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相识
一句“我娶她！”震惊了趴在病床上等着换药的童书琴，她没想到这句期待已久的宿命宣言竟然出自祝杉之口，她更没想到自己对祝杉那颗经历了死死活活的心竟然又开始解冻了！ 在童书琴的记忆里祝杉不止一次让她温暖亢奋，又一次次令她沮丧失落。 童书琴就这么趴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活似条搁浅的江豚，刘建国见状赶忙拉走祝杉：“你说什么疯话？”祝杉如释重负的呼吸几口：“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刘建国则偏着头看着这位新下属：“内科要有喜事了？” 祝杉的回答好似外星人：“哎，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祝她幸福！” 刘建国倒好像成了罪魁祸首：“别介？我不就是替你重新处理了她的外伤吗？难道不对吗？你至于这么沮丧吗？”祝杉才发现刘建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刘老师，您误会了。” 其实刘建国一点都没误会，他在想尽办法套祝杉的话，好让祝杉将所有自己感兴趣的底细都说出来！“快点跟我说说，你和童书琴到底怎么回事？”刘建国有些急不可耐的单手拉过写字台，一屁股坐了上去洗耳恭听，祝杉心里一怔：“这是顶级外科医生的童子功，肩膀和指间上若没有千八百斤的力道，绝对做不出这动作。”想到这里祝杉双肩不禁抖了抖。 但是两颗同样燥热的心灵很快便融化在情感的海洋里，让刘建国吃惊的是：祝杉和童书琴的第一次相识也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事故。 那一天滨海市医科大学正在礼堂举行新生入学典礼，由于天气太热了，代表学校致辞的童校长的尼龙衬衫都湿透跑光了。 和其他新生截然不同的祝杉静静坐在礼堂出口旁，似乎随时准备跑路，因为童校长的演讲内容祝杉早就烂熟于心，这所滨海市著名学府的前生今世，祝爸爸已经对祝杉讲过不下百遍！今朝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临床医疗系，和老爸成了忘年校友。 老爸不止一次的告诫他：做医生难，做外科医生更难，做出色的外科医生难上加难，做一名直到退休都不出医疗事故的外科医生，难度大于天！祝杉真想做一名卓越的外科医生。 看着那些眼睛放光的新生们，祝杉心里说：“当医生这么开心？这么容易吗？” 足以让新生记一辈子的铁血事件真的就来了！ 童校长的演讲终于结束了，辅导员刘毅老师大声宣布：“为了让大家尽快的熟悉医学圣殿，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部有关《生命》的纪录片。” 灯光慢慢熄灭，童校长经过祝杉进入外边的休息室。 《生命》的开头是一名美丽少妇款款走进医院，祝杉周围的几名男生都张嘴看傻了，少妇最终被确诊怀孕了，她轻轻抚着肚皮面露微笑，整个礼堂里充满了窃窃私语，祝杉笑了，因为他从小就在医院里到处乱跑，多次误打误撞闯进妇科，看到过很多不该看到的场景。很快礼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着肚子的孕妇被推进手术室，器械护士用碘酒棉球在孕妇腹部开始消毒，祝杉不禁脱口而出：“经腹直肌切口。” 声音虽然很小，但在空荡荡的礼堂里还是掀起了轻微的波澜，前排有位女同学回头瞪了他一眼，祝杉记住了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眸。 此时没人关心祝杉究竟说了些什么，因为屏幕上产科医生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礼堂里登时发出几声尖叫，好几个胆小的女生溜出礼堂，她们被吓得不敢看了。 祝杉刻意看了一眼，那位女生还在。 当屏幕上的产科医生拿着剪刀径直走向孕妇的胯间，不少男生也跟着女生跑出了礼堂，祝杉注意到那名女生依然纹丝不动。 产科医生将剪刀对准产道，两指一用力，祝杉心里也“咯噔”一下，产道被剪开半尺多长的侧切，鲜血喷射而出弥漫了整个画面，绝大部分新生都没有看到后边婴儿头部娩出的伟大画面。 很多新生都摇晃着站起来，停留几秒钟后便接二连三的仆倒！ 那位前排女生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用手死命撑着椅背，祝杉甚至能听见指甲尖刮过人造革座椅皮面的吱吱声，女生手指一寸一寸挪过祝杉的眼前，阵阵清香飘进祝杉的鼻孔。 这女生终于一步三晃的挪到了出口，然后像面条下锅般瘫软下去！ 祝杉迅速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腋间，硬生生将她夹进旁边休息室，然后将女生无声的顺在猩红色沙发上。 童校长发现自家闺女被祝杉如此轻薄，他跳起来质问道：“你想干什么？”那异样的声音把辅导员刘毅给招来了。 “救死扶伤！”祝杉随口就冒出这么一句，童校长只能说一句：“好。” 走出休息室的童校长碰上了辅导员刘毅，这个刘毅一直密切关注着顶头上司的一举一动，当童校长愠怒着走出休息室时刘毅马上迎上前去。 童校长对刘毅有些印象：“这是我女儿，请你做好善后！调查情况向我汇报！” 刘毅激动的和童校长握握手，他一进门就提高嗓门叫道：“这位同学，马上回到礼堂去！”祝杉刚一离开童书琴就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辅导员刘毅那关切的眼神。 在刘毅看来童书琴就像下凡仙女般雍容高贵，他毫不犹豫的将外衣披在童书琴身上，趁势搀着她的臂弯一起出屋，刘毅的嘴脸都有些扭曲，童书琴此刻对祝杉一无所知。 祝杉同屋一共七个男生，典礼结束后小伙们毫无睡意，大家彼此也不熟悉，干脆摸黑做自我介绍，让祝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上铺小刘，经小刘嘴里冒出来的话让祝杉闻到了浓烈的激素味，祝杉直接叫他“激素刘”。 第二天正式开课，早餐后祝杉和激素刘来到阶梯教室，前排座位都被女生占据了，其中一名女生穿着高中时期的湖蓝色校服，激素刘登时来了精神，叠了架纸飞机向前扔去，纸飞机飘飘悠悠撞在那名女生身上，那女生回头的动作祝杉相当熟悉，还有那双眼眸！ 童书琴近一米七，在女生群里优势明显，经过一个胡吃海塞的假期，她那身湖蓝色的校服仍然合体。 祝杉的心脏狂跳不已直到下课才平息，第一堂大学课究竟讲些什么，祝杉没听进去一个字。下课后同学们都散了，祝杉和激素刘负责擦黑板，激素刘前边擦，祝杉后边画，激素刘没有任何怨言，黑板上童书琴的背影的确太美了。 第二天的解剖课是小班上课，顾老师五十多岁，身材消瘦而面容枯槁，动作表情迟疑僵直，厚厚口罩内发出的声响好像经过了脱水处理。 教室内沿着长轴并放两具尸骸，透过口罩祝杉惊喜的发现童书琴也在这个班里！顾老师那一天记住了两眼发呆的祝杉，而童书琴则一反常态的将脸埋进尸骸中努力探究。 祝杉和童书琴第一次面对面的接触就发生在新生交谊舞扫盲班里，童书琴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双眼睛一刻不离她的身上，当祝杉邀请她跳舞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没了。 祝杉身上有一种她非常熟悉的味道，这味道让她备感亲切和美好，随着两人翩翩起舞童书琴闭着眼睛就上下周身缓缓地嗅着，那样子好像沉醉在《瑞典狂想曲》的旋律中。 祝杉在努力反刍那天两只胳膊的记忆，通过右臂的细微感知，祝杉发现童书琴今天穿的胸衣明显和那天不同，质地更硬一些，祝杉还闻到童书琴指间和耳畔的香味一模一样。 这两人各怀奇想，那舞步就让激素刘口水哒哒，童书琴的皮鞋被祝杉踩得面目全非，而童书琴自始至终浑然不觉；祝杉肩头都被童书琴扣出血了，而祝杉似乎更陶醉。 激素刘看出了个中猫腻就尽量给他们创造机会，一次学校放映电影，激素刘故意将两张挨在一起的票子发到他们手里，两人第一次靠着这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听清楚，“来了？”祝杉的声音像蚊子，“嗯，”童书琴的回应连自己都听不清。 两人就这么目不斜视的坐着，祝杉的额头上满是豆大汗珠！ 童书琴悄悄递过来一方手帕，就在手帕的游丝恰巧接触到祝杉的那一瞬间，这只童子鸡胯下就像被电击般抽搐了好几下，祝杉的第一次竟然在童书琴旁边的黑暗里跑马了！ 祝杉佝偻着身躯夺路而逃！童书琴撕心裂肺的一个人在座位上痛着，她不知祝杉为何如此绝情，那伤心的泪水直到第二天也没断过，两人就这么错进错出的形同路人，好几个同学想给他们帮帮忙，然而随着刘毅的步步紧逼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