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黄门令
“睚眦必报?哈哈哈!看来正使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吾来羞辱大汉群臣了,放心本使定会帮正使出这口恶气的,到时离开长安时,正使必然比来时还要受人欢迎啊!”且居衍鞮不以为的嗤笑起来。他自然明白这是中行说对于他挑衅行为的威胁之言,可他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反而故作糊涂的进一步刺激中行说。在他的传统观念中,匈奴内部等级差别终究是武力至上,靠花言巧语取得的地位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冒顿对中行说的宠幸,惹的许多匈奴贵族对中行说不满,且居衍鞮的行为正是这一现象的体现。“那吾就先谢谢且居副使了。”中行说冷冷的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宦官是原始宗法关系及其观念与发达的专制集权政治制度结合的产物,为了满足统治者的一己私欲而出现的。而宦官因为被阉割的缘故,面对正常人会表现的自卑,大都会走向心理阴暗,想要拼命的向上爬,来抚慰内心的自卑。他们面对羞辱能够忍气吞声,同样的在有能力时会如同疯狗一般的报复,能够将仇恨记一辈子。正如正史上的中行说,怨恨汉廷强行将他扔到了匈奴,抛弃了中原礼义廉耻和民族大义,帮助匈奴来打压汉朝,从而发泄心中的怒火。如今的中行说虽说在忠君和孝道观念的影响下对于大汉十分忠诚,可他的本性仍是睚眦必报。这一路且居衍鞮对他的羞辱,已然让中行说对且居衍鞮起了杀心。“诸位使者便在此休息吧,若有需要可随时传唤在下。”引路宦官躬身一礼道。“慢着。”且居衍鞮喊住引路宦官。“这位使者,有何吩咐?”“汝在汉宫几年了?”“差不多有十载了。”引路宦官迟疑道,不解且居衍鞮的意图。“这位是我大匈奴此次使团的正使,同时也是大单于的宠臣。其曾与汝等身份相同,如今回到汉宫,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便是‘衣锦还乡’。”“汝既然在汉宫呆了这么久了,对于宫中之人应当十分熟悉,还劳烦汝安排一场宴席,将吾大匈奴正使的昔日熟人邀请过来。”且居衍鞮缓缓说道。“这…”引路宦官迟疑道。“莫非汝想要离间两国关系吗?还不快去办!”且居衍鞮提高声量说道,当场给引路宦官扣了一顶大帽子。“诺”引路宦官连忙点头说道,匆匆离去。“正使对于吾之安排可还满意?”且居衍鞮笑着问道。“此番出使大汉,大单于任命吾为正使,一切行动当听从吾。副使这般越俎代庖,可是在藐视大单于威严啊!”中行说冷冷说道。“哈哈哈哈!正使言重了,吾此举乃是为正使考虑,让正使昔日的同僚知道您现在的华贵。再者说,正使的宫中熟人顶多也就是汉廷百石秩官吏,此举丝毫影响不了两国关系。”且居衍鞮哈哈大笑道。“且居兄还请记住,吾如今乃是单于子弟。吾姓氏乃大单于所赐挛鞮氏,吾名乃左贤王所赐翕渠。”中行说淡淡说道,向且居衍鞮表明如今匈奴最尊贵的两个男人都是宠幸他的。“既然正使不愿,那吾就不强人所难了。黎甪克里,你去追上方才的宦官,让他不必安排宴席了。”且居衍鞮随意的点了一名匈奴人说道。“诺。”经过一场闹剧后,偏殿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闭目沉思起来了。中行说开始盘算如何才能与皇帝单独会面一下,俗话说得好帝心难测,如今他一下子成了匈奴排名前十的权贵,难免皇帝会怀疑他的忠心,他必须要让皇帝相信他中行说还是有思想、有觉悟的,意志坚定的大汉拥护者。且居衍鞮也盘算着如何让大汉君臣拿出更多的丝绸茶叶等大汉特产,从而满足匈奴贵族对于大汉物产的需求,进一步提高他在匈奴的地位。匈奴使团的其他使节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来大汉的机会给自己牟取私利。要知道大汉的丝绸茶叶等特产在匈奴可是有价无市的,只要他们稍微打点一下,他们立马就能身价倍增。诸多匈奴使节正想着如何威逼利诱的从汉廷手中骗取财物时,殿门被一名宦官给推开了。“且居使者,许久不见了。”驷钧对着且居衍鞮拱手笑着说道。整个大汉帝国知道中行说是安插在匈奴间谍的只有皇帝刘襄和绣衣都尉朱昕,其余的人俱不知晓。故而驷钧对于中行说十分不待见,认为其投敌行为是大汉的奇耻大辱,故意装作不知道中行说这个人。“左丞相还记得在下,令在下受宠若惊啊!只是此番正使并非在下,而是这位挛鞮氏子弟,我大匈奴也讲究个身份尊卑啊!”且居衍鞮面露笑色,故意将“挛鞮氏”三个字咬的很重,生怕驷钧听不出来。“挛鞮氏?”驷钧疑惑道,他对于匈奴并不怎么了解。“左丞相,这挛鞮氏乃是匈奴的单于姓氏。”一旁的典客冯敬解释道。“哦?那老夫倒是倍感荣幸啊!汉匈两国往来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派单于子弟出使大汉啊!”驷钧听了冯敬的解释,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见过左丞相。”中行说讪讪一笑,拱手一礼道。驷钧见状用袖子捂起脸来,仿佛见到了恶心至极的东西一般。“左丞相为何如此不待见在下啊!”中行说叹息道。“汝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汝为见!”驷钧怒斥道。中行说被骂的无话可说,满脸通红,羞愧的低下了头。“挛鞮正使,这可如何是好啊!咋们这还未谈判呢!”且居衍鞮看着中行说的模样,心中不由的暗爽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且居兄,既然左丞相对在下有怨念,不愿商讨。翕渠不敢影响两国关系,还劳且居兄来负责谈判。”中行说思付片刻,低声下气地对着且居衍鞮说道。“这在下可不敢,我可怕正使睚眦必报啊!哈哈哈!”且居衍鞮放肆的大笑道。“先前是翕渠无礼了,还望且居兄能原谅在下的鲁莽之举。”中行说恳求道。“也罢,吾怜悯汝,就帮汝此帮。”且居衍鞮见已经达到目标,也没有继续刁难中行说。“多谢且居兄!”“还不离去,难不成汝还想呆在里面谈判?”“诺,这便离去。”看着中行说狼狈离去,且居衍鞮嘴角上扬,他已然打算利用驷钧厌恶中行说的情绪,好好的敲诈汉朝一大笔财物。中行说一人独自站立在偏殿外,此刻的他内心十分沉重,大汉臣民的言行让他的心态有些崩溃了。“中行黄门令,陛下有请。”北宫伯子走到中行说身边低语道。“中行黄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