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室友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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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台的门开着，吹进了清新的空气和凉爽的晚风。

    四个姑娘坐在小板凳上，围在一张小矮木桌的四周，木桌上只摆得下电磁炉以及电磁炉配套的锅、四个蘸料碗、玻璃杯。

    食材很丰富，散放在地板上，每个人管几样，不时的往火锅里加菜。

    陶欣妍说：“我们得买一张大点的餐桌。”

    颜信佳摇摇头说：“算了，占地方，客厅本来就小，再说我们也没有时间经常在一起吃。”

    陶欣妍嘟着嘴说：“可以买折叠的呀，怎么也要舒服一些嘛。”

    王书娇叹口气：“怪不得你搬家费劲。也是啊，你那些东西都是花不少钱买的，不要了确实可惜。你不如攒钱先买个房，再慢慢往里面填东西。”

    颜信佳说：“我保证多大的房子都不够她放东西的，哈哈哈。当年我们在宿舍，她侵占了我们多少空间？”

    王书娇哈哈大笑：“我还记得你俩吵架，你爱整洁，嫌她东西乱放，把裙子都放你凳子上了，哈哈。”

    陶欣妍翻翻白眼说：“就是她事儿多。你和含元从来都不说什么。”

    颜信佳掐了陶欣妍的脸一下：“这块怎么这么厚呢？”

    陶欣妍说：“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你能当律师，知道为什么吗？你学习好是最后一个原因，主要原因就是你爱管闲事。”

    王书娇说：“信佳不是爱管闲事，是爱打抱不平。八卦的事她可一概不闻不问，不搀和。”

    李含元一言不发，自得其乐地从锅里夹起一片rou，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才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然后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惬意地说：“啊，美味的麻辣火锅，鲜嫩的rou卷、鱼、虾和爽口的蔬菜，再喝上一口冰镇啤酒，真是太爽啦！”

    陶欣妍说：“冰箱里还有冰激凌呢！”

    李含元拍拍手说：“哇，真是太棒啦！此时此刻，我一点烦恼都没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王书娇看着李含元笑：“真羡慕含元总是无忧无虑。”

    陶欣妍撇撇嘴：“没心没肺罢了。我今天才知道她在简历上老老实实地写上了考研三年。”

    王书娇和颜信佳都惊讶：“不是吧？”

    陶欣妍笑说：“那不就是她干的事吗？我晕，这么写能收到面试通知吗？我刚才帮她把简历改了，写的有三年行政工作经验，怕她没有眼力见露馅，还注明主要工作内容是整理材料、收发邮件。”

    李含元皱皱眉说:“我不怎么想撒谎，心里有点，有点那个，不自在。”

    陶欣妍说：“你诚实，有人感谢你吗？有人表扬你吗？有人聘用你吗？你以为别人的简历不注水？你以为用工单位都是诚实的？我不是说诚实不好，但是你现在不得不曲线就业。每年毕业生那么多、跳槽的人那么多，好的单位、好的职位非常有限，你没有应届毕业的优势，再没有工作经验，怎么跟别人竞争？”

    王书娇说：“我同意欣妍，你本身具备把很多工作做好的能力，可是现在因为简历的原因，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重要的是先得到机会，然后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不要怕，告诉你吧，其实很多工作并不难上手，有很多人工作好几年，得过且过，水平一点没有提高，还赶不上刚刚工作的人呢。这只是略作变通，不算是撒谎。”

    李含元看颜信佳：“颜律师，这违法不？”

    颜信佳摇摇头说：“只要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不编得太离谱。”

    这时，陶欣妍的电话响了，只听陶欣妍解释了一大堆什么航班、线路、项目、总时长、费用等等。

    王书娇站起来把陶欣妍旁边的菜往锅里下。

    颜信佳把空出来的盘子摞好送到厨房。

    李含元开冰箱取冰激凌。

    等陶欣妍挂了电话，颜信佳笑：“客户服务态度很好嘛，好温柔好客气哦，我都不认识你喽。”

    陶欣妍白了颜信佳一眼。

    王书娇笑：“欣妍即使为五斗米折腰，也很优雅动人。”

    陶欣妍抗议：“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吗，这是职业精神好吧！”

    李含元问：“下班了还要接工作电话啊？”

    陶欣妍叹口气说：“唉，你以为呢？我旅旅游、拍拍照片、随便拍几条视频就算完啦？”

    李含元笑：“我就是这么想的呀。你的朋友圈就是我的梦想，感觉你天天都在吃喝玩乐，一边享受生活，一边轻松赚钱，真的是好羡慕哦。”

    颜信佳说：“我也羡慕。”

    王书娇笑而不语。

    陶欣妍说：“你们看到的只是成品照片和视频而已，没有看到我累得像狗似的修图、剪辑，还有通宵写文案。有很多回，豪华酒店的床只是拍照的道具，我都没有时间睡一宿完整的觉。还有，我一边做这些工作，还要一边售卖旅游项目，这样才有提成，不然就只有底薪。”

    颜信佳喝了一口啤酒问：“没有出差补助？”

    陶欣妍把头发重新拢起盘了个简单的发髻，说：“没有，因为吃住都是安排好的，主要的机票、车票等也提前订好了，一般是跟旅游团团购优惠票，零散交通费可以限额报销。”

    李含元说：“可是你吃的好好呀，一般出差补助哪能有那个级别。”

    陶欣妍笑：“我吃饭之前要先拍照、拍视频，都拍完了，菜也凉了，能拿走路上吃的就拿走，扔掉的也不少。”

    李含元说：“啊，多可惜呀。”

    王书娇问：“欣妍，你做这份工作开心吗？”

    陶欣妍说：“其实就是挺累的一个工作。不过有机会去很多地方不错，虽然是走马观花，但是能拍拍照、录录视频我也蛮高兴的。我朋友圈里发的都是高兴的事儿，其实不高兴的事儿更多，但是我不愿意说，我就想让别人觉得我过得特别好。尤其是我老家的那些人。”

    陶欣妍的家乡在一个县城，她还有一个哥哥，早早结婚生子了，现在她父母和她哥哥嫂嫂住在一起，帮忙带着她的两个小侄子。陶欣妍说幸亏有他哥在，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完成了，她有了更多的个人自由，在哪里工作呀、什么时候结婚呀，心理压力比较小。

    可她们当地结婚早，实际上她mama很着急，经常说：“欣妍你快点结婚吧，你现在这个岁数回县城来都找不到对象了，有本事的都出去了，留下的适龄男孩早结婚了，剩下的实在条件太差，也配不上你。你自己长点心吧。”

    陶欣妍说：“对呀，有本事的都出去了，我就算是有本事的，能跟她们一样吗？”

    她mama气得：“你算什么有本事？就你发那些朋友圈，别人就以为你过得好了？常有熟人怪里怪气的问我：‘你家闺女有出息赚大钱了，怎么还不把你家房子盖一盖？你看你家对门那孩子大学毕业都给家盖四层楼了，你家才两层。去那么多地方有什么用，把钱都花在旅游上了，不值个呀。’要不就明知故问：‘欣妍多大了呀？哎呦，都26了，不得了，得结婚了呀。再不结婚什么时候生娃呀。’你说你哥也挣不来钱盖房子，你也没嫁出去，弄得我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陶欣妍说：“mama，你跟那些人聊什么，盖什么房子呀，我以后把你接城里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我从小到大，缺过追求我的人吗？”

    这倒是真的，陶欣妍漂亮，从小美到大，一直都有男生喜欢。上大学自习室，一晚上

    都会收到好几封情书。这让李含元、王书娇、颜信佳叹为观止，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

    的女同学。

    李含元羡慕不已，没有人追过她，她心里悄悄对一两个男同学有过好感，也始终没敢表白，当然都随着毕业结束了。颜信佳、王书娇的情况和李含元差不多。

    陶欣妍说：“不是没有人喜欢你们，是你们太迟钝，人家喜欢你们，你们不知道。一个笑脸都不给，那么高冷，谁还敢追？男生也很要面子的呀，现在很多人不愿意太费力气追女生了。”

    颜信佳问：“可是你也没有给谁面子呀，也没看见你对谁笑靥如花呀。”

    陶欣妍高傲地一仰头：“那你也不是我啊。”

    颜信佳拿书拍她肩膀：“真是可恨、可恨！也不知道你哪里招人喜欢。”

    陶欣妍说：“是呢，我也不知道呢。”

    王书娇忙赚钱，颜信佳忙学习，没有把谈恋爱放在心上。

    唯有李含元心怀浪漫，问：“快说说你看出来谁喜欢我了？”

    陶欣妍说：“目前有两个对你有好感，一个是帮你查资料那个，一个是给你买早餐那个。买早餐，都这么明显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李含元说：“可是他说我们是朋友啊，我也请他吃饭了啊。”

    陶欣妍说：“你们不还一起看电影了吗？”

    李含元说：“朋友也可以一起看电影啊。”

    陶欣妍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喜不喜欢他呢？你喜欢他你也可以先表白嘛。”

    李含元说：“我挺喜欢他。可是我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的情况下是肯定的不会主动表白的，我怕朋友都没得做。”

    陶欣妍问：“那你要一个这样的暧昧的朋友有什么用？难不成你将来谈恋爱了、结婚了、生孩子了，还能跟他保持一辈子的友谊不成？”

    李含元说：“反正我还是觉得，要是喜欢我，就把话说明白，就像追求你的那些男生一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希望你做女朋友。”

    李含元想了一想，觉得买早餐的男生和查资料的男生都不错，他们谁向她表白，她都会接受。可惜，直到毕业，谁也什么都没有说。

    李含元感叹，要是有陶欣妍的一点点桃花运就好了。

    陶欣妍却不以为然，追求者虽然多，但是却没见她对谁动过心，也许是因为选择太多，比较来比较去，很难选中最中意的那一个。

    火锅吃完了。四个姑娘都因为重聚而心满意足。

    大家已经把客厅收拾整洁，洗刷完餐具，各自回房。

    灯熄了，微风吹动着淡蓝色的窗帘，清朗的月光从阳台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客厅显得凉爽、舒适、静谧。

    王书娇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五官舒展，呼吸均匀，双手像婴孩一样举在头的两侧，身上盖着薄薄的空调被，仰面躺在客厅角落里的单人床上。这是她大学毕业三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李含元在屋里一边揉肚子，一边蹑手蹑脚地来回走动，她吃得太多了，躺下不舒服。

    陶欣妍的房间还很乱，她正一件一件地整理床上的衣服，打算先把床腾出来睡觉，明天接着整理。

    颜信佳坐在写字台前用电脑修改简历、搜索查询大千市的律所信息。她断断续续想了一天，觉得现在这个律所并不值得留恋。虽然被人耍了有自己因缺乏识人经验而善意推定、轻信他人的过失，有被他人情绪挟持而没有抓住任务重点、因小失大、判断失误的原因，但她觉得一个不听任何解释的上司很难合作下去，早日发现是好事，应当果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