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山
“老舅，你确定我们走对路了吗？” “没错的，现在带你走一条捷径，很快就能见到巫山了。” 洛飞双腿发抖，小心翼翼扭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声音颤抖道：“可是……可是这......怎么都不像路啊，这分明是悬崖啊！” 夕阳下，洛飞与鹧鸪慎二人攀爬在一面陡峭的石壁上，身后是万丈悬崖。 鹧鸪慎一边攀一边气喘吁吁道：“你能专心点不，别大喊大叫的吗，我现在身体还虚着呢，要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洛飞皱下眉头，乞声道：“老舅我们能不走捷径吗，太危险了，不坐马车我就好好走大路呗，不赶时间。” “你以为我想啊，那个臭婆娘此刻肯定派人在追杀我，现在主道肯定走不得了，你要还想老舅我送你上巫山，就好好跟着，别废话了。”鹧鸪慎不耐烦道。 洛飞无奈叹息一声，跟着舅舅像壁虎一样，身子贴着石壁，一点点继续往上爬。 洛飞双手附着焰气，抓在石壁上手无形中多了一股强劲抓力，要换以前，自己是想都不敢想，能这么徒手攀岩这么陡峭的山崖上的。 日渐西斜，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天色暗下来前攀上了那面山崖的顶端。 洛飞双手叉腰，迎风站在山顶之上，举目眺望，只见前方先是一大片茂林，一条大江蜿蜒横铺在大地上，大江两岸连接着数十里的低矮山脉，在那之后，大地之上蓦地耸立起一座高峰，一览众山小。 鹧鸪慎指着那座高峰对洛飞道：“那就是曾经名动天下的巫山，如今的玄剑门，就在那山上。”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洛飞二人先是休整了一会，然后就着月光赶了一宿的夜路，就在天刚亮起的后一刻，他们终于到达了巫山的山脚下。 清晨的巫山，云雾翻滚，风卷云涛，洛飞望着连绵入云的上山小道，深呼吸一口，提振精神，大喊道：“玄剑门，我来了！” 说完迈开脚向前，刚要踩在那石阶上，后背衣领就被鹧鸪慎一扯，人就退了回来。 洛飞扭过头，疑声意：“咋了？老舅，上山啊。” “这是山路，是留给江湖武夫走的，我们是方士，不能走这条道。” “为啥啊？” “这是规矩，玄剑门的规矩。” 洛飞有些不耐烦道：“这又是啥破规矩，路不都一样给人走的吗？” 鹧鸪慎摇了摇头道：“自玄剑门打从方仙岛搬到巫山后，就开始有一些江湖人士上山寻衅挑战，虽然玄剑宗门人一直对外宣称说他们不是江湖门派，但还是不断有大批不知死活江湖上的剑客上山挑战他们，哪怕人都到家门口叫嚣了，玄剑宗依就拒绝应战。但到了后来，独孤败接任掌门之位时，说玄剑门剑客本来也是江湖武夫出身，而且身处内陆，入乡随俗，江湖规矩还是不能坏的，于是玄剑门开门开始接受江湖人士的挑战。” 洛飞皱眉道：“但这不是欺负人吗，玄剑宗的人可是方士啊，他们用方术对付一群连不会焰的江湖武夫，有点胜之不武，不太厚道吧。” 鹧鸪慎又摇摇头道：“方仙道盟规定，方士不得对普通人使用方术，玄剑门自然也不能例外，独孤败掌门就给玄剑门的剑客定下了规矩，对于上门挑战的江湖武夫，玄剑门的剑客一律不使用焰和方术，只能用基础剑术迎战。” 洛飞哦了一声：“这倒是很合理，可是玄剑门剑客只靠基础剑术与人对决，碰上一些江湖顶尖剑术大家，能打得过吗。” “玄剑门制定了江湖人士比武的规矩，要是赢了，门派有一武库，里边藏有各种名剑与绝学剑谱，任他带走一件。但要是输了，就得人留下当剑奴，给门派的后人练剑，几十年来上山挑战的武夫近三百多人，但只有一人能走下山的。” 洛飞表情讶异道：“玄剑宗光靠剑术就这么厉害，再用上焰不是天下无敌？” “别老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江湖人一样，动不动就喊什么天下第一，这天下大着呢，不光是你脚下这一小片陆地。” 洛飞哦了一声。 鹧鸪慎接着道：“你怎么不问问那唯一走下山的人是谁。” “谁啊？” “就是你爹。” “我爹？”洛飞一脸震惊，叫出声来：“你是说我爹也上山挑战过玄剑门？” 鹧鸪慎点了点头：“你爹以前混江湖时就评为武评榜第一人，五年前一人一剑上巫山，连战巫山三大剑客而不败，作为胜者，你爹不要玄剑门一本秘籍一把剑，只求玄剑门将来让你上山修炼。” “原来这才是玄剑门愿收我缘故啊”想到这里，洛飞又怨声道：“可恶！我爹明明这么厉害，这么多年藏着掖着不自己教，把我丢到这来图省事。” 鹧鸪慎安慰他道：“你爹有苦衷的，早和你说过了他为啥出的海，以为他不想好好留在你们娘俩身边享天伦之乐吗？” 洛飞有些不甘心地叹息一声，又他道：“那我们不走这条山路，那该怎么上山啊？” 鹧鸪慎顿了顿：“我们是方士，当然得走水路。” “水路？”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小会，见到了那条之前在山崖上望见的大江。 鹧鸪慎指江面对洛飞道：“这条就是巫江，巫江连着巫山，最终汇入东海，直达方仙岛，以前方仙岛的方士要去玄剑门，都是直接坐船上去的。” 洛飞看了一眼湍急的巫江江面，皱眉道：“可这会我们上哪整船去？不会让我在江面上走上去吧，我都还没学会水面行走。” 鹧鸪慎目光周围搜寻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岸边一棵大树下，这棵大树支杆上挂着的一个铜铃。 鹧鸪慎指了指那个铜铃，对洛飞道：“摇响它。” 洛飞哦了一声，来到树下，握住铜铃，摇了一下，没有声音。 “怎么没声响？”洛飞一脸疑惑，又使劲摇了摇，转身对鹧鸪慎道：“老舅，这铃坏的，没声音。” 鹧鸪慎叹了口气：“还没感觉到吗，用焰看下吧。” 洛飞赶紧把焰凝聚在眼睛上，接着惊讶道：“老舅，这铜铃表面有层焰，是焰器！” 鹧鸪慎和洛飞讲过，以前方仙道盟有个专门锻造武器的门派，他们能在兵器上附着术法，这些附了术法的物件叫作焰器，只要使用者对它使用焰就能触发焰器内的术法。 鹧鸪慎点点头：“你用上焰摇它试一试。” 洛飞嗯了一亏得，抓铃铛的手凝聚起焰，接着手腕用力一摇，铜铃顿时发出一阵刺破耳膜的巨大响声。 鹧鸪慎捂着耳朵，骂道：“小兔崽子，使那么大劲干啥，用一点点焰就行了。” 洛飞也表情痛苦地捂着耳朵，叫道：“你也不早说。” 过了一会，铃声停止，洛飞长呼出一口气，放下双手，问鹧鸪慎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鹧鸪慎回道：“不用了，待会有人渡船来接咱，耐心等着就是。” 二人岸边等了好一会，见渡船还没来，洛飞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找了块平地躺下，想睡一会，昨晚赶了一整晚的夜路，此刻身体十分疲倦了。 刚要眯上眼睛，鹧鸪慎就走过来用脚踢了踢他身子，道：“一会要上船了，你要不去尿泡尿？” “我还行，不是很急，到玄剑门再尿吧。” 鹧鸪慎坚持道：“现在尿吧，尿干净再上船。” “为啥啊，玄剑宗没茅房吗，还是又是什么规矩。”洛飞有些不耐烦道。 “不是……总之叫你尿你尿吧，不会有错的。” 洛飞感觉自己的舅舅表情很奇怪，神叨叨的，想问什么又止住了，于是起身走到了江边，脱下了裤子。 此刻江风徐徐，洛飞睡眼蒙眬地对着江面酝酿尿意，突然表情一怔，看到江面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着自己漂了过来。 那是什么啊？ 洛飞眯眼望去，心里嘀咕道：“感觉像是一个长满水草的石头，但石头怎么会漂在江面上？” 洛飞刚好尿意来了，于是挺起腰，调好角度，对着那团黑乎乎的水草滋了过去。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洛飞尿击中后似抽动了一下。 是自己眼花了错觉吗？ 洛飞打了个哆嗦，弯腰提起裤子，附下身，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终于难忘，以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对着江河尿尿。 只见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露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腐烂人脸。 洛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头皮炸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 “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