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沿河村
雪慕尘与优璇自离开云水城叶家之后，自知途中耽搁时间太久，未免邪皇怀疑，二人一路轻功不停，日夜兼程，只盼早一日回到万妖谷。 二人这样疾驰了两天多的时间，转眼已是行了几百里路。 时近黄昏，雪慕尘与优璇路过一个村落，行了一天，二人商议之下便打算到村中的酒家歇脚。 这是一座朴素的村庄，整座村子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村中更是只有一家酒馆。 雪慕尘与优璇来到酒馆之中坐定，这酒馆更是简朴，只有三五套简陋的桌椅，饭菜也都是些粗茶淡饭。酒馆的掌柜是个矮胖的男子，却是热情得很，雪慕尘与优璇吃过饭食之后便和掌柜攀谈起来，小二则在一旁打扫。 “掌柜，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雪慕尘开口问道。 掌柜闻言憨厚地笑道：“这里呀，这里叫做沿河村！” “沿河村？”雪慕尘重复了一遍。 “没错，沿河村。”掌柜肯定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村西面五里便是澄川，所以取名沿河村。” “澄川？”优璇听了这个名字，顿时来了兴致，自幼生活在万妖谷的她对这片大地的了解还是很有限的。然而雪慕尘却是对这澄川有些了解，曾经的残剑山庄西南有一条河，名为溯水，正是澄川的旁系支流。 掌柜看到优璇饶有兴致的样子得意得说：“澄川是燕朔大陆两大江河之一，与南方的泷川齐名。据说是远在北方的朔北雪原的大雪融化而形成的。这澄川宽近百里，深度更是没人量得出啊！” 听着掌柜的描述，优璇开始在脑海里想象这究竟是一条怎样的大河。 这时，掌柜突然问道：“二位，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到河对岸去。”雪慕尘回答。 “啊！到河对岸啊！那可比登天还难咯！”掌柜露出忧虑的神色说道。 “怎么了？”雪慕尘见了掌柜的异样，疑惑的问道。 掌柜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沿河村一直以来都是靠捕鱼为生的。再有，因为澄川水面太宽，无法架起桥梁，也有些村民做些接送澄川两岸的来往的行人营生。可就在不久前......”说到这里，掌柜又长叹了一口气，低头不再说话。 “不久前怎么了？”优璇有些着急地问。 掌柜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久前，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鱼精。” “鱼精？”优璇惊讶地说道。 “没错，那些鱼精来了以后，经常撞翻河面上打渔或者接客的船只，闹得现在村里没人敢接近河水了。”说到这里，掌柜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而且据说那些鱼精在夜里还会来到岸上，村里有人看到过它们打着灯笼在河岸边走里走去的，好像在巡夜一样。不过所幸那些鱼精只呆在岸边不远处，从不会远离河水，所以还没有危及到村子。”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雪慕尘听了掌柜的描述，将信将疑地说道。 “千真万确啊！”掌柜肯定地说道，“所以我劝二位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正说话间，忽然“吱呀”一声，酒馆的门被推开，掌柜的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得极其妖艳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掌柜的见是那中年妇人才从了一口气。 “嗨，别提了，今天和二嫂她们打牌，又输得一塌糊涂！”那妇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听上去极不舒服。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我挣这么点钱都被你花光了！”掌柜抱怨道。 “唉，行了行了，别抱怨了！”那妇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雪慕尘，立刻露出一副笑脸，迎上去说道：“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俊公子啊？” 优璇见状立刻挡在那妇人身前，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妇人似是被优璇吓到，停在原地，看了优璇一眼，又赔笑道：“哎呦，姑娘生得这么俊俏，性子倒是不小。” 随后又向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二人一番，恭维地说道：“二位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那声音难听得简直让优璇作呕。 中年妇人说话时，眼睛却一直在雪慕尘腰间的碧水盘龙珠和优璇头上的云鬓花颜发簪之间来回打转。 掌柜将雪慕尘二人的来意向妇人诉说了一番，妇人听完掌柜的叙述，看了一眼门外，满脸堆笑地说：“天色已晚，二位不如现在这里住下，明天再走吧。”夫人说着，给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立刻会意，说道：“是啊是啊，二位客官，现在天已经黑了，河边更加危险，不如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再想办法过河吧！” 优璇看了雪慕尘一眼，等他拿定主意。雪慕尘走到门前向外看去，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天空蒙上了一层黑衣。 雪慕尘转头看向那个妇人，只见她满脸的渴望，“也罢，那我们便在这里住上一晚。” 中年妇人听雪慕尘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夜，静得无声。 惨白的月光从窗户投射到客房里，打在地上。 优璇静静地躺在床上，雪慕尘则闭目盘坐着床边。 这时，一根细细的竹管从门缝探了进来，一阵烟雾从管口缓缓飘出。片刻之后，雪慕尘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个瘦弱的黑色身影撬开房门，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床边。 确认过二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之后，那个身影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云鬓花颜发簪，迅速地装进一个口袋，又打开雪慕尘的行李，将里面的银两一并收入囊中。随后，转身看向雪慕尘的腰间，那颗翠绿的宝珠此刻正悬在那里，月光照在上面，散发出莹莹的宝光。 那黑色身影禁不住诱惑，伸出右手，要将宝珠取下。 这时，雪慕尘突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一把抓住黑影瘦弱的手臂。 那黑影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啊！”手里的口袋掉在地上，一应物品哗啦一下全部洒了出来。 优璇也从床上爬起，点亮蜡烛，穿好衣服，起秀发，将掉在地上的发簪捡起别再头上，转头看向那个窃贼。 原来那窃贼正是酒馆的小二。 优璇瞪着小二，厉声喝道：“说！为什么偷东西？” 那小二被雪慕尘抓着，已经吓得半死，此刻被优璇厉声喝问，登时吓得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二位饶命！二位饶命！都是我们老板娘让我干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听小二这么一说，优璇顿时怒火中烧，本来打第一眼看到酒馆的老板娘就心生厌恶的她再也压抑不住，抄起峨眉刺便朝屋外走去。雪慕尘见状也带上行李，押着小二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掌柜的房间。房间里灯还亮着，显然老板娘还在等着小二满载而归。优璇走上前去，一脚踢开了房门。 掌柜和老板娘一见优璇怒气冲冲地进来，吓得大叫一声，退到墙角，大气不敢出一声。 优璇二话不说，举起峨眉刺便刺向老板娘。就在利刃即将刺中老板娘的一刹那，雪慕尘抓住了优璇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 优璇虽然见雪慕尘，但此刻的她火气正盛，哪里听得了劝？她一边挣扎一边气恼地说道：“你给我放开！” 雪慕尘依旧死死地抓着优璇的胳膊说道：“饶了她吧。” 掌柜见雪慕尘替老板娘求情，连忙磕磕巴巴地说：“是...是啊...饶...饶了...她吧...” 优璇瞪着雪慕尘，又挣扎了几下，却依然挣不开，随即愤愤地哼了一声，甩开雪慕尘的手，转身出门去了。 雪慕尘回头看了掌柜和老板娘一眼，快步追着优璇去了。 老板娘被优璇吓得满头大汗，见她放了自己一马，白眼一翻，昏死在掌柜怀里。 墨染的黑夜里，两个身影披星戴月，一路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