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间重逢

    那人好大的力气，寒烟使尽全力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绝对，绝对不可以。她已经那么悲惨，不能再更加悲惨。

    沈寒烟拼了命地反抗，宫女们的脚步声远到听不见，她已然绝望，眼泪夺眶而出。

    可是身上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要呼救吗？现在可以了。”

    沈寒烟望着这个自己倾尽全力爱过的男人，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她那么卑贱，不过是父亲和曾经的京都名妓一夜风流生下的野种，却不知死活地爱上明月国的当朝太子。她有什么可期待的呢？他永远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他要娶的女子未来会是明月国的一国之后，统领后宫，母仪天下。而她不过是他万里桐花路上再普通不过的一朵，喜欢的时候捧在手心，厌恶的时候踩在脚下。

    她没有任何能力，任何立场，与他抗衡。爱上这样一个人，本就是她的大错特错。

    就如眼下，他肆意欺侮她，可是即使松开她的手，放开她的唇，她依然没有自保的能力。她能怎么办呢？大声呼救，然后让所有人看见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下？有谁会相信她？即使相信又有谁能替她做主？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屈/辱，给独孤家带来灭顶之灾。

    “怎么，独孤夫人，好像不想呼救了？”慕容洵俯身，在她的耳边低低地笑。熟悉的气息萦绕她的口鼻，却第一次让她那么想逃离。如果他真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吝啬给她，算她白爱他那么多年。若能心死，也是好事。

    “今天先放过你，别让你的夫君久等。以后可别再这么让我撞见，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终究还是放过她了。说罢起身，将她扶起，还不忘细心地为她整理零乱的领口，发丝。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依旧，这一切曾叫她那么迷恋，如今却让她浑身发冷。他好像永远都在这么笑着，哪怕她危在旦夕，哪怕她下落不明。

    “今天跳舞的那女孩儿，长得跟你有三分相似呢，怎么办呢？烟儿，我好想你。要是我暂时找不到新欢，你有空要不要回东宫坐坐？”

    沈寒烟僵硬着身子，脸色苍白如雪，却突然扯出一个动人心魄的微笑来。

    “慕容洵，一定不要给我机会，如果我有任何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慕容洵闻言笑得更为放肆，用手抹去她嘴角的血迹，直视她的眼睛：“我等着那一天，烟儿，我等着你亲手杀我的那一天。”他笑得很洒脱，可是眼神却很寂寞。

    不再多作纠缠，寒烟整理好仪容，赶回去找云里。

    云里仍旧站在她离开时的地方，正在抬头望月。每个人的心上都有这样一轮明月，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月亮那么亮，星星多寂寥。

    “回来了吗？那回去吧。”云里没有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寒烟知道，他在难过。

    “嗯，回去吧。”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来报答他的恩情，可是他心里的伤，她无能为力。

    晚风犹似秋水寒，东宫寝殿却是一夜芙蓉帐暖。床帐挡住了红烛微光，狭小的空间里看不清表情，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这样一看，那领舞的女子看起来与寒烟愈发相似。

    “嫣儿，以后，你就叫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