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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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五月中旬。

    几个律师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开会。

    杨盛走进来，正好挂了电话，大声说了一句：“什么人哪，有毛病吧！”

    颜信佳问：“怎么了？”

    杨盛说：“我往法院打电话，一个人接了电话。我说我找戈法官，那人问你是谁，我说我是原告代理人杨盛。那人又问我有什么事。我以为他就是戈法官，于是我就把事情叙述了一遍。结果我讲完了之后，那人说，我不是戈法官，你明天再打电话过来吧。这不是有病吗？”

    “大概是实习生吧。我有一个案子，那个法官的实习生给我打电话两回，说开庭，让我带这个材料过去那个材料过去，结果我把别的案子推掉，一大早赶过去呢，连法官的面都没见到，这实习生跟我说被告还没找到。被告没找到让我过去干什么呢？就口头问了两句话，连签字都不用。电话里问不就得了吗？”A律师说。

    “法院开庭应该发正式传票的。”B律师说。

    “不发你敢不去吗？”A律师问。

    “我们当初实习的时候都是很认真的，没有这样的。”颜信佳说。

    杨盛说：“我们当时有个同学，有个案子很长时间了，忘了安排时间处理。人家律师来查案，她说案卷找不到了，让人家重新提交材料立案。把那律师气得去投诉，我们几个人翻箱倒柜帮她找案卷，还好终于是找到了。不然她毕业都成问题。”

    “有些人就不适合这个行业，那些专业不过关的、逻辑性差的、工作态度不认真的、粗心的人应该尽早转行，他们再在这混着，坑别人也坑自己。”B律师总结。

    “要给年轻人以成长机会嘛。”闻老头用干巴巴的嗓音拖着长音说道，晃悠悠地走进来。

    颜信佳无语。

    闻老头仍然不顾脸面的抢案子，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颜信佳都懒得去值班了，值班干坐一天，都不一定能得到一个捡漏的咨询。

    就有一次过瘾，闻老头连续抢了四个咨询，在做第四个咨询的时候，来了四五个人，有男有女。

    闻老头耳聪目明、行动敏捷地从咨询专用的小隔间里挺直腰板，露出一个头，大喊道：“你们坐一下，等一会儿，我把这一组咨询完就接待你们。”

    那四五个人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说：“没有别的律师吗？我们着急赶时间。”

    颜信佳赶忙着站起来：“我也是律师，也可以提供咨询。”

    那个中年男人说：“好，就找你了。”

    “里边请。”颜信佳余光看到闻老头不高兴的表情，露出得体的微笑。

    是一个工伤案件，并不复杂。颜信佳自信满满，侃侃而谈，对当事人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给出了详细的、逻辑清晰的解答。

    这四五个人很痛快，略一商量，当场就办理了委托代理手续，说咨询了好几个律师，颜信佳给他们的感觉最专业、最可靠。

    这是颜信佳在L律所独立代理的第一个诉讼案件。

    办理委托代理手续的时候，颜信佳看见闻老头站在门口，死盯着这几个人，嫉妒得脸都变色了。

    颜信佳的心里像有一百只小鸟在歌唱，她得意极了，高兴极了。

    给我一个支点，我便能够撬起地球。

    陶欣妍约了两位比较中意的男嘉宾郊游。

    两位男嘉宾都彬彬有礼，修养极好，而且风趣幽默，引着陶欣妍说各种她喜欢的话题，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分别的时候都留了个人联系方式。

    陶欣妍意犹未尽，欢欣鼓舞，她在心里暗自比较这两位男嘉宾谁更胜一筹，她觉得他们两个都一定能主动联系她的，到时她就同时交往一段时间看看，优中选优，定下来一个最好的。

    可是呢，等了一天又一天，并没有人联系她，倒是她按捺不住了，主动给人发了信息。

    其中一个回复不冷不热，陶欣妍发一条，他回一条，问候就回复问候，问题就回复问题，都很简要，从不提问，也从不主动发信息。

    而另一个，居然连回复都没有！

    这个情况出乎陶欣妍的意料，她还没有遭受过异性的如此冷落。

    回访陶欣妍的客服解释说是因为有些客户太过抢手，竞争的人很多，把人记混了或者印象不深的情况多有存在，建议陶欣妍再约一次。

    陶欣妍没有再约，她不想把钱砸在同样的对象身上，她要拓宽视野，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连续赶了几场相亲会，陶欣妍渐渐感到奇怪。

    她看中的对象，明明见面的时候礼貌、周到、热情，感觉很有戏的样子，可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一转头要么没联系，要么就是干脆删了陶欣妍的微信。

    陶欣妍大受打击，忍不住联系红娘询问原因，想知道男嘉宾的反馈意见。

    红娘只说像陶欣妍遇到的这种情况很常见，没关系，优秀的男嘉宾多的是，并劝说她升级会员，以便享有更多优质的资源。

    要不是一次相亲活动被几个来闹着要退会员费的会员打断，陶欣妍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职业叫“婚托”。

    现在想起当时的混乱场面，陶欣妍还心有余悸：有个又高又帅的男嘉宾正在表演节目呢，突然就被几个大妈按地上打。

    陶欣妍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演小品。

    只见一个大妈拿着大喇叭喊：“大家别上当了，这些人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婚托儿，骗你们钱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名校毕业，更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一个欠债的骗子！大家看看，”大妈向人群抛洒传单：“查到的相亲对象就有48个，他还跟这些对象借钱呢！”

    现场吵吵嚷嚷一片，警察也来了，陶欣妍作为现场情况的目击者和婚介服务的受害者也跟着做了笔录。

    问会员费是否能退到手，得到的回复是要等待案件处理结果，主要还取决于能追回多少钱。

    陶欣妍做完笔录出来，别提多郁闷了，这下可好，相亲不仅被骗，还被永久记录在案了。

    千幸万幸，只是损失了钱财，还没有被骗到失身。

    王书娇向来行动迅速，她已经和送外卖的站点交接清楚，辞了这份工作，早餐车也处理掉了。

    自己说：“本姑娘现在是闲散人员一枚，正式进入职业休整期。”同时她在网上发布了几条提前预约时间可以提供跑腿、陪同、溜

    宠物甚至当伴娘等信息，根据客户预约和自己时间安排自由接单，每天至少能赚200元钱保底生活费。

    休息是休息，收入多多少少要有，账户金额不增长，也不能减少。

    空余的时间她用来观察和研究周围做生意的小店，首先是整栋楼的店，她挨个逛了一圈，偶尔有选择性的消费一两个，暗中观察一下各家店铺的客流量。

    海投简历、密集面试的办法初见成效，李含元一连收到了三个入职通知。

    看来，仅仅找个能保证温饱的工作还是不难的，只要下定决心，面包会有的。

    李含元经过反复比较和思考，工资略高但地点偏远的地方，选了一家地理位置和工作环境最好的入职，岗位是文员，月薪5000元，地点在商业繁华地段一家高档写字楼的高层。

    第一天上班，李含元非常兴奋，早早起来化了妆，换上套装，挺胸抬头地挤进地铁，拥挤的人群一点都没有消减她雀跃的心情。

    “哇，我终于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上班族了！我是都市白领了！太棒了，太棒了！”她环视着周围低着头各自看手机或打瞌睡的人们，终于没有了自卑的感觉：“从今以后，我也是有收入的人了，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终于可以用自己赚的钱给爸爸mama买礼物了。”

    她走到离写字楼最近的街心花园里脱下运动鞋，换上高跟鞋。她发现还有还几个女孩像她一样都在换鞋。

    穿着高跟鞋从树后面转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蓝天如洗，银灰色的写字楼高高矗立在喷泉广场的后面。

    一群一群穿着职业装、光鲜靓丽的上班族从四面八方涌来，场面甚是壮观。

    高、大、上。

    李含元欣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自己走进了偶像剧的场景里。

    她随着人流走进写字楼，在电梯前排队。

    人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首先是办理入职手续，李含元签了劳动合同、领了员工牌和办公物品，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所属的部门是行政部，有20个人，都是和李含元年纪相仿的女生。

    李含元看了一眼她们的工位，布置得各有特色，有的办公桌上摆着插着鲜花的花瓶，有的办公桌上摆着手办，有的办公桌上有盆栽，有的办公桌上铺着好看的桌布。

    李含元的工位靠过道，她里面还有三个工位。挨着她右手边坐的女孩子叫魏晓雪，扎着马尾，nongnong的眉毛，厚厚的嘴唇，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矮，皮肤略黄，看起来憨厚可爱，她冲李含元友好地一笑：“欢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话。”

    李含元说：“谢谢，很高兴认识你。”

    魏晓雪站起来帮李含元安装电脑电线：“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