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雨了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社畜们踏上了回家的电车，补习班门口也变得拥挤起来了，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天的辛苦已经结束了。 但对于东京警视厅而言，在案子没有结束之前，休息还为时尚早。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召开新闻发布会？！” 办公室内，一名脸上留着伤疤，长相凶悍的中年男子正对着电话对讲机的那头疯狂输出。 宛若雄狮咆哮的声音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飞溅的唾沫星子甚至于都喷到桌子上了。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就能认出来，这是担任警视的松本清长，这个职位也相当于大洋彼岸那个大国的刑侦处处长。 虽然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中，目暮警官才是专案组的组长，但是作为目暮警官的顶头上司，他当然也要对这起命案负责。 不只是他，他的上面还有警视长小田切敏郎也对这起案子很关注。 这起案子发展到现在，影响力不比二十七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差。 甚至于因为互联网普及的缘故，这件连环杀人案比当初闹得还要更加沸沸扬扬。 前些时候，白鸟来向他汇报了有关于幸存者的事情，作为惯例，他当然也向自己的上司进行了汇报。 毕竟上头天天催，下面这好不容易有了巨大进展，总得让上头知道自己正在努力吧？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凶手早就开始犯案和警方已经找到幸存者的消息就莫名其妙地在警视厅内部传开了。 不说是家喻户晓吧，那至少也是人尽皆知。 于是，为了稍微减轻一下民众们的舆论压力，上头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件事情身为警视长的小田切敏郎也没能阻止下来，因为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很复杂的派系原因。 总之，在乌纱帽的压力下，警视厅变得前所未有地高效了起来。 目暮警官这边还在询问井上良子呢，警视厅这边就已经把发布会搞定了。 要不是霞之丘诗羽发来链接询问北原苍介的话，整个专案组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在一顿怒喷后，松本清长也无奈地挂掉了电话，坐在座椅上，他的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再怎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他都不会怕，但是面对这群猪队友，他是真的心累了。 这群混蛋难道就不明白，幸存者的暴露会对案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原本凶手大概率还并不知情，而警方也能打一个信息差，以最小代价抓住凶手。 但现在好了，全国人民都知道还有个幸存者了。 凶手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他接下来到底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行动规律作案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踏马的，跟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抓住凶手呢？！ 松本清长用力锤了一下办公桌，眼中充斥着怒意。 等这次案子结束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弹劾一下那些白痴！ 而另一边，目暮警官等人当然也向上头反应了，但在等了半天后，松本清长给出的回复居然只是让他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他会处理。 得，这么以来，目暮警官等人也算是明白这波是纯被坑了。 在看清现实后，目暮警官这一行人也只好一边用盒饭对付晚餐一边商量着对策。 “如果凶手不去干掉井上良子的话怎么办？” “不会的，凶手的目的是要和文根元争夺第一连环杀人犯，而文根元的记录是二十四位被害者全部当场死亡，所以他不会让自己的战绩留下这种污点的。” 摇了摇头，北原苍介反驳的语气相当坚定。 “他一定会对井上良子动手，唯一的问题在于，什么时候？ 他手中已经有二十三条人命了，再多两条就能打破文根元的记录。 所以下一次动手，他到底是把井上良子作为目标，还是会挑一个新的目标？” 猪队友的cao作成功让专案组陷入了被动，如果没有这场发布会的话，专案组大概已经在分析下一个可能的犯案地点了。 但目暮警官并没有在这种纠结中沉沦太久，仅仅是三十秒后，他就做出了决断。 “总之先让千叶他们不要掉以轻心再说吧，更何况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会下雨，凶手也不一定会动手。” “嗯，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案子再次陷入了停滞状态，为了放松大脑，目暮警官则是和北原苍介来到了警视厅大楼外。 在远离大楼中的紧张气氛后，北原苍介的心情就完全放松下来了。 他倒是没有目暮警官那么上火，反正目前连凶手下一个可能犯案的地点都还没有分析出来，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说实话，北原苍介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凶手进入被害者家里的方式。 什么痕迹都没有，总不能说凶手身上揣着被害人家的钥匙吧？ 脑中思绪闪过，北原苍介顿时停下了脚步。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北原苍介知道，如果那些开锁师傅有正儿八经的专业工具的话，配一把新的房门钥匙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些开锁师傅还都是正规合法的，几乎所有这方面的业务都得经过他们之手。 只要他们想的话，那背着客户多搞一把钥匙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理论上，他们拥有所有客户家里的房门钥匙！这样一来的话就完全说得通了！ 为什么凶手总是能不留痕迹地潜入受害人家里？ 为什么他还对受害者的家庭状况那么熟悉？ 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客户啊！ “目暮警官，请调出被害者家附近那些锁匠师傅的资料。” “诶？为什么？” “因为只有那些最专业的锁匠师傅才能不留痕迹的打开被害者房门！” “纳尼？！” 但是还不等目暮警官消化掉这个重磅消息，下一秒，北原苍介的鼻尖便传来了一阵凉意。 伸出右手，大滴大滴的雨点砸落，北原苍介的掌心传来湿润的感觉。 向着一旁的路灯看去，雨水在光芒的映射下显出了细密的身形。 “怎么会这样？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吗？” 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目暮警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电话拨通，目暮警官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白鸟，你带队支援千叶，顺便让高木把被害者家附近那些锁匠师傅的资料都整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