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张两肋两肋插刀，醉四海四海为家（1）
翌日。 古寒离开客栈，继续行走。他要去城东的龙门镖局，花点钱让他们带自己去高山城。 高山城有个林家，是他母亲的娘家，现在是他的外公林岳在当家。 古寒的母亲在当年生下他的时候就难产而亡，后来古家和林家其实已经少有来往，古寒的父亲也只是偶尔去高山城办事的时候，会顺带他去林家拜访几回。 无家可归的他，暂时只能想到投奔那个屋檐。毕竟现在的他绝不是宋客的对手，想要图谋复仇，首先是要安身立命。 刚走出客栈大门，他便撞见了一个背着两把大刀的虬髯大汉。 古寒认识他，他叫做张两肋，两肋插刀的两肋。 他是江东人，父亲生前的一个酒友，经常跑来古家喝酒。 他自然也认出古寒，惊讶道：“你是……小古？” 古寒犹豫了下，对他点了点头。 虬髯大汉急忙问道：“哎呀！我闻到消息连夜从老家赶来，小古，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古家堡怎么会一夜灭亡？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谁干的？” 古寒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最终叹道：“张叔，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告辞。”他避开大汉准备独自离去。 虬髯大汉拦住他，目眦欲裂道：“为什么不说！你爹是我的兄弟，我此行正是要来调查清楚。给他报仇雪恨的！” 古寒摇头道：“还是不要再连累你了。” 虬髯大汉道：“我有何惧？你不说也罢，我自己也会去调查清楚。”他突然激将道：“你个孬种！亏你作为古大哥的儿子，难道连说出敌人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古寒道：“有。他叫宋客。” 虬髯大汉闻言大惊：“什么！你说……宋大哥？这不可能！” 古寒叹道：“一言难尽，不信也罢，告辞。” 虬髯大汉在后面叫道：“小古，你要去哪？你如今还有何处可去？” 古寒头也不回。回道：“天涯海角，何处不可去？” 虬髯大汉叫道：“你不要跑太远了，此事我会去找宋客理论。你等我好消息啊！” …… …… 古寒并没有什么情绪。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竟然是昨天客栈里的那个醉汉！ 古寒微微警惕起来，转身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醉汉却不屑道：“臭小子，能否不要自作多情，谁跟着你啊？我刚好也要走这条路不行？难道这路是你们家开的？” 古寒说道：“哦，那你先请吧，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说完坐在旁边的一个冷饮摊上，点了一杯冰茶解暑。 谁知醉汉也坐下来，笑道：“我正好也想休息一下呢。” 古寒也笑了道:“需要给你来一碗冰镇醴酒？” 醉汉笑道：“你如果非要请客，那我就勉强饮一两口吧。” 很快，两个人一人喝着茶一人饮着酒。 古寒忽然问道：“大叔。你四处买醉，难道也无家可归吗？” 这话让醉汉微微一愣，他回道：“不。我才不像你，我是四海为家。” 古寒微笑道：“在我看来四海为家和无家可归并没有太大区别。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醉汉点头道：“不错。都和丧家之犬无异。” 古寒道：“还未请教你的大名？” 醉汉笑道：“大名已经臭了，我早欲忘却，此刻的我，唔……你可以叫我的绰号‘醉四海’，我刚刚自己起的，霸气否？” 古寒点头：“还可以。” 醉汉道：“你的绰号呢？” 古寒道：“我没有绰号。我叫古寒。” “古寒？”醉汉玩味道：“你这名字听起来可真寒酸，也一点不霸气。要不要我也给你起一个霸气的绰号？” “不必了。”古寒摇头，这时起身道：“我已休息好，该走了。你还要跟着我和我一道吗还是？” 醉汉摇头：“切。谁要和你一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古寒道：“好，告辞。” 醉汉道：“好，保重。” …… …… 第二天。 宋家后庭里。两个人正在争论不休。 宋客阴沉着脸对虬髯大汉发出质问：“张大哥，你说古大哥的死与我有关？你简直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虬髯大汉正是张两肋，他红着脸叫道：“哼！我说了我有人证，他指认的就是你！你还想狡辩不成？” “人证？哼！指不定你是听了谁的挑拨离间了。亏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不相信兄弟？”宋客质问道。 “我曾经最敬重、最相信的人岂非就是古大哥和你，你想想我们上次相聚多么其乐融融？……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恶毒？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害死古大哥全家？说啊！快说啊！”张两肋大叫道。 “还在放屁！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古家的事情根本与我无关！……好好好，你既然不信，那你的人证呢？敢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吗？难道就不能是他在污蔑我？难道就不会是他在背后泼脏水？你说！说啊！”宋客不甘示弱，再次逼问。 “这……”张两肋有些迟疑起来，已经理论很久，但宋客却一直都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这让张两肋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怪他了。 “冷静一下，兄弟。”宋客沉吟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害死古大哥、泼脏水污蔑我、以及破坏我们兄弟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那个所谓的人证在指使作祟？” “不可能！古寒他绝不可能……”张两肋急忙住嘴，知道自己失言了。 宋客却听清楚了，但他有些云里雾里，一时没有头绪。古寒？古寒不是早死了吗？难道这个张两肋在套话？还是？…… 宋客有些毛骨悚然，惊讶道:“张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你说的古寒是古大哥的儿子吗？” 张两肋叫道：“不然呢！这下你还想怎么狡辩？” 宋客脸色阴沉：“不可能！古寒他怎么会……他怎么会这样污蔑我？张大哥，你会不会看错人了？或者根本是别人冒充？”