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金山之下
“你以为完了吗。。。” “当时我也以为完了。” “但是等我拾捌岁时,我去我恋人家见家长时才知道,钱啊。。。好像可以决定一切。”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雨天,我恋人的家境比较好,是一个商贾之家,她家房子不知道比我家的好看了多少倍,又华丽了多少倍,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看看西望望,除了我的恋人好像其他人都在笑我。” “可我并不在乎,我当时以为爱一个人,只要真诚就好了,其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虽然我穷,但我会尽我全力对她好。” “她也是因为这点爱上我的,许多人对她好,因为她有钱,其他人都想抱个大腿,但我不会,我把她当普通的恋人,她也是看出了我不同,才和我在一起的。” “但在一起这个词现在说为时尚早,我见到她父亲,他父亲就坐在最华贵的那个椅子上,俯视着我,他说,一年赚不到五千贯钱,我女儿就不能嫁给你。” “要知道我父亲当年半年才能赚两贯,我再有捅破天的能耐一年也最多一两千贯,我一下子愣住了,马上心中又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八年前我父亲因为没钱而死,毁掉了天伦之乐的生活,八年后我因为没钱而无法和她喜结连理,毁掉了我仅有的幸福。” “但我比我父亲死的时候少了几分愤怒,却多了几分不甘与漠然。我愈发对钱深恶痛绝,但又愈发的意识到钱的重要,后来我赚到人生第一桶金时,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像是在金钱中被埋葬,又在金钱的业火中永生。”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鬼契的,大概是。。。被钱所杀死的时候。” “现在我成为了富贾一方的商人,但也成为了我之前最讨厌的人,这是多讽刺啊。。。” 鬼影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仿佛蝇语,而皇上嫡子身上影子脱离的速度也变慢了,但还是到了腰间。 皇上嫡子也叹了口气,那医生做错了吗,他只是想得到应有的回报,说不定他一来一回赚不到钱自己的儿女就要饿肚子。鬼影恋人的父亲错了吗,他也只是想自己的女儿之后随一个好的夫家,少受点苦。每一个家里都有一个卓别君,但又有谁想让卓别君嫁给司马相如呢,《凤求凰》有才也有才,但并不能当饭吃。 皇上嫡子此时只有上半身可以动了。皇上嫡子举起那把黑刀,问,“你们看这刀鞘上刻的什么?”“不就是一条龙。。。”鬼影回答道一半,但又噎住了,刀鞘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龙突然不再是一条龙,在鬼影眼中变换着形状。 “诶?怎么变成了一块元宝?”鬼影说道,他眼中刀鞘上刻的是一块黑色的金元宝,但又好像淌着液体。 “我看到的是一件房子。”鬼婴说,但并没说全,其实她看到的房子正在燃烧。 “是不是没说全?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东西。这口刀是我找竹侠客借的刀,名为“心象”,它最神奇的地方不是威力,而是刀鞘上这个图案的神奇,你看到的,就是你所渴望的,但有时又不是你渴望的,反而是困扰你一生的,总之,你看到的,必定是最能触动你心象的事物。” 鬼影鬼婴二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刀鞘,全然没有看到皇上嫡子悄悄将刀拔出来。 刷的一声,刀彻底地被拔出来,鬼影暗道不好,一不小心被转移了注意力。刀刚拔出来,就浮在一旁,仿佛有人握着一样。 “其实我之前说的有问题,我最厉害的不是刀法,而是拳法,刀法最厉害的,是这把刀的物主。”皇上嫡子说道,“而这刀,被刀主专门赋予了一次全力攻击的力量。” 说着这把刀突然向鬼影和鬼婴劈去,虽是一柄刀,但刀芒横绝了十几米,笼罩住了鬼影和鬼婴,寒芒一过,两人的胸腹之中多了一道横着的,几十厘米长血rou模糊的伤口,还有滚滚黑气不断涌出,这一下,不仅伤到了两人的rou体,也砍断了一些鬼气循环的经脉。 此招一过,三人又开始了争斗。 鬼婴张开那一张小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婴儿哭闹的声音,皇上嫡子一听,脑中忽然空白,视线模糊,鬼影见状,身后的影子顿时被自己握在手中,变成了一把剑,一下子就向皇上嫡子戳去。其实这是很危险的,但凡影子化作的武器收到损伤,就是自己的影子收到损伤,但鬼影就是看在皇上嫡子尚且无法动弹,才这样肆无忌惮。 只听噗嗤一声,影剑就从皇上嫡子的胸中穿过,让皇上嫡子一下子醒了过来,疼痛从胸口开始弥漫,皇上嫡子低吼一声,“帝”势一下子蔓延到整个庙中。 鬼契是没有势的,但他们的身体素质和能力一般会强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皇上嫡子将帝拳内劲输到贰玖体内也没有太大的伤害的缘故。 鬼影见皇上嫡子醒了过来,连忙想将剑收回来,竟发现剑像是卡住了一般,拔不出来。 皇上嫡子这种炼体之人,修炼到鬼侯这个等级,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身体的任一部分,皇上嫡子此时正式调动身体里伤口周围的肌rou和骨头,夹住了剑。 皇上嫡子坏笑一声,双手握拳猛地向剑的一面砸去,只听噗嗤一声,影剑应声而断。 鬼影的影剑端了之后,霎时七窍有血流出,口中更是喷出血液,淋了皇上嫡子一身。 皇上嫡子身上沾满血液后,影子竟自己动弹,皇上嫡子到现在才料到,鬼影的食影之术,是以自身血液为媒介施展的。 皇上嫡子见鬼影在那儿嘿嘿直笑,自己的拳头却是向后方防去,刚刚和鬼影博弈,鬼婴不可能坐视不管。 但两只拳头能防多大的地方,只听噗一声,皇上嫡子的左手被鬼婴贯穿。 但皇上嫡子也顺便回身,给了鬼婴一拳,鬼婴直接被击飞几米远,趴在地上半天才起来。 皇上嫡子见状,刚想趁胜追击,却发现自己左手不听使唤,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变成暗红色。 这鬼婴原来甚是阴毒,竟在武器上抹了毒。 屋漏偏逢连夜雨,皇上嫡子发现自己的腿脚也动不了了,往身后一看,鬼影正怪笑着拖着自己挣扎的影子。 皇上嫡子此时能动的只有右手,向后猛击,却被鬼影敏捷的躲了过去,皇上嫡子心中一阵绝望,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吗。 回想此行,本想着是要剿灭一个鬼侯,却半道了窜出个鬼婴,搞的皇上嫡子措手不及,其实皇上嫡子的手段还很多,但刚刚那么多动作,其实也就是几秒内发生的,皇上嫡子来不及准备。 但是就在此时,三人耳中都听到了庙外轰隆隆的声响。 倏忽之间,庙的一面墙瞬间破掉,滚进了皑皑白雪。 鬼影见状也不拽影子了,皇上嫡子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了知觉。鬼影一下子跑出庙外,看到庙口的左边,贯穿视线分雪正哗哗如流水般落下。 鬼婴跑的比鬼影还快一点,皇上嫡子刚看到雪崩,两人就已向山下跑出十几米远。 鬼影突然说道,“贰玖,我脚突然崴了,帮我一下。” 鬼婴回头,看了一眼鬼影,见他神色可怜,龇牙咧嘴,不像是假的,便在十万火急之间又跑回十几米,来背鬼影。 结果哪儿知这鬼影见鬼婴过来,右手一扒拉,就窜出几十米远,也不知道这一把力气有多大,鬼婴一下子被鬼影扔到后面皇上嫡子的身上,两人叠罗汉一样向着雪崩滑行。 此时两人心中估计想的一样,想把这鬼影宰了! 雪如同浪潮一般拍打在两人身上,使两人排远了好几米,但马上又被雪淹没,起起伏伏,皇上嫡子见状这不行啊,这样迟早要完,于是将体内的血气外放,在外面形成一个金钟罩。 此时金钟罩内部一片平静,但没人猜得到此时皇上嫡子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皇上嫡子面色如潮,鼓着一口气。 血气外放虽然威力大,但一旦释放的很多,就会伤及根基,此时皇上嫡子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看着马上就要伤及根基了。 皇上嫡子看见此时躺在地上的鬼婴说,“你帮我支撑两分钟,我有法子在这雪潮中活下来。”鬼婴面色复杂地看着皇上嫡子,似乎在想着刚刚正被鬼影骗了还要不要相信他,最后还是咬牙释放了自己的鬼气。 皇上嫡子见状松了一口气,但又马上紧绷起来,帝势一下子释放到金钟罩的范围,皇上嫡子转身面向雪来的地方,面容威严。 此时皇上嫡子准备期间,忽然看见残余的日光在黄昏下照耀在了雪白的山顶,让整个山顶都熠熠生辉,这不就是一座金山吗? 皇上嫡子想起监察部部长的那四个字,“金山之下。”不禁感叹,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数。 两分钟一过,皇上嫡子提气,沉声道,“天下天下,唯我独尊!”这雪奔着奔着忽然像是停住了一样,在风雪山半山坡停了下来,又往上回袭,像是潮汐潮落一般。 此情此景可谓:白雁画人北斜飞,白雪反天把意回;白帝一旨无人问,白月只知把令为。天下一白,天上一蓝,潮水似雪放冬寒,只为春花易为开,天街倒映帝龙鳞,鳞中倒映风雪山。 皇上嫡子正是向这风雪山的雪下旨令,让此时崩塌的雪,都想上滚动。只不过这需要时间准备,不然料理鬼影也是分分钟的事。 等到风雪渐止,皇上嫡子和鬼婴也安全了下来,但此术太费灵智,皇上嫡子顿时一个站不稳,眼前发黑,昏倒在地。 等皇上嫡子醒来,发现自己仍在刚刚的雪地里,只不过身上被绳子绑住了,动弹不得,一旁鬼婴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火把,插在雪地上照着彼此。 皇上嫡子抬头才看到天色已晚,点点星辰在空中垂悬。 鬼婴看着他久而不语,道,“你刚才为什么救我?” 皇上嫡子说,“我还得逮你回监察部论功行赏呢,怎么可能让你死在雪里,我还找不到。” 鬼婴冷笑,“你一个皇帝嫡子会缺钱吗,搞笑,我看你是因为我一个小女子才救我的吧?” 皇上嫡子沉默不语,鬼婴又道,“如果我长成这样你还会救吗?”说着鬼婴脸上五官变动,竟慢慢的变成一个年迈老年人模样,这鬼婴右耳残缺,鼻子上坑坑洼洼,头发泛白,眼睛浑浊不明,白里透着几分黑。 皇上嫡子道,“会。” 鬼婴说,“我不信。”鬼婴的声音此时也变得十分晦涩嘶哑。 皇上嫡子道,“我见你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想去救鬼影,断定你其实心中尚有善地,应该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才去行恶,所以我救你,也是想知道为什么。” 鬼婴听了愣了一会儿,思绪万千,最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没关系。” “你可知我为何被成为鬼婴?” 皇上嫡子道,“因为你喜偷人婴,善结恶缘。” “那你又可知我掳去的婴儿其实我都还回来了吗?”鬼婴道。 “不知,但我们监察部也没有记载鬼婴还婴的事。”皇上嫡子道。 “那是必然,因为都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这是为何?”皇上嫡子问。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其实没有杀人,因为这样别人才会害怕我。” 皇上嫡子心说,你这理由也太扯了吧。 鬼婴却没有理会皇上嫡子的疑惑,只是继续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的,告诉你吧,从我成为婴儿降生在这世界的那一天。” “我听说我生下来就是一张老妇人的脸,缺失右耳,鼻子残缺,眼睛虽然能力正常,但看上去浑浊不明,脸上也全是皱纹,把接生的医生吓了一跳,我父亲也是,站在床前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我母亲看到我时,也是惊恐万分,他们都觉得我是厉鬼轮回,不然怎么会一脸丑相。” “于是在一个秋夜,他们将我扔在了一个孤儿所的门口之后,就遮口掩面鬼祟祟的回了家,留我一人在孤寂的秋夜。” “好在那时刚刚入秋,我不至于被冻死,又好在见到我的是孤儿所的所长,不是其他心恶之人。” “那孤儿所所长,算是我一生中见到的第一个好人,也是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 “说起那所长,其实是一位老妇人,信佛吃斋,却在红尘中行善事,每到假日,都会去到处募款,不足的地方,就和孤儿所中其他的人把后院的菜卖了,做点手工艺,也能添个七七八八。” “那其他的人见了我,就跟见鬼了一样,都劝所长把这孩子丢了,一看就是不祥之兆,但所长说,这孩子是丑了点,但也是人,佛要普度众生,那我也要尽可能帮助每一个人。” “但其他的人都不这么觉得,那些大人都喜欢长得讨人喜欢的小孩,对我就不待见,我盛饭是会缺斤少两,我的衣裳也会是缝得最随意的,学业上对我也是最严苛的,但我只有忍着。但那些和我同龄的小孩也是,小的时候见了我就四散而逃,稍微长大了一点呢,就反过来欺负我,一声一个老太婆,平均发的馒头也会抢我的,那些大人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小到大都没人和我玩过,也没有人会和我说话,他们和我的交流最多是骂我老太婆丑八怪的时候。”
“好在啊,每次我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会去找所长,不管所长有多忙,她也会耐下心来陪我说话,听我一个劲的倒苦水,然后安慰我。她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单心你啊,就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单心就是她给我取的名字。” 一旁皇上嫡子听了也不说话,想着,单心真是个好名字,单又谐音为善,代表鬼婴其实善良,而单心又可说是单纯的心,善良的心,又可以指孤单的一颗心,还可以听成所长对鬼婴的担心。 “我有一次问所长,为什么你不管管那些大人呢?你不是所长吗?” “所长只是有些无奈的告诉我说:那种东西是管不了的,人之初,性本善,但他们长大之后进入社会之中,就染上了人之恶,眼光也不再直来直去,一人千面,千人千面,他们看你是不祥,因为他们本就充满了偏见,而偏见,不是单单靠言语或者法令可以纠正的,而是靠时间和思想。” “所长说:或者很久的未来,你将不再被偏见的看,会以一个平等的人对待,但很不幸,你生在了这个时代。” “所长便不说话了,看着我喝她泡的茶,尽管是便宜的粗茶浓茶,我也会像甘露一样品尝,也会将氤氲香气一缕不剩的吞尽。” “几年后所长种的樱花开了,又极快的枯萎,给所有人展现专属于樱的刹那芳华,凋谢之美,我也长大了,所长也变老了。樱花如同于所长的生命相勾连,所长越衰弱,樱花就盛放得越壮丽。于是在樱花飘落的最肆意的那一天,所长终于于病魔之中长息,被埋葬在她最喜欢的樱花树下。” “那年的樱花如同雪一样飘落,又像雹一样壮丽,像雨一般汇聚,汇成一条大江,在孤儿所萧索的地上缓缓滚动,最后又如霜华般逝去。我在所长坟前烧了香,烧了衣服,之后就拿上行囊,离开了这个承载了我整个不堪的童年的地方,所长死了,那我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我开始流浪,本来我想打工来维持生计,但他们都嫌我太丑了,最脏最累的活都不愿给我,我也就只好流浪。” “我去到了江南,在天青色的雨中寻到了一船短暂的爱情。” “我去到江南的一条河边,河两边都是一排烟雨楼,在雨雾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水是青色的,倒映着青云遮蔽的蓝天,我在小镇里等着一位船夫搭我去远方,此时不远处正好有一弯小船往这驶来,如针线在雨做的丝绸中串引,我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想吟诗。” “烟雨重楼见人影,两岸青瓦系金铃。潺水和迢迢,帘幕映天高。冥梦见蓑客,天晚吟残歌。风尘如雨后,初霁见月勾。” “上了船之后,那船夫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我问他,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来当渡人?” “他说,那你呢?你这么年轻那么重的风尘。” “我说,我这模样还年轻?你怕不是说笑呢!” “他回头看着我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知你的面,但我知你的心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长得并不精致,怎么说。。。就长得和这世间的男子一个样!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见过许多人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竟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的眉眼透着一股坚毅,我看着他,知道为什么他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中没有偏见,把我视作寻常女子看待,单单这一点,我就足矣将余生托付于他了。” “我在江南于他共处了一年,和和睦睦,我在闺中缝补,等待在外摆渡的他,有时他会提一条鱼,带给我一个小惊喜,有时也会面带愁色回来,我就会安慰他,他就像一个江上渔者,我就是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岸边。那时我才明白,漂泊止于爱人的相遇。” 说着鬼婴又开始吟诗,“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拉着我在床上坐下来,说他想去学医,寻找治疗我脸的方法,但我其实早已习惯,其实更是无奈,或是淡然,但我知道他是对我好,我说,看你吧,但是我会为你祈祷一路顺风。” “他说,那我收拾东西,明天我就打算走了。” “我帮他收拾了行囊,第二天一早,他在晨曦中看着我,我说,等你找到了,我们到漠城相聚,在那座最高的山顶相聚。” 皇上嫡子抬眉,因为漠城在境内最西边,再远就是境外黑暗,是最危险的城市之一。 “他说,好。我笑了,看着他消失在阳光里,但笑着笑着又哭了,因为自那以后我又会是孤身一人。” 皇上嫡子说,“这就是你在风雪山的缘故吗。” 鬼婴说,“我已经等了三年,在这等了三年,中间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寂寞了,我就去别人家偷孩子来逗他们玩,带着他们逛集市,给他们买糖葫芦,买糖画,买糖人,我怕我吓到他们,就在脸上戴了一个面具,装作一个慈祥的老婆婆跟他们玩,但天底下的小孩好像都约好了似的,隔了两三天都准时的大喊大闹,我也没办法,就只好把孩子还回去了。” “其实告诉你的想听的也就最后一句话吧,谢谢你没有打断我无聊的自述和抱怨。” “没有,你的故事挺有意思的,其实应该说是挺伤感的。”皇上嫡子说。 “话就说这么多了,我也该走了,我住在风雪山背面的半山腰,有事可以来找我。”鬼婴道,说完便离开了,走到一半,又返回来对皇上嫡子道,“路上我打晕了一个送信人,被我塞在风雪客栈的马厩里了,记得去把他找出来。” 说完便走了。 皇上嫡子在地上坐了许久,回忆了一遍刚刚的经历,想起这雪崩实在是来的突然,尽管鬼婴吼了一嗓子,但也太不凑巧了吧,不过应该也顺便解了皇上嫡子的死局,此时皇上嫡子不禁想起死去的小二说过的, “有时候神不是不在,而是没有以神的名义。” 皇上嫡子惊起一身冷汗,一阵后怕。 但不过一会儿皇上嫡子就悲愤万分,打了个寒颤。 因为鬼婴忘了把绳子解开了。 PS:“漂泊止于爱人相遇”不是我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