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78 实验室：剥皮
“今天的课程是什么，卡尔？”穆一边麻利的剥落尸体身上的衣物，一边问正忙着拼积木的卡尔。很久没有弄到过这么完整新鲜的湿柴了，穆稍稍有些兴奋。以往在散塔林外围收尸人那里买到的尸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腐烂，而更加完整的则价格不菲。 穆倒不是买不起，他和莫兰离开伯米里尔斯的时候将飞鸟队伍中的财物带走了不少，否则也不会刚到这里就掏钱买下一栋房子。可是要用那样高的价钱去买一具尸体，即使那尸体再怎么新鲜也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至于再像今天这样杀人取尸，要是之前穆被黑暗气息所控制的时候还可能做出来，但现在读书定不可能。今天的事只是适逢其会，既然对方撞到他面前找死，那他绝不会拒绝。可如果碰不到，他也绝对不会去强求。 听到穆的询问，卡尔头也不回的答道：“接着上次未完成的实验：完整的剥落一张人皮，并且处理成初级法术材料，也就是还不能直接使用的材料。” 穆手中的《人皮录》残章已经给卡尔看过了。不过这一部分人皮录内容相当零散，两人花了不小的代价才整理出一个看起来可行的学习方案，来慢慢熟悉死灵这一学派。在卡尔所说的那次实验中，穆一时大意在处理材料时将实验材料弄破了。其实那倒也不怪穆，那块湿柴实在“湿”的太厉害了，皮肤韧性极差，腐rou太多而且已经分泌出了不少油蜡状物质，处理难度相当高，所以穆才会一直对新鲜柴禾情有独钟。 卡尔继续在木台上拼凑骨架，其中一具已经初具规模了。穆没有再管他，将面前的尸体扒个精光，然后才命令卡尔对着尸体迅速释放了一次遗体防腐术。和保存器官效果差不多，遗体防腐术同样用于保存死体，只不过可以同时作用的身体范围比保存器官大。当然与此相对的就是施展它所需的等阶也比较高。这是一个三阶法术，以穆当前的能力还无法施展出来。 用法术给尸体做了初步防腐，卡尔又回去拼接骨架，而穆则轻轻吟诵法咒，召唤出一个棕黑色的皮质口袋来。口袋的样子看起来旧旧的，似乎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使用，好些部分都被磨秃了，透出一种光滑柔韧的质感。穆抬手将袋子打开，一片寒光便从手袋中映出。那袋子里竟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解剖工具，看起来刀刃都如同刚刚磨过一般明闪闪发亮。 其实穆的地下实验室中各种工具都十分齐全，完全不用再使用法术召唤出黑暗口袋来。只不过穆觉得自己要想尽快提高实力，就必须尽量多的练习施法。所以每次只要积攒了足够的魔力，穆就立刻将其释放干净，即使当时没有什么需要施法的地方，也要对着空气将魔力耗尽。反正以他的精神来说魔力回复起来也很快。 这是卡尔对穆透漏过的他自己提高实力的诀窍，穆试了这一段时间觉得还算有些用，便一直坚持着。 因为穆和卡尔并不需要取暖，而且温度太高对实验材料会有影响，所以地下室中温度并不高。不过到底比冰天雪地的外面要强多了。这两个人又刚死不久没有冻严实，经过这一阵的消融尸体也差不多完全软化了。 穆慢慢翻看着法术书，按照上面的说明从架子上将下一步需要的东西一点点搬到木桌上。 “牛角粉、萨摩尔蛇筋……长胫骨管、食盐，还有浸泡器官需要的清桐油……脱硫水银……” 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完成，穆轻轻站在木桌的侧方，他甚至感觉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的。虽说不是第一次进行皮肤剥离了，可是之前没有一次成功，还是让穆有一些轻微的紧张。 “四号解剖刀……”穆带上薄魔蛭皮手套，从黑暗口袋中取出用于开口的解剖刀，一点点按在了尸体的喉咙上。穆当时杀掉这两个人时是一剑封喉，双方实力相差太多，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动作，所以尸体其他地方都相当完整。 穆用解剖刀从死者喉管的伤口处一点点向下划动，这一刀是要将尸体的皮肤从胸腹部一分为二。 穆的手并不是平稳不动的，而是随着在皮肤上的划动而微微震动，这是法术书上记载的粗解剖手法，可以将一些不太精密的器官快速分离开来。用在这里的作用，就是为了让皮肤切口更复杂，一会儿剥离下来时可以更加顺畅。 穆持刀的右手动作非常缓慢，而左手也并不闲着。一个灌满了硝水的皮囊被穆捏在手中，皮囊口的地方塞上了一根细长的铜管，铜管中的液体在穆的控制下一点点滴进刚刚划开的皮肤缝隙中，以促进肌rou收缩，避免皮肤和肌rou黏连在一起给一会的剥离工作带来麻烦。 为了保证成功，这一刀就足足花费了穆半刻钟的时间。穆暗叹幸亏自己不需要呼吸，否则一口气提这么长的时间非把自己憋死不可。划完这一刀穆并没有停手，四号解剖刀是用来做粗切割的，他还需要将尸体四肢的皮肤也同样割开。刀锋沿着尸体的腹股沟下划，绕到大腿内侧向下一直延伸到脚心。手臂则在胸口横切一直延伸到手腕部位。 穆放下了四号刀，然后动手在尸体的刀口两侧轻轻交错揉搓，让皮肤从裂口的方向自然剥离一小部分。接下来穆又取出了清桐油和口袋中的一号刀。一号刀刀柄长而刀刃短，而且刀刃的位置在刀尖部位，主要用来探入深处划割。接下来就是工作量最大的部分了，也是剥皮工作的重中之重，穆上次就是在这一步出了错，把本来就不新鲜的人皮戳的千疮百孔。 这次穆做的极其小心，先从胸口的十字形刀口开始处理，按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基本原则动刀。先捏住十字形左上角的一块皮肤，然后探刀切下去，同时左手小心的用力，拽住皮肤向肩膀方向拉扯。每割一刀，穆都要将刀刃在桐油中浸一下。 随着工程的进行，那块皮肤便一点点翻起来，露出了下面深红色的肌rou组织。为了怕将皮肤割裂，穆这次下刀明显深了许多，皮肤内侧带起了薄薄一层淡黄色的皮下脂肪。肌rou组织对于大多数死灵巫师来说用处不大，所以穆下刀再深也不用担心伤到皮肤下的肌rou。 渐渐的，尸体上肢的皮肤被从两侧剥开，摊放在了桌面上，只有挨着桌面的部位还连着。穆又如法炮制，将整个尸体正面的皮肤都轻轻剥离摊开，整个**的内部组织便呈现在了穆的眼中。下一步是要将尸体翻过来，将压在身体下方的皮肤也一点点剥落，包括四肢下方和后背。不过在这之前穆先得将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稍稍处理一下，否则变干燥的皮肤很可能会被撕裂。 刚刚割离皮肤的时候已经将皮肤上沾了一些清桐油，除了害怕皮肤和组织粘连之外，也缓解了一定的皮肤脱水，穆现在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处理。穆用沾着药水的鬃刷在已经剥落的皮肤内侧仔细刷了一遍，然后再次涂上了满满的桐油。 这个时候卡尔的积木终于拼好了。细细数了一遍之后，卡尔将两具骨架原样转移到了一旁空着的木架子上，然后向穆禀报道：“一具骨架缺了一根腓骨和六块指骨，另一具缺了一块髌骨，四块指骨和两根肋骨，牙齿缺了十一颗，没有散落的，全部链接在颌骨与头骨上。” 穆没有停下刷桐油的动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每次买回来的干柴都会或多或少缺一点分量，可是这次缺的实在有点太多了。腿骨肋骨什么的倒无所谓，可牙齿和指骨的消耗量实在很大，有好几种法术的消耗品都需要用到。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把那些收尸人弄恼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下次另外找一家就是，总在同一家铺子里买东西穆也怕会引起有心人注意，早晚都得换的。 心中想着这些，穆手底下已经将第二次桐油刷完了。虽然一会儿还得将这些湿滑的清油洗掉，可是现在依然不得不用心的刷上。这都是必要程序，稍有不对就会前功尽弃，穆还没有达到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改变施法材料的大炼金士水平。这样的能力，恐怕整个艾米里亚也就只有彩虹之城的炼金士们可以拥有。 看穆刷完了桐油，卡尔适时的施展高阶巫师之手将尸体浮空转动，然后放落使其面朝下趴在桌台上。随后卡尔从工具台上也取过了一个刀具袋，和穆一同开始最后的剥皮作业。 不得不说如果材料本身的质量上乘，那么处理工程的成功率就有了很大的保障。之前繁琐而细致的工作穆都已经做完，剩下来的工作只需要用阔而长的十一号刀直接割离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难度。在卡尔和穆合力之下，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完整的人皮便从尸体上被揭了下来。 穆取过一根细长的木杆，将人皮挑起翻过来铺到卡尔刚才拼积木的台子上，然后迅速用之前的方法再次将新鲜的裸露皮肤刷上桐油。 到这里他们的工作终于算是告一小段落了。完整的剥落一张人皮可以说是新的突破，不过对人皮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则是之后的事情了。他们现在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刨，取出所有有用的部分。 他们剥离完整的人皮自然不会仅仅是自己使用，这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阶段性的学习成果罢了。需要消耗人皮作为施法材料的法术大都等阶较高，以穆和卡尔当前的施法能力，即使有一两个法术需要人皮，也只要小块的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完整的。 一整张完整的人皮在黑市上的价格相当不菲，不但高阶黑巫师需要用到，很多刺客和潜伏者也都要用到。比如高阶刺客的血rou盔甲技能，就需要施术者将一张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完整人皮披在身上，并用自身的一小块血rou作为施术材料才能施展出来。一般来说这种消耗物及其难得的法术，法术效果也是极其强悍。血rou盔甲就可以在不影响负重与行动的前提下给予本人数倍的防护力，直到承受了过量的伤害之后人皮才会迅速**脱落，而没有承受伤害的部分则可以继续提供保护直到超过一定时间才会脱落。 至于潜伏者所需要的人皮品质就更加苛刻了，不但体型要相似，就连人皮的面部都要完美的剥离。有些传奇的高阶潜伏者可以用一张高品质人皮完美的模拟出死者的身份，甚至以这个身份在目标身边潜伏了数十年，直到他的任务完成之后才被人知晓。 ………………………………………… 遗体防腐：三阶死灵法术，使遗体停止**并保存更长时间。 黑暗口袋：一阶咒法，创造一个装满匕首，解刨刀及其它刑具的皮袋，不能由其他人使用，邪恶的小型法术物品可以装入袋中，不及重量。——《万法之书》 血rou盔甲：四阶刺客，施展这道法术前，施术者必须将等同自己形体的生物皮肤披在自己身上，如同穿戴衣物或者盔甲，并需要割下自身一小块血rou作为施法材料。施展法术后不增加负重，可以承受大量伤害并随着承受的伤害渐渐**脱落，持续时间为施术者等级*六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