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落水

    风清清先领着慕容远去大哥的玉石铺子里还了扇面。风逸轩见慕容远一起来了也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热络，只是公事公办地寒暄了几句，那冷冰冰的态度连风清清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些难受。

    把慕容远领出来之后，果然看他的心情也低落下来，没有了来时的好奇和热切。风清清觉得有些愧疚。她明白大哥不希望现在的风家再与朝廷和皇室有什么干系，以免招惹无妄之灾，可是风家现在的境况并不是慕容远造成的，他不过是个从小就背井离乡独自生活的可怜人，如今好不容易回家了，昔日的伙伴们却忙着和他划清界限。

    他喊她一声老大，她本该好好照顾他。

    这么一想，心里的愧疚愈发强烈，看着慕容远无精打采的样子，她主动扯过他挂在腰间的钱袋，“走吧，老大带你吃好吃的去！”

    京都繁盛，遍地都是酒楼饭馆，可要说最热闹最风雅的，还得数这鸿运楼。鸿运楼是京都的老牌酒楼，颇有一番历史，楼主人称凤娇娘，四十出头，终身未嫁，如今虽已是半老徐娘，但精致的眉眼还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鸿运楼的菜品一流，价格自然也是不菲，是这京都达官显贵的聚集之地。每日下午，鸿运楼都会有表演助兴，有时是评书，有时是歌舞。风清清最爱听这里的吴先生讲故事，故事里有才子佳人，英雄救美，关外风光，比那千篇一律的姑娘们扭腰肢不知要有趣多少。

    鸿运楼最特别的地方，在于跑堂上菜的小二，包括掌勺的大厨，都是清一色未曾嫁人的少女，这些少女大多是家世贫寒被凤娇娘收留的孤女，个个姿容秀丽，比隔壁春香阁的姑娘们还要楚楚动人。但是这里的少女皆是卖艺不卖身，若有客人看上，需得征得她本人同意，付清赎金，便可娶回家门。

    风清清自从家道中落，银两告急之后，已经很少来这儿，来也不过点一盘佛手酥坐一个下午。今日慕容远鼓鼓的钱袋让她底气很足，点了一桌的菜，算是把平时想吃而吃不起的菜都点了个遍，盘子叠的像座小山。可还没吃几口呢，外面突然来了几个外邦人，那几个人长得肥头大耳，身上穿着貂皮大袄，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看上去像一头头富丽堂皇的黑猪。

    那帮人应该是第一次过来，招小二过去结果发现小二竟是个娇滴滴的美娘子，色心顿起，为首的那个拽住小姑娘的肩膀便开始上下其手。鸿运楼的客人向来都是风流雅士，举止得体，何曾见过这样的流氓无赖，小姑娘当下便尖叫连连。风清清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放下筷子就要去跟那帮人搏命，慕容远拦不住只得奉陪。

    慕容远自幼习武，寻常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奈何今日出门未带佩剑，只能赤手空拳，对方身形庞大，又是以一敌众，还要分心照看风清清，也颇觉吃力。那群人渐渐也发现了风清清是他的命门，将目标转移到风清清身上，风清清躲闪不及退到了窗边，情急之中一跃而下。

    鸿运楼傍水而立，她这一跃，便落进了楼边的小河里。风清清不识水性，在水里扑腾两下，喝了两大口水，便渐渐沉入河底。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模糊，恍惚间只觉得有个人影向她游来，抱着她慢慢上浮，不知道是不是慕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