电话的生意？在这种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只专注于一门生意是赚不了钱的，你说是不是？” 比北原苍介靠前半个身位，大川伸介言辞之中满是对金泽纯二的不屑。 而且一说到赚钱这个话题，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时不时还附带一些肢体动作。 “既然都出来混了，只要能赚到钱，什么都可以做，真是的，金泽纯二这混蛋，难怪他的生意一直不怎么样......啊，辛苦你了。” 让出身位，等迎面走来的女人经过身边，大川伸介娴熟地朝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浓郁的香水味和紧身包臀裙的装扮让北原苍介眉头微微一皱。 “那女人是谁？” 闻言，大川伸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侧过身子瞥了两眼远去的女人。 随后又看向了北原苍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不等北原苍介回答，大川伸介又紧接着继续说着。 “那你不要找她，我帮你挑个别人吧，她已经有点臭了，我都打算把她给卖了，把几个人绑起来便宜兜售，懂吗？” 冲北原苍介挑了挑眉毛，大川伸介的眼中散发出了名为贪婪的目光。 如果这是一部动画片的话，那大川伸介的眼中一定满是金钱的符号。 “卖掉？卖到哪里去？” 转身继续朝目的地走去，男人吊儿郎当地回应着北原苍介。 “卖家哪里知道这种事情？当然是买的人才会知道。 运气好的话会被卖到乡下接客，运气不好就会被卖到岛上接客，运气再更差的话......” 说到这里，大川伸介很是谨慎地看了看走廊的两头，脸上也多了几分正经。 “你应该也知道的吧？就今天吵得沸沸扬扬的那起绑架案。” “器官交易？” 大川伸介没有否认，只是嘿嘿一笑，算是直接默认了。 他倒一点也不忌讳和北原苍介说这些，毕竟未来还要靠这位侦探照顾生意呢。 再说了，即便北原苍介真把这事儿给上报给警方也无所谓。 反正自己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又没有证据，警察就算把自己抓了也没辙，以前又不是没被抓过，现在不是照样屁事儿没有。 “总之别选她，我帮你挑个新鲜的，这里多的是女人。 年龄、国籍、身材，只要你把喜好告诉我，我马上就能带到你身边，然后......” 啪啪—— 双手轻拍两下，大川伸介的脸上多了一抹【男人都懂】的表情。 “到时候你就能拥有一个火热的夜晚，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还不错？” 北原苍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大川伸介身后，眼神愈发冷漠。 嘎吱—— 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北原苍介跟随大川伸介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 房间内，入目之处满是积灰已久的各种纸质文件资料。 “虽然有点简陋，不过请坐。” 随后大川伸介便抱出了一堆资料。 “小寺鬼次郎，让我找找......” 一阵翻找后，大川伸介终于抽出一叠资料递给了北原苍介。 “诺，就是这些。” 在随便翻看了几眼后，北原苍介也递出了几张大额钞票。 看到福泽谕吉的头像，大川伸介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 “慢走啊，有机会咱能继续合作。” 没有理会大川伸介，北原苍介自顾自地来到了外面。 站在大街上，喧闹的声音重新充斥着北原苍介的耳朵，那宛若深渊般阴冷和喧闹的大街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天已经深沉下去了，昏黄的路灯正努力提供了一丝光明。 尽管嘈杂，但北原苍介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回头向大楼看去，那幽深的黑暗和孤冷的寂静仿佛是在呼唤北原苍介重新回到曾经那个熟悉的环境。 不过，见过光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沉沦于黑暗？ 嘴角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北原苍介的表情更显冷冽了。 不只是自己不想回去，他也不会允许身边的人被拖入那样的深渊！ “喂，目暮警官，帮我追踪这两支电话的位置，这是小寺鬼次郎的冒名电话，0103045......” 电话那头一阵鸡飞狗跳，在记录好北原苍介提供的珍贵情报后，目暮警官等人就匆匆挂断了。 而北原苍介依旧没有停下自己手头的动作，他从裤兜里翻出了伊堂修一留下的名片，按照上面输入了手机号码。 如果仅仅是为了破获这起绑架案的话，北原苍介已经可以潇洒退场了，但他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毫无疑问，大川伸介、小寺鬼次郎只是他们背后庞大利益网络的一环。 警方这次当然可以顺藤摸瓜，一举端掉小寺鬼次郎以及大川伸介背后的一环，也能对这个庞大犯罪网络造成不小的影响，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是北原苍介瞧不起东京警视厅，而是有些事情以警方的能力而言，不经过长时间的布局是绝对没办法快速解决掉的。 敌暗我明，警方还要保证遵循法律程序，还得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最后还得加上那些受贿官员们的庇护。 想要在短时间内完全搞定这个犯罪网络简直太难了。 而这也正是北原苍介所担心的，如果不能彻底解决掉这群家伙的话，那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展开报复的。 见识过最残酷的黑暗的北原苍介深知打蛇不死顺棍上的道理，这种事情不会存在侥幸。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人当面把你的挚爱灌成了泡芙，而你把黄毛刀了却不用受到任何惩罚，你会不会刀了他？ 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把黄毛刀了，这对于那些幕后boss而言也是一样的。 数以亿计的金钱就是他们的对象，而北原苍介、目暮警官等等破坏了犯罪网络的人就是黄毛。 所以他们一定会展开最为疯狂的报复，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亦或者是为了出气。 北原苍介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但霞之丘诗羽呢？ 这个被北原苍介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可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 北原苍介是绝不会允许霞之丘诗羽也被牵连报复的，所以他选择先下手为强。 既然警察搞不定，那就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来撕碎他们！ 重重摁下拨号键，北原苍介把手机举到了自己耳边。 伴随着“嘟嘟”两声盲音，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伊堂会长，我想和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