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闲着
第二日早上，笑回镖局各处，众人各忙各的，如火如荼。 后院灶台处—— “如丫头，后厨的事情不用你帮忙，好好歇着，等着吃就行。”几位婶婶如是说。 “先别急着走，今天的药给你煎好了，不烫，快喝了。” 前院演武场—— “小如儿，昨天我和几个小子已经把要修理的镖箱、车架啥的都修理好了，镖局内该修理的东西，需要采买补充的物件，我已经安排几个小子去采买了，你放心就是了，这摊子不需要你管。” 马镖师如是说。 “马叔，我……” “你什么你啊，你说采买修缮，什么事情需要你cao心？快回去休息。” 付如丝从来没想过，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之后，整个镖局内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自己cao心了。 想去后厨给婶婶们帮厨，被婶婶们赶出来；去前院准备为镖局采买木料、食物这些资源，又被院的镖师们“赶”出来。 明明之前的时候在镖局内，可是天天替叔叔婶婶们跑腿的，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只有到演武场，吐息打坐、训练武艺，没有被人赶出来，毕竟每日基本功课是必须完成，日常修行，自然有强身健体之效。 从演武场出来，付如丝一脸疑惑，转头迎面遇上了堂兄付玄参身边的小厮小福。 “如丝姑娘，我们二公子让我回来告诉您一声，他给您在付家药铺又抓了点药，让我给姑娘带回来，晚上服用。” “辛苦你了，小福，堂兄呢？” “二公子去城内的药铺了，跟京城内的付老大夫约好了，而且还要去再给镖局内的兄弟们再重新抓一些药，大概下午才能才能回来。” 堂兄付玄参，似乎每次见他，除了给自己带点好吃的之外，堂兄不是在给病人治病，就是在跟老大夫交流经验，这次返京，自然也不是只为了给镖局内的众人看病。 “如丝姑娘，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找我们公子了。”小福药品带到，也不多停留，微微欠身就走了。 到处都不能去，突然闲下来实在是不太适应。“肯定是师娘搞的鬼。”想清楚各项关节，付如丝十分无语，将手上的药放回后厨，还是没什么可做的，只好前去跟师娘对峙。 师娘平时如果没事，不是在后厨，就是在账房处。 后厨付如丝刚刚去过，所以没有多犹豫，就向前院走去。 今日风光正好，院内的柳树也悄悄萌芽，萌萌。 还来不及欣赏此间春色，靠近账房的位置处，付如丝发现房门敞开，因此一眼就看见自己那位“师弟”也同样在账房里。 开着门，两人正在谈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师娘，京城周边有几间寺院和道观，山间春色独特，大约再过几日就开花了，而且院内斋菜都不错，我还算熟识，这几处可以去。”听声音确实是郝长青公子的声音，甚至语气有点像是之前在月中香阁初见时那种轻松愉悦的口吻。 “周边？你说的是京城西边的少阳山？”师娘平时主要在京城内，就算出京也是走大路，故而并不清楚京城周边的状况。 “回师娘，是的，少阳山上有五空寺和清荷庵，还有三清山上有一间道观，三清堂，两山风景不同，都还不错。” “好呀，具体行程你来安排就是了，京城内的呢？”似乎是师娘继续询问。 “京城内，东市最近开了几间瓦舍，曲艺杂耍，民间百戏都很有意思。” 听这话头，似乎是这位郝师弟在给师娘介绍一些娱乐项目，付如丝心下想着，确实镖局内也该有些活动，几位婶婶天天在后院之内，是该好好歇歇了。 正想着找什么机会能参与到二人的对话里，没想到原本背对着自己的郝长青突然开口，“师娘，似乎师姐来了。” 话音落下，两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向自己。 偷听师娘谈话总归不好，都被发现了，付如丝也不好一直躲着，轻声咳嗽，同时敲了敲账房的门。 “师娘，是不是你安排的？叔叔婶婶们什么事情也不让我插手。” “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镖局内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各位，平时没什么事情，看看书、采采药什么的都行。” 郝长青让开坐位，将付如丝引到屋内左边的位置处。 付如丝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想询问刚才听到的对话，却被打断。 来人是跟着马镖师的小学徒，“柳娘子、付师姐，还有长青兄弟，你们果然在这里。长青兄弟，门口来了一位，说是你的随从，有事情来找你。” 郝长青一脸疑惑，“我的随从？” 小学徒点头承认，“来人说来找郝公子，他说叫永明，之前你来的那天跟着一起来过咱们镖局里。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是你认识的人吗？” 点点头，郝长青有些无语，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之前明明跟他说过，不用来找我，我跟家里已经断绝关系了，还找上门来了。” “你去忙吧，回来咱们再继续。”柳娘子开口放人，“跟家里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如果是家里的事情，还是跟家里人好好聊聊。” “那长青先失陪了。” 此间只剩下了柳娘子和付如丝。 “师娘，你知道我闲不下来，你不让师傅他们带我出去走镖，也不让我给马叔还有王婶他们打下手，总不能让我坐下来绣花吧？”如丝拉着柳娘子的衣袖撒娇。 “怎么？你瞧不起女红活计？真闲不下来，非要cao劳？咱们镖局内目前剩下的活计就是给大家缝制新衣了……” 柳娘子还是会拿捏付如丝的，柳娘子很是知道付如丝拿得起武器拿不起绣花针，缝制衣服、绣花的事情付如丝也不是不会做，只是针脚粗糙，跟几位婶婶相比自然是比不上的。 果然付如丝十分纠结，“缝制新衣呀……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我的功夫……您能信得过嘛？之前在付家，教我女工的时候，大伯母和母亲说我绣花绣花看不出是桃花还是牡丹，做新衣服的时候针脚也控制不住密度。” “那怎么办？你说你想帮大家的，”柳娘子揶揄，“你也知道，我们和你婶婶们平时就是做这些事情，不做怎么办？咱们镖局里这么多人，大家出去走镖一趟，灰头土脸的。” “那……” “买成衣倒也不是不行，”柳娘子摊开面前的账本，在算盘上拨弄了几下，“咱镖局倒不是出不起给大家做成衣的钱，就是成衣质量大多不行，京城的衣服大多只是好看罢了……” “我……”付如丝很想一口就答应，几位婶婶平时做活计很是辛苦，自己帮忙出力当然是应该的，可是心里那个坎就是过不去，真的是拿得起峨眉刺拿不起绣花针。 两人就此僵持，柳娘子就一直等着自家徒儿开口答应，在家做衣服的活虽然辛苦，但是总比让这个小姑娘刀头舔血或者又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卧底要好多了吧，而且她只要能留下来，就能让郝长青带着付如丝出去游玩，好好享受。 “师娘，”郝长青没过多久就转回了，手上拿着一张看上去像是名帖一样的东西，“我回来了，没什么大事。” 见付如丝还在此处，郝长青扬了扬手上的名帖，“师娘，几日之后的十五日，城南玉瑾园有春祭，我可以带着师姐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