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魅力光环

    歌图曾向池明曦确认过罗绮的性别。她的回答显得不容置疑：“当然是女人啦！”此刻花园中的一幕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件事。两人并肩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赏着花坛里的花，喂着池塘里的鱼，有说有笑，那副亲昵的样子就像一对姐妹。如果罗绮不是女人，池明曦是不可能和她如此亲近的。而罗绮，歌图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笑容。过了一会儿，罗绮将花冠编好，戴在了池明曦的头上。池明曦显得非常开心，她戴着五彩花环，从不同角度拍了许多照片。最后两人紧紧相拥，脸贴着脸，拍下了两人的合影。拍完照片后罗绮忽然说：“喂，那边的那个人，你有什么事？”歌图推开门，走出。原来他是为了星云网一事而来。罗绮屏蔽了他的虚拟管家信号，他无法登陆星云网，什么事都做不了。歌图说：“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联络曾经的同伴了。如果不放心，不解除对我的虚拟管家的屏蔽也可以，那就给我一台可以登陆星云网的平板也行。你总不能禁止我上网吧？”罗绮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面，他面向歌图：“你冷静下来了？”“我冷静下来了。”“你真的冷静下来了？”“我真的冷静下来了。”罗绮打量着歌图。歌图回以死鱼眼。罗绮说：“那名器真的那么好用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名器啊，我网购来的名器。”罗绮竟然一边说，一边上下抖动起了握成空拳的左手。这动作实在是太污了，歌图毫不怀疑她是故意的。歌图问：“罗绮，你真的是女人吗？”罗绮答：“如果你还不够冷静，我可以陪你击剑！”“你……”歌图已经被怼到哑口无言。罗绮仍旧是一张铁面。“不过嘛，看你这张大彻大悟的菩萨脸，想必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他问歌图，“我最后确认一遍，你保证不会再联络任何知晓你真正身份的外部人员了，是吗？”“是的，我保证。”罗绮解除了对歌图虚拟管家的屏蔽。……歌图曾经和徐步高聊过念能力起源，也曾经从网络上调查过关于念能力的资料。苍穹帝国的文明一直是以发展科学技术为主的科技文明。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体改装曾经风靡一时。机械狂热者甚至将身体的百分之五十替换成了机械。当然也有保守者，但即使是保守者日常生活也已经离不开强大的机械智能。念能力第一次在帝国出现的具体时间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歌图查阅到的资料显示，能力者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间正好是人体改装大规模流行的那段时间。念能力其实也是通过对人体进行改装后获得的能力。普通人只要移植了念能力结晶，就可以获得念能力。念能力最初仅仅只是做为一种“有趣的能力”进入帝国视野。就像机械改装中比较偏门的一种玩法。因为移植念能力结晶比机械改装更为昂贵，最初一段时间一度成为有钱人的身份标志。一些拥有稀有能力的特殊念能力结晶也一度被炒到天价，成为了富人攀比的手段。直至后来念能力结晶供应充足，成为了大众也能承受得起的改装，从而掀起了一阵潮流。“超能力改装”的广告招牌遍布网络与大街小巷。一段时间里，念能力的改装和机械改装基本上处在相同的地位。歌图通过一篇文章了解到，几十年里，移植了念能力结晶的人在一百万到二百万之间。这还是“不完全统计”，这个数字简直让人触目惊心。那么就像人体多出的一个神奇器官，念能力结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在人体改装风靡的那一时期，这种“超能力改装”并没有受到帝国高层的重视，自然也没有遭到禁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念能力者成为了帝国无论如何也要除掉的“怪胎”呢？关于这两个问题，歌图费了很大劲儿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资料。从帝国对念能力者的态度上也不难想到，“念能力”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网络搜索中的敏感词汇。歌图锲而不舍，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才在遭受严密管控的星云网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随着对念能力的深入了解，他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相反心中的疑问反而多了起来。念能力的起源来自哪里？第一个拥有念能力的人是谁？可供移植的念能力结晶又来自哪里呢？因为念能力与能力者，歌图竟对在学校里了解到的关于苍穹帝国的历史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在苍穹帝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烈阳帝天恩威是一个标志性人物。历史记载正是他统一了云荒大陆建立了以天族人为主体民族的苍穹帝国。烈阳帝的西征也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在这件事之后的事，所有历史事件都有详细的记载，可以轻易的连接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一直延续到今天。而在烈阳帝西征之前的故事，只有非常模糊的记载。比如，正常向的记载：人类的祖先只是一个小部落，同云荒大陆上的野蛮人，猛兽争斗，争取生存空间，直至不断壮大。最后千古一帝烈阳帝横空出世一统云荒。神话向的记载：云荒大陆曾经和赤荒大陆一样，布满凶残的猛兽，在猛兽肆虐的大陆，人类稀少，勉强生存。直到天族人的祖先出现，斩魔龙，饮龙血，获神力大败魔族，最终在云荒开辟出人类的生存之地。之后的数千年，天族人同魔兽不断发生战争，最后烈阳帝横空出世一统云荒。一些记载的比较详细的事件，听起来也像极了帝王传说，非常魔幻。关于烈阳帝西征的原因，历史中记载烈阳帝在完成了云荒大陆的统一后，不满足于当时的成就，想要开拓更广阔的领土。然而他的愿望并没有达成，就在大军翻越天剑峰西进的途中，烈阳帝突然病逝。天剑峰以西的未知大陆就是后来的赤荒大陆。那场未竟的远征距今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在这数千年的时间里，尽管帝国国力越来越强盛，科技越来越发达，但再也没有发起过对那片神秘大陆的大规模探索。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即使以当今的科技，那座宛如神明之剑般屹立在云荒大陆西部的天剑峰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就像对那片神秘大陆怀有某种敬畏之心。帝国并非没有动过探索赤荒大陆的念头。几千年来，帝国派出过很多探险队，想要收集一些那里的资料，就像为后续远征做准备。最近一次派出探险队还在不到十年前。那时歌图还是一名学生，非常关注这件事。然而那次探险事件的最后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关于探险队在赤荒大陆发现了什么，帝国一直讳莫如深。而后就是现在，期待中的“后续大规模探索”也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再也没有关于赤荒大陆的任何消息见诸于媒体。烈阳帝统一云荒大陆仅这一项成就，就已是让后人无法超越的丰功伟绩。而他在数千年前对那片原始广袤，神秘莫测的赤荒大陆发起的远征，更是让人感受到了他的雄心壮志与超人般的气魄。烈阳帝真不愧为千古一帝的名号。歌图脑海中胡思乱想着，突然眼前屏幕一角的一篇文章标题映入了他的眼帘：《天生拥有念能力的异民族——真言族！》歌图为之一振！天生就拥有念能力？异民族？他马上点开了这篇文章。看完这篇文章他的心情有些激动。文章中介绍的真言族，其所在的国家就叫真言国。真言国人口很少，但是真言族人一出生就拥有念能力，并且在五六岁时就能熟练使用念能力。成年后的真言人，可以将念能力用于生产、劳作与日常生活中。在真言国，关于念能力的历史记录远远早于帝国对念能力的认知。按照文中所说，念能力就像起源于这个“真言国”一样。歌图冷静下来后对文章的内容感到难以置信。他看了一眼网站域名，不见经传。仔细品味文章的遣词造句，一股nongnong的都市怪谈的风格。再看文章的配图，就更有意思了。第一个图是一个甚至穿着开裆裤的小孩用念能力控制水，动图最后，控制的水像水龙一样，还不只一条。水龙围绕着孩童，上下翻飞，画面有些魔幻。念气拥有属性亲和这种事歌图倒是听说过。只是他还从未见过拥有水属性亲和的能力者。这张图片中显示，控制水的能力高超，可是这名能力者居然只是一个身高很矮的小孩子。第二个图是能力者对于火的控制。像火柴燃烧时的一簇小火苗，接触到念气团后，突然爆发，形成一个大火球！这名能力者同样也是一个小孩。如果不说这是念能力，只看画面，就像幻想小说中的魔法一样。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控水法师”，一个是“控火法师”！还有，文章的所有配图都非常模糊，就像产生了包浆的玩物，一副年代十分久远的样子。而且仿佛刻意强调能力者的能力，导致画面看上去非常花哨，有非常明显的加工痕迹。歌图粗略的扫了一眼，看完所有图片，终于忍不住笑了。太假了——一眼假。认真一想，如果文中所写是真的，那么念能力的起源就可以确定了，就不会成为一个谜了。而且帝国对能力者展开的是一场屠杀，如果这个真言族人天生具有念能力，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网络上的信息真真假假，为了获取点击量，写一些胡编乱造的文章，取个耸人听闻的标题都是常见的事。关闭了网页，歌图产生奇怪的想法。尽管认定整篇文章都是虚构的，可万一呢？毕竟他的怀疑没有任何根据。不只拿不出证据，他还认识到了自己的认识很贫乏。未知的大陆，未知的民族。看似强大的科技帝国，却并没有完全统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还有很多他不了解的事。关于这个世界，连整个帝国都不知道它的全貌，他又有什么理由怀疑这篇文章呢？也许这个天生具有念能力的异民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某个不为人之的角落，只是他们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罢了。想到这里，歌图脑海中忽然冒出无数可怕的念头，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就在这时门忽然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缓缓打开。歌图没有听到敲门声。他悄悄地站起身，提高警惕。悄无声息的，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侧脸，两根麻花辫让乌黑的秀发更添立体感，歌图愣了下，是池明曦。上身是一件缀着粉红色花瓣的及膝连衣裙，白色过膝长袜勾勒出纤细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浅蓝色的布鞋让她的脚显得格外小巧精致。如此可爱的打扮，歌图只在画师们的笔下见过。似乎是长发遮挡了视线，池明曦用纤细的手指将长发撩到了耳后，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另一侧的歌图。“啊！你在啊！”仿佛从少女漫画中走出的主角，美丽的容貌，可爱的表情，精灵的动作。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但每一次见面都让人为之惊艳。她又说：“我刚才有敲门哦，还以为你不在。”歌图竟然一时语塞。难道是他刚才过于专注没有听到？或者敲门的声音可能很小。他问：“你不是在学习吗？”除了偶像明星的生活，没有通告的日子池明曦会在家通过网络，以类似函授的方式学习文化知识。“嗯，其实是有点无聊啦。爸爸也不在家，没人陪我……”歌图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逗一逗她，缓和一下气氛：“罗绮没有陪着你吗？”果然池明曦慌张了起来。“拜托，不要告诉他，罗绮他很严厉的，要是发现了我在学习时偷懒又要挨骂了。”歌图当然也见识过罗绮那张扑克脸。他问：“你想让我陪你放松放松吗？”“啊，学习有些累了。我这里有个游戏需要两个人配合才有意思，你有时间吗？”歌图点点头：“没问题。不过只能玩一小会儿，放松后就要认真学习了。”池明曦高兴的应了一声：“好。”是一款休闲类游戏，需要佩带外部设备。两人玩了一气，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在游戏中两人合作愉快，非常尽兴。池明曦安心的回去学习，临别时真诚道谢。“谢谢你，大英雄。”大英雄这个称号是因为歌图在斗极岛时救了她，有一段时间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这样称呼他。同一屋檐下，池明曦对歌图格外关注，这让歌图心情复杂。随后一段时间，池明曦经常在学习累了倦了的时候来找歌图。一来二去，两人慢慢熟悉了起来。发展到最后，歌图甚至教起了池明曦学习。池明曦当前所学的课程根本难不倒歌图。这天歌图第一次进入了池明曦的房间。粉红色为主的装饰，极具少女风格。四面墙壁就是四块巨大的屏幕，像是空间的延伸，更显得房间宽敞无比。屏幕上的画面不定时的变幻各种风格。有时让房间像是深谷中风景秀美的小屋，有时又像童话中的梦幻城堡，有时又像高楼林立的未来科幻世界。如此奢华的私人房间歌图是第一次见到。使用池明曦房间内部的游戏设备，两人玩起了游戏。第一个游戏是歌图挑选的。是射击类游戏，对抗性强，需要很高的技巧。一局比赛在激烈对抗中结束。歌图自我感觉发挥得还算不错，一看成绩果然接近满分！而转头看到池明曦的分数简直惨不忍睹。他差点没笑出声来，究竟多差的表现才能打出这种分数！然而当他看到池明曦脸上的表情后刚刚荡漾开的笑容就僵住了。池明曦鼓着包子脸，显得极其不高兴。歌图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笨蛋。明明是陪她玩游戏放松心情的，结果却只顾着自己爽了。“这局……不算。”池明曦脸色通红，果然生气了。接下来两人玩了一个音乐类竞速游戏。戴上头部显示器，沉浸在虚拟世界中，跟着音乐节拍闯关。这回轮到歌图吃瘪，全程下来毫无节奏可言。游戏结束，最后的评分反转了。歌图的评分惨不忍睹，而池明曦是满分！“嘿，嘿，嘿！”池明曦不无骄傲的把头昂了起来，她两手掐腰说，“还是我厉害吧！”“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歌图并无恭维的意思，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满分，这意味着所有的节拍她都达到了完美。在一起时，共同学习，玩游戏。玩的游戏有时不同，不变的却是两人的心情，每一天都是那么的愉快。这让两人对在一起的时间充满期待。……那一天，池明曦选择的是跳舞类的游戏。在宽敞房间的一角，外设投影生成虚拟的舞台，灯光闪烁，变幻着色彩，俨然一场开办在家庭内部的演唱会。两人按照游戏规则做着各种舞蹈动作。歌图已经很努力了，然而瞄了一眼两人的分数，他就打消了获胜的念头。相比起来，他的分数可以忽略不计，舞蹈动作更是僵硬的像一个提线木偶。而对于池明曦来说，身为明星的她，舞台就是她的主场。她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光芒四射来形容。最后池明曦跟着音乐唱了起来，歌图这才知道，游戏使用的背景音乐原唱就是她！歌图彻底放弃了游戏，成为了观众。演出的明星只有一人，观众也只有一人。就像一对一的一场演唱会。华丽的衣裳，曼妙的舞姿，美丽的容颜，甜美的歌声，还有变幻的壁画！“演唱会”堪称精彩绝伦。一曲结束，池明曦走到歌图身前，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歌图完全沉迷其中。音乐的尾声还在，壁画与灯光也没有消失，池明曦站在变幻的舞台灯光之下是如此的光彩照人，笑容摄人心魄。终于音乐灯光消失，歌图拍起手来。“太精彩了！”池明曦笑着问：“喜欢吗？”“喜欢，喜欢！”歌图发自肺腑的赞叹，“太精彩了，真的想喊出那句：再来一个！”池明曦把头发一撩：“呵——被我迷住了？”将女性的妩媚表现的淋漓尽致。歌图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紧绷，一副强忍笑意的样子。于是配合着说：“迷住了，大明星，请一定给我您的签名！”池明曦笑了。歌图故意表现得特别激动，大声说：“大明星，如果可以，请和我交往吧，拜托了！”池明曦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他，然后将头一低，小声说了句：“讨厌”，然后回到了坐位上。池明曦仿佛天生的明星，一颦一笑都透露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天使一般无暇的美貌，轻柔的身姿让人生起无限的保护欲。过了许久，久到歌图都快忘了这个玩笑，池明曦坐在课桌前，头也不回，忽然说：“如果是大英雄的话，也可以哦。”歌图看着一侧的壁画出神。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原本色彩斑斓的墙壁变成了透明的。歌图发现自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